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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穹帝是真的动了怒。

小打小闹他都能能忍,如今竟然公然闹到了明面上,还连带他的皇后险些出事。

刺客们被打下去时,还妄想着咬碎藏在牙齿里的毒药自杀。

桑穹培养的禁卫军训练有素,早就面对了他们这种情况数次。

刺客才刚一动嘴,就被押着他们的禁卫军卸掉了下巴,取出毒药。

想死?

不可能的。

没有陛下的允许,他们哪怕是只剩了半口气,都得苟延残喘下去。

“庞雍使臣,是朕欠了你们一个情面。”

刺客被清扫下去,宴会现场早因打斗变得混乱不堪。

宴会是继续不成了,只能先清了一众宾客回去休息。

临了庞雍使臣要走时,桑穹帝刻意把他叫住。

“他日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朕一定会全力相助。”

长陨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桑穹帝君大义。”

庞雍使臣这次没跟他乱奉承,计划是真,大人受伤也是真。

他不放心桑穹的太医技术,加上大人身上还藏了一个秘密,医治过程中他必须在场。

君筠是个年纪小的,大人们以宫中霍乱为由,把她关在了安全的院子里,自己跑去御书房商讨大事。

小团子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人,等桑穹帝他们前脚一走,她后脚紧着跟上,生怕错过点什么八卦。

哦不,是重要信息。

“陛下,审问结果已经出来了。”

御书房的房顶上,君筠揭开了一片瓦砖,贴在房顶上细细偷听。

“都是些蒲岐训练出来的死士,我们的人动用了幻术,才从他们嘴里套出话来。”

“好啊,好一个蒲岐,朕当真是小瞧了他们!”

桑穹帝酷爱拍东西,君筠亲眼透过小缝中,看到他把价格不菲的书案拍成了好几板。

“陛下,臣以为,那些刺客恐怕不止是和蒲岐有关。”

君吾德远离是非祸端,避开了飞射的木头渣子。

“老师,您的意思是,庞雍也参与了进来?”

桑穹帝掸落一身木屑,因君吾德的话受到启发。

“一个妓子,要如何迅速从宴会末端冲到最前头挡下那一刀?”

“她再快,都快不过受过专业训练的死士,除非……”

“除非她本身就不简单,或者是提前预习好,一起演给朕看的。”

桑穹帝接过他的话头,一点就悟。

“不算太笨。”君吾德招手过来花花叶叶,转面看向桑穹帝:“记得吗,庞雍和蒲岐的客房里,均发现了魔族标记。”

“先不说蒲岐,陛下又怎知,庞雍此次参加盛宴,不是抱了另外一番目的?”

君筠独自离房顶缺口远了点。

她爹能啊,当着人家皇上的面骂他脑子不够使。

也就他有个帝师的身份,不然桑穹帝能砍他八百回脑袋。

“学生受教了。”

桑穹帝在君吾德面前乖得像个孙子,如今他纵使是帝王,治国反策方面还是没有老师独到。

“陛下,经过我们的调查,庞雍和蒲岐带来的人里,或多或少都有魔族特征。”

“同时潜伏在庞雍的眼线传来消息,庞雍帝早在使臣出发前三日就失去消息,朝中祭司同一天消失。”

花花叶叶把手头上的最新情报端上来,这本该是留在宴会结束后讨论,但现下事态有变。

“庞雍帝同祭司一起消失?”

同样身为帝王,桑穹帝能够懂得这意味着什么。

“盛宴距离结束为时尚早,依微臣之见,蒲岐那边可放松点,主要严抓庞雍使臣,和他进贡未遂的那位妓子。”

美人替皇后挡下一刀时,旁人被纠缠不得脱身,他可是看得清楚。

那女人步伐虽然凌乱,可速度极快。

一个常年需要学习承欢的下人,是如何拥有这等速度的?

“老师放心,学生定会派人前去盯着。”

“太医院那边,陛下也可等诊治结束后进行盘问。”

君吾德什么都替桑穹帝安排好了,只等着他自己去实际操作。

君筠趴在房顶上听得起劲儿,没想到啊,她爹一个三句不离夫人的恋爱脑,居然清醒的时候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果然,用娘亲的话来讲,恋爱脑都是潜力股,不恋爱的时候人间第一清醒,谁来了都比不过。

她看得正起劲儿,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

旁边一只手将她丢在边上的瓦片盖了回去,君筠头都没来得及抬,就被人强行夹在了腋下,飞速跳下房顶,朝着其他方向跑去。

小团子:……

这莫名熟悉的绑架感。

不是,这年头绑架都不带提前打招呼的吗?

她是个人,不是什么旁的,她有发言权的好不好!

绑匪可不管她有没有什么发言权,一口气带着她跑了十里路,才在一处犄角旮旯处停下。

君筠被一路倒着灌风,双脚落地时感觉脸好像不是自己的。

“诶,我就说你是个讹人的吧,你该不会是要犯病了?”

绑她来的人看她两眼泛白身板摇摆,以为她是出了什么岔子,赶紧往她嘴里塞丹药。

“赶紧吃下去,别吐啊,这可是保命用的,你要是死了,我能赔到倾家荡产!”

这两天他是看出来了,小团子的地位在桑穹不低,甚至可以说是很高。

君筠含着药,脖子噎挺得直线伸出二里地。

“你为什么也会在御书房?”

干巴儿的顺了顺喉咙,小团子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秦符漳怕她卡死,点了她的两处穴位,帮助药物下行。

“身为一个弱鸡,能爬到房顶上偷听机密不被发现也算是有本事。”

“怎么就叫偷听了?”君筠仰着头瞪他:“君吾德是我爹,桑穹帝是我爹的学生,花花叶叶是我的丫鬟,他们知道的事哪一件不会告诉我?我提前听听怎么了?”

秦符漳莫名有一种老大爷吃一口年糕吐出来满地找假牙的痛苦感觉。

“看不出来啊,你一个不能修炼身体还不好的废物,嘴巴挺厉害,跟谁学的?”

“反正不是跟你学的。”君筠人矮势不矮,踮脚遥遥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还没回答我,去御书房干什么,难不成是要窃取我桑穹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