林岚玉跟水溶聊天的时候,马车上,林黛玉跟穆晚秋才在丫鬟们的搀扶下,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
庄子上的管事和负责搬运行李的人手早就在一旁候着了。
林岚玉虽然十分好奇刚才路上发生的那一段小插曲,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拽着水溶八卦这些的时候。
是而她也只是在路边转悠了一下,扯了扯水溶的衣袖。“哥哥,一会儿给我讲讲呗!”
林岚玉没说让水溶讲什么,但她也根本无需多说,水溶就知道她眼巴巴的想问什么。
有些头疼的看了林岚玉一眼,“不过是个被骄纵的不知道自己斤两的,用不了多久,自有人教她认清现实,不值得你费心多关注。”
这里是京城,不是南安王的地盘。
京中世家云集,勋贵更是多如繁星。南安王府虽说是异姓王,可如今这一代的南安王有多大本事,水溶心知肚明。
别说皇帝对南安王府显然不怎么放心,不然也不至于找理由将南安王府的家眷全都叫回京中。
便是皇帝器重,他水溶也不惧,更不可能因此就对南安王府出来的姑娘格外青睐。
更不要说郑新怡从前在京中得罪的贵女便不在少数。
不过那时候宫里那位太妃正是得宠的时候,许多人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才不得不对郑新怡诸多忍让。
可如今太上皇手中的权势早已今非昔比,那位太妃前两年不知怎么的惹怒了太上皇,被早就已经将其视为眼中钉许久的甄太妃等人联手,直接打压了下去。
如今在太上皇的后宫里,不说查无此人,却也确实掀不起多大浪花来。
郑新怡若是一直待在东南沿海一带倒还好,毕竟天高皇帝远,那些贵女们也想不起来她这号人物。
可如今郑新怡这般张扬的回了京,且瞧着比之从前还更骄纵任性几分,竟妄想以她的身份,强行嫁入北静王府……
呵,真当她父王那南安王的位置坐的很稳当,且能妥妥的世袭给她那个弟弟不成?
想到郑新怡拦住自己,趾高气昂的模样,水溶甚至连开口讥讽对方,都嫌降低自己的身份。
“那不一样,她若是盯上别人,自然与我无关,我乐得在一旁看热闹,可她肖想的可是我哥哥哎!
如今京中谁不知道,哥哥你最在乎的女人就是我啦!
想当我嫂嫂,她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听到林岚玉这般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最在乎的人就是她,水溶哭笑不得,“厚脸皮子。”
“嘻嘻!那也是哥哥宠出来的!”林岚玉朝着水溶扮鬼脸。“谁让我有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呢!别人羡慕且还羡慕不来呢!”
“咳咳,这才一晃眼瞧不见,你这又给你哥哥灌什么迷魂汤呢?”穆晚秋带着林黛玉走了过来,刚好听到林岚玉最后这句话,不由笑着打趣。
“这可是我的独家秘笈,不能说,不能说,被你们学了去,日后我可还怎么哄着我哥哥呢?”被打趣了的林岚玉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回了穆晚秋一句,这才跟着大家一道往庄子上走去。
这个庄子的面积不算很大,胜在地段好,离京近,且路程也十分方便。
当初水溶才会瞧上这里,给林岚玉买了这处庄子。
不过这会儿还是早春,庄子上除了一些野味外,还当真没有太多好东西能够拿出来招待东家们。
也就是林岚玉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忆苦思甜”来的,且她自己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在老家生活的时候,就是吃过野菜的。
那些野菜一上桌,她就大概能瞧得出来是什么。
甚至因为有大厨出手,即便只是简简单单的炒野菜,口味也远比她小时候吃的要好得多,菜品也精致的多。
林岚玉吃着吃着,甚至还莫名有些感动。
若是上辈子的她小时候吃到嘴里的野菜也是这种又是高汤又是虾仁做佐的水平,谁敢说吃野菜是忆苦思甜,她一定狠狠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不过显然有这样想法的人,在场的只有林岚玉一个。
剩下几位都是自打一出生起,就金尊玉贵长大的,除了水溶“见多识广”,好的坏的都吃过,另外两位都是第一次吃野菜。
野菜之所以被称之为野菜,除了其大多生长在野外,并不太容易被人类驯化,从而走入菜园,成为人们餐桌上常见的蔬菜之一外。
更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其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已经被人类驯化成功的那些蔬菜们身上所没有的缺点。
比如口感微涩,比如带着点儿苦味儿,亦或者是因为其生长周期中,能够食用的时间太短……
总之,即便是庄子上的管事们经过精心挑选,能拿来给主子们吃的野菜都是选出来精品,对林黛玉跟穆晚秋来说,也确实是“尝一尝春天的气息”。
反倒是庄子上现挖现做的春笋,虽说比不得冬笋的口感好,却得到了两人的一致称赞。
不过两人也都很给面子,不管是哪道菜都认认真真的吃完了,且给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
没有人扫兴,林岚玉跟水溶两人更是吃的十分开心利落,水溶甚至还主动对着一旁候着的管事点名,等过段时间荠菜出来了,记得让庄子上的人多送一些新鲜的荠菜到王府上。
届时让王府的厨子们收拾一下,给家中女眷们做一顿荠菜饺子尝尝鲜。
林岚玉对此自是十分积极的响应,林黛玉只在杂书上瞧见过“荠菜”的名头,她自己是不曾尝过的,不由有些好奇。
“这荠菜可当真如书上所说的那般鲜美?”
“鲜美?”水溶想了想,笑了一下。“这个要看个人吧,对于一冬天没有怎么吃青菜的农户人家来说,自然是鲜美的。若是能加上一些蘑菇或者春笋、鸡蛋亦或者肉丁,那便是一年也难得吃上一次的美味。”
但对于像他们这样吃习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来说,这种野菜到底只是吃个新鲜,总有人吃不惯甚至嫌弃粗鄙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