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不久,陛下就驾崩了。”
洛妃娓娓道来,戚继宗皱起眉头。
“洛妃姑娘,你这也不对啊!”
“他们见了个面又如何?不能说明就是他们干的。”
韩文生瞪了戚继宗一眼。
戚继宗缩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洛妃耐心解释。
“你们先别急,听我说。先帝死后,当今的太皇太后曾经大肆搜查。”
“但当她查到,当初负责陛下身体的太医院院使项行止离奇死亡之后……一切的调查,全都停了。”
“停了?”
韩文生和戚继宗颇为不解。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太皇太后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怎么就中断调查了?
陈云冷哼一声。
“太医被灭口,太皇太后也知道,皇帝的死有蹊跷。”
“但是,她查到的人,估计是陈胤。”
戚继宗和韩文生对视一眼,面色大变。
韩文生震惊开口。
“王爷是说……当今圣上……是弑父篡位!”
轰……
这个事实,震得韩文生和戚继宗愣在当场。
若这件事是真,那南凉王哪还需要去找什么正统性?
他完全可以,曝光这件事!
有了这个正当的理由,这个所谓的正统性,还需要多虑吗?
戚继宗着急开口。
“院使不是死了吗?死无对证啊!”
估计背后之人也是想到这一点,在皇帝死后不久,直接把负责皇帝病情的这个太医给灭口了。
洛妃呵呵一笑。
“院使虽然死了……但锦衣卫顺藤摸瓜,找到了一名知情者!他就是项行止的助手肖弘义。”
“事发之后,他染上重病,太医院都药石无医,回家等死。”
“没想到,最后挺了过去。”
“而也是因为他将死之身离开皇宫,最后逃过一劫。”
“只要我们拿到证据,口供,还怕他们抵赖吗?”
戚继宗韩文生的心跳随着洛妃的话时快时慢。
他们甚至觉得,心脏有些受不了。
太刺激了。
陈云沉吟片刻,淡淡开口。
“韩文生,马上去办。”
…………
韩文生在容妃的带领下,去审问肖弘义。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肖弘义就交代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但是,让陈云都为之震惊的是……
害死先帝的人,竟然并不是陈胤。
陈胤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他只是一个怂恿者。
害死先帝真正的凶手,是皇太后!
太医院院使在皇太后的授意下,用隐秘且难以发现的药剂配方。
通过调整先帝的体质,让先帝身体原先中风的隐疾彻底爆发,死于非命。
不得不说,这种办法,难以察觉。
若不是抓到了院使的助手肖弘义,只怕这个秘密,会永远石沉大海。
肖弘义被陈云看管了起来。
毕竟,有时候口供,物证是苍白的。
人证,才具有最为直观的说服力。
…………
天寒地冻,往日的贫瘠土地,在这一刻,掩盖在皑皑白雪之下。
营地帐篷中,一群匈奴人身着长袍,头戴皮帽。
他们吃着羊肉,手边的酒袋子时不时被拧开,抿上一口取暖。
为首的男子,鹰隼般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下属,面露不满。
“那个狡猾的中原人,又说了什么?”
下属谄媚一笑。
“他说……这一次大周内部争斗,新皇陈胤和南凉王陈云,势必会展开一场大战。”
“单于,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他建议我们,举全力进攻,避开山鬼关,绕到燕行山的另外一侧,关平城!”
被叫做单于的匈奴首领拿起手边的酒袋子,顿顿顿地喝了几口。
他面色微微泛红,鹰隼般的双眼却炯炯有神。
他冷声开口。
“上次就被他骗了!说什么……有城防图,十拿九稳……最后还不是被大周耍了!”
“这一次,我要他随军前行……”
“若有闪失,我要他死!”
…………
镇国公府。
镇国公坐在轮椅上,被身后一个仆人推着,在府上缓缓行进着。
“老爷,外面天寒地冻的。您何苦出来受罪?”
“房间里,好歹还能挡挡风雪。”
“只是这木炭似乎又用完了……该找时间去采买了。”
这仆从开口劝慰镇国公,又开始碎碎念起来。
这镇国公府,仆从就没剩几个,自然是一个要当做两个用。
而镇国公,身边甚至连一个随身伺候的人都没有,还要兼职去处理镇国公府的各种杂事。
“要木炭作甚?我一副残破之躯,用那些木炭也是暴殄天物。”
“我不愿躲在房间中,那会显得我更像个废物!”
“这冰天雪地的场景,像极了当年,我带兵镇守南凉,在雪地中,浴血奋战的场景……”
一道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两人身后。
“镇国公为大周鞠躬尽瘁,怎么可能是废物?!”
“镇国公的威名,我看是千古流芳,流传百世才对!”
陈云翻过院墙,轻巧落在庭院之中。
他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尘,径直向镇国公走去。
镇国公两人一惊,转过头来。
镇国公发现是陈云,顿时松了口气。
他赶紧开口。
“参见南凉王殿下!”
“老臣,身体不便,无法行礼,南凉王莫要见怪!”
陈云摆摆手。
“你我之间,还需要那些虚礼?”
陈云看了眼镇国公身边的仆从,内心一动。
他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仆从。
“去,采买一些木炭,棉衣等过冬物资。剩下的,留在镇国公府。”
镇国公面色大变,慌忙开口。
“王爷!使不得!”
陈云摆摆手让仆从离开,接过了轮椅的控制权,推着镇国公,往后院走去。
“本王说买,那就买!”
“更何况,本王还有事情,国公帮忙。”
镇国公面色微变,他环顾四周,用手控制轮椅,转了个方向,看向陈云。
“王爷。”
“陛下那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您糊涂啊!这个军令,您接不得!”
“陛下这是打算温水煮青蛙!”
陈云呵呵一笑。
“温水?”
“我看是开水!”
镇国公闻言叹了口气。
“这军令,殿下接或者不接,都是个大麻烦!”
真故宫顿了下。
“殿下,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臣,万死不辞!”
陈云看着镇国公,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
“那我说,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也做吗?!”
镇国公抬眼,目露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