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蠢人办了蠢事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这样的人是说不通的。
就像是明明知道精灵族送来月精灵不安好心，可为了安抚使团而举办的两场宴会下来。
皇帝竟然真的和那月精灵眉来眼去起来，甚至传出了夜晚留宿皇宫的绯闻。
红眼狐狸表面看起来不着急，事实上还是急了，不然怎么会把他召来冰萃宫相商。
一枚金灿灿的金币在手上灵活地上下翻飞，昆思索了一下，淡淡道：
“现任的皇帝嘛，我虽然不太看得起他，但有一点，他倒是做得比历任的皇帝都要好，那就是自律。
破格收你这么个兽人族当皇妃，已经让其精心维护的好名声大有一落千丈的架势。
就算他真的色令智昏，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急迫。
我看这事，大概率，还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要知道，魅惑和魅力，看似是用两种不同方式达成同一个目标。
但在我眼中，这两种方法，并无区别。”
表面看起来再神奇的魔法，终究也要通过影响物质（现实）来实现。
火系魔法是燃烧，水系魔法是凝结水分，土系魔法是操控泥土。
魅惑魔法是精神类的魔法，但魅力，何尝不也是一种另类的精神魔法？
都是先通过影响一个人精神与感官，影响其激素分泌，让其产生‘恋爱’的感觉。
费莉希尔神色一动，立刻反应过来昆在说些什么。
“你是说，那月精灵也用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魅惑了陛下？”
“也？”
昆的笑容玩味，却也没有深究，他早就知道这只红眼狐狸的手脚不会干净了。
嘛，魅惑昏庸的皇帝倒也是她们这一族的老本行了，倒是一点也不令人吃惊。
“魅惑魔法不太可能，身为帝国皇帝，身上绝对佩戴了能抵抗精神影响的高阶道具。
这样做也太过明显，很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反正魅惑人这件事，你才是行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实在不行，你就想办法弄到点皇帝掉落的头发，我来帮你检测。
作为回报……”
昆用一种法师盯上稀有研究素材的可怕目光真诚地望着费莉希尔。
“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所有有关红镜互助会的消息告知于我即可。
这笔交易，你做了不亏。”
“红镜互助会？
那可是邪神的地下教会，你找他们干什么？”
“这你别管，你就说同意不同吧。”
费莉希尔皱眉道：
“红镜互助会的消息告诉你倒也无妨，反正他们和我也不是一路的，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但丑话我可说在前头，邪神的势力可不好惹。
六神高居星空久不临凡，反倒是这些邪神多有插手凡尘之事，或是蛊惑上万信众，或是弄出一场惨绝人寰的大规模血祭。
不吃够了血肉灵魂，这些邪神不会善罢甘休。
别看前两天有半神手持神器击退了邪神，可半神和邪神终究还差着层次，击退也不是击杀。
其实只要别闹得像是这么难看，对于那些杀之不绝，又异常隐蔽难缠的邪神教团，帝国和半神们，大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他们不管，最后也会有人管。
凡人的归帝王，信仰的归神灵，不是一向如此吗？”
“一向如此，不代表就绝对正确。”
“……”
昆在获得了自己想要的讯息后，就离开了冰萃宫。
……
“哼，又指使我干这干那，自己却跑到皇宫里和那只臭狐狸眉来眼去，肤浅的家伙！”
凭着外来兽人族的身份，成功混进红镜互助会里的麻辣兔头在心里一直不停吐槽。
手中拿着一面花了三铜币从小摊上廉价买来的镜子，麻辣兔头低着头，跟着队伍在狭窄逼仄的小巷里左拐右拐。
作为大陆上最强大的人类国家，中央帝国或是战争，或者买卖，掠夺了相当多的异族奴隶。
尤其是兽人族，人数最多，种类也最多。
那些漂亮的，自然不会沦落到最底层，虽然那样的生活也未必有沦为最底层舒服。
剩下的，不是在斗兽场里艰难生活，就是为奴为婢，也因为各种缘由诞生了不少的兽族混血。
这些想办法脱离了最底层，或是干脆就是两族混血的存在，兽人族回不去，人类又对其不信任。
也就只能留在了这里，想尽一切办法生存下去。
而这些帝国懒得管，生活又很艰苦的底层兽人们，自然就成了邪神的目标。
容易蛊惑，且只需要施以小恩小惠就能让其为自己卖命。
兽人们又进不去光辉教廷，完美地避开了教廷对于邪神信仰的追捕。
红镜这个崇拜邪神的教会，便是打着互助会的名头慢慢在帝都的兽人族群里发展起来，渐渐壮大。
据她这两天探测到的消息，几乎整个帝都的兽人全都是这个红镜互助会的成员。
只要是在帝都里艰难求生的兽人族家人们，无需向其捐赠一铜币的善款，只需要手持一枚镜子，定期参加互助会的活动，便可加入其中。
因为不仅不要钱，加入了红镜互助会后反而会得到互助会同伴的帮衬，不会再受人欺辱。
在帝都里的生活会以肉眼可见的水平提高起来。
这也导致兽人们对互助会的理念不疑有他，甚至是相当信任。
几乎只要是外来的兽人族，都会加入其中。
甚至有部分混入了帝国贵族圈的兽人族，也是这个互助会的成员。
正是因为有着这部分兽人族的通风报信，在帝国的日常清理与教廷的异端追捕双重危机下。
红镜互助会不仅没有倒下，反而在夹缝当中日渐壮大。
直到出了当街刺杀精灵使团，邪神投影降临帝都的大事故。
因为这场风波，红镜互助会也被帝国与教廷彻底定性为邪神教团。
但在底层艰难挣扎的兽人们可不管你是邪神真神，只要能帮他们过上好日子的，都是好神。
红镜互助会虽然近来已经低调了许多，但那么庞大的信徒群众又不能置之不顾。
互助会的活动，依旧在继续，只是没那么明目张胆。
也暂时不再招收新的成员。
但都是些在底层混惯了的老油条，上边不让招收新的成员，下边却未必会严格执行。
办法总比困难多。
花了一枚金币，贿赂了集会头目的麻辣兔头，成功混入了朝圣的队伍当中。
没错，这次的集会并不简单，而是一次所谓的红镜朝圣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