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只有林岚玉和林黛玉两人知晓她们姐妹如今的身体有多健康强壮。
她们姐妹两人从前日日在空间里劳作,身体比之那些缺乏锻炼,只恨不得吃葡萄都有人替自己剥皮的贵女,要强壮的多。
加之空间中所产的水果也好,作物也罢,乃至花果茶,都多少带着对人身体有益的东西,两姐妹日日食用,就连林黛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那点弱症,如今都半点儿瞧不见了。
她们姐妹如今的体格,虽说不至于倒拔垂杨柳,但林岚玉尝试过,空间里装了满满一筐水果的筐子,她一个人就能搬得动。
且她又不晕船,也不晕马车,自信这一路上,绝不会因为她而耽误行程。
是而林岚玉在接到水溶的告知后,半点儿没有担心犹豫的,立马麻溜的开始收拾东西,处理自己手头的事情,随时准备出发。
那积极的劲儿,直瞧得一旁的林黛玉和两位嬷嬷眉头紧锁,欲言又止又欲言又止。
林岚玉指挥着丁香和白术将她惯常爱用的一些小东西打包好,又特意叮嘱两人除了她祭拜的时候要穿的正装和日常穿的女装外,一定记得给她单独收拾出来几套男装。
她自己则在屋子里溜溜达达的,琢磨着自己要带谁走,还是干脆谁都不带?
林岚玉这一趟回扬州,是与林黛玉姐妹两个提前商量好了的。
知晓事关她们父亲的安危,饶是林黛玉再不舍妹妹,这时候也说不出让她不要走的话来。
甚至在林岚玉碎碎念着叮嘱她接下来不要自己出门交际,即便有关系好的贵女邀请的,也一定要由穆晚秋带着,两位嬷嬷跟着才行。
至于那些不太熟的人,爱谁谁,不用理会。
她如今可是住在北静王府,身后又有做郡主的妹妹,谁敢上门来欺负她?
尤其是贾家那些人,不管是他们送进来的请帖也好,还是那些人自己上门拜访也罢,都不许见。
就算是那些人说贾母生病了,想念外孙女,也不许回去,若是她连这点儿苦肉计都受不住,那就想想还在扬州,即将面临生死大劫的父亲!
林黛玉被林岚玉这般殷切叮嘱,即便对方有些话说的在这个时代看来,颇有几分大逆不道,她也没有斥责,只是乖乖听着。
她知道妹妹这是第一次与自己分离,十分放心不下自己,才会如此。
就像她们姐妹不得不离开扬州之前,父亲那般从前最是注重形象的人,也总是忍不住对着她们姐妹二人一遍又一遍的叮嘱,只恨不得将所有他能想到的事情都交代一遍,只唯恐她们姐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委屈……
因为林岚玉要离开许久,她只得将自己心心念念,却至今还没有装修好的冷饮铺子之事委托给了林黛玉。
好在她空间里成熟的柠檬不少,且去年冬日在林岚玉的强烈要求下,除了林岚玉收进空间里自用的那一部分冰块外,林忠在林家庄子上重新挖了一个大的冰窖,贮存了不少干净的可以直接食用的冰块。
林岚玉只需要提前将黄柠檬和香水柠檬、青柠檬采摘下来,全都贮藏在林家的冰窖里。
再作为冷饮铺子里开业期间限量出售的柠檬水,用来吸引人流量,足够撑过这一整个夏天了。
蜂蜜在这个时代属于奢侈品,所以她不打算在柠檬水里面加蜂蜜,打算用黄冰糖代替。
上辈子她自己在家尝试着做过柠檬水,虽然大部分时候用的是糖浆,但偶尔糖浆用完了她懒得补货,也会用黄冰糖替代,喝着也挺不错的。
她还额外往冰库里放了一些新鲜的杨梅和不少苹果、水蜜桃、龙眼、橙子这类口感好但种类并不算多稀奇,最重要的是耐放又适合夏日解馋的水果。
届时林黛玉可以根据需要,制作成水果吨吨桶,或者留着自己吃都行。
至于冷饮铺子里平常售卖的那些冷饮,那就更不用林岚玉操心了。
两位嬷嬷手上有不少从前宫廷之中娘娘们夏日十分喜爱的冷饮方子,林黛玉手上也有些江南时兴的冷饮方子。
再加上穆晚秋听闻了林岚玉的计划后,“友情赞助”出来的,能拿来售卖的饮子简直不要太多。
林岚玉也就能提供点秘制果脯、果酱、风干桂花和牡丹花瓣之类的“装饰品”了。
好在这个冷饮铺子位置不错,店面却不大,今年夏天又是第一年尝试,林岚玉也没有什么生意火热,大卖特卖的野心。
只要不赔钱,能小赚一些,给她空间里那么多的“副产品”找一条出路,她就心满意足了。
是而交代好了这些琐事后,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晨光微熹,朝露尚未散去之时,林岚玉便已坐上了出京的马车,一路向北行去。
也是因为北疆与扬州几乎是恰恰相反的两个方向,且去往北疆不仅山高路远,道路也十分颠簸难行。
即便他们这一路上都在马车上,又是走的官道,每日的行程也快不到哪去。
甚至因着带着女眷,连想快马加鞭都不行。
太上皇派人暗中监视了他们好几天,确定以林岚玉那小丫头的娇气,水溶他们这一路上简直是“龟速”前行。
甚至因为赶路的速度太慢,时常赶不上驿站,不得不在野外安营扎寨,偏这小丫头还矫情的很,每日三餐必要停下来,让她带着的厨娘给正经做上一顿饭才肯吃……又拖慢了许多行程。
照这速度,等他们到北疆,最早也得立秋之后了。
在北疆稍微磨迹一些,过年之前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
难怪这才刚将人认回来呢,水溶就急着赶在这个时候出发回北疆。不会是怕时间长了,他压不住这丫头吧?
这样想着,太上皇对水溶这个侄子,难得的生出了几分同情心。
没想到他那个弟弟从前那么臭脾气又勇猛的一个将军,心心念念一辈子的女儿,竟是这么个骄纵任性,又娇气事儿精的。
也不知道从前那些年,林如海那一家是怎么忍受得了这丫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