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其他五人并不是什么魔鬼。
但是同班同学太可恶了,不止是之前见死不救的问题,现在甚至是想拿她们几人当血包。
这种事情谁能忍?
不亲手杀了同学们,就已经是几人的仁慈了。
几人一拍即合,顿时就互相帮着爬到了一家小店的楼顶,咬着牙看了过去。
这一看,几人都要气笑了。
一共四十多个人,被十几只怪挠得团团转。
所有人都只知道尖叫,甚至哭骂围观着的六人冷血无情不得好死,可就是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想过要去反杀怪物!
六人静静地看着四十多个同学浑身血淋淋,静静地看着逐渐有同学倒下,静静地看着有几个“聪明人”把受伤的自己藏到了其他同学的尸体下面,静静地看着同学们全部无声无息,静静地看着那几个“聪明人”成功转化成了怪物。
谁都没有说话,可除了云度以外,其他五人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也是,和同学之间相处了有将近三年,谁能真正狠得下心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死,而无动于衷的?
云度并不想不合群,因此也假惺惺地揉了揉眼睛。
其他五人并没有发现这点。
不远处地上的尸体十分钟后就消失了,几个转化成怪物的同学也汇入了怪物的潮流,顺着大路边的小巷消失不见。
汪明明哑着嗓子道,
“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走吧。这十几只怪也不值得咱们费力。”
“嗯。大家别自责。就这么点怪,她们三个人杀一只都能杀完。总比当初咱们五个人被她们关在外头面对三只怪来得轻松吧。她们自己不肯,那么死了也不能怪咱们。”
杨洋虽然眼睛里流着同情的眼泪,可她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喜欢自责的人,因此快言快语就把这事给定性完毕。
大家在一个宿舍里待了三年,彼此的三观也基本合拍,对待事情的看法都是差不多的。
只是这次放任同学去死,到底还是对大家的冲击性比较大。
夏燕干呕了几声,不再去看同学们死去的地方,连声催促道,
“咱们赶紧走吧。早日升级,早日安逸。”
几人互相帮着下了楼顶,缓缓地朝着步行街走了过去。
大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何必为了一些烂人耗费自己的心神。
前往步行街的路上还有一个很大的十字路,为了引流人群,十字路口的地下特意做了一个购物广场,吸引行人从地下经过。
几人平时走惯了地下广场,这次也不例外,习惯性地就走了下去。
却没想到竟然发现了宝藏!
地下广场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一级怪物!
汪明明激动得手疯狂乱抓,直接就抓住了云度的肩膀疯狂摇晃.......
就是没摇得动。
她低声道,
“发了!发了!这么多怪物至少够咱们升到十级吧!”
“大胆一点,至少十二级。”
云度也有些疑惑。
不过看了看众多怪物听见了声音却根本跑不上来的样子就了然了。
它们不会爬楼梯。
也就是说,只要有怪物经过这边,顺着楼梯滚下去之后,就再也不可能上得来。
怪不得,能聚集这么多。
前世原身她们经过这里的时候,这里是干干净净的。
看来前世这些怪物是便宜了哪个大联盟才是。
不过这辈子嘛,它们属于她们了。
云度也不含糊,当下率先走到怪物们够不到的地方,拿出一根捡到的折叠鱼竿,当钓鱼一样疯狂拍打着下头的怪物的肢体。
其他五人有样学样,拿着随身携带的长条武器就开始殴打起怪物来。
区别在于三个法师还时不时地清空一下自己的技能。
前面的怪物倒下之后,后面的怪物就补了上来,甚至还有些被绊倒了之后爬不起来的倒霉怪物。
不需要找隐蔽物,不需要防守的情况下,六人只花了三小时,就把地下广场的怪物全部清理得干干净净。
别说是十级了,三个奶妈一下子就升到了十三级!三个法师则是升到了十五级。
这还是她们谦让了的结果。
法师们的攻击距离可比奶妈大多了,要是不谦让的话,三个法师能直接升到至少十八级。
等到最后一个怪物也倒在地上之后,六人才累瘫地坐倒,
“好累啊!不过咱们这个等级在这里,是不是能算是游戏顶级玩家了?”
杨洋一边打开游戏界面购买心仪的技能,一边喜滋滋地说道。
云度并不接这个话。
开玩笑,区区十五级,哪里能算得上顶级玩家?
进入二十级之后,升级就是翻倍式的经验。
上辈子把她们抓走的那批就是二十三级的玩家,最后把她们团灭的更是三十级的玩家。
别说这里的五个舍友了,就连原身的那对父母,估计现在的等级也已经达到二十级了。
9527有些诧异,
【主人,您要找上辈子杀死原身的那批人的话,我帮您找就是了。至于绕这么大一个弯嘛?】
奇奇怪怪的。
主人从前向来是单刀直入地杀人的,突然变得这么委婉,它很不适应好不好。
云度看了它一眼,冷笑道,
“我又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干嘛冲上去无缘无故的杀人?这不得被人批评我是虐杀狂魔,杀人机器吗?当个受害者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杀人,岂不是更妙?”
9527,【.......】
这种变态的爱好它别说这辈子了,就算下辈子也理解不了。
不过它在长期的拳头熏陶下,已经学会了不理解但尊重。
几人吃了饭歇息了一会之后,就开始继续往步行街赶。
升级现在对她们来说,是最要紧的事情。
步行街那边的环境和之前巷子里差不多,都需要她们借助障碍物来躲避怪物的抓挠。
只是人数比巷子里多多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
云度几人过来的时候,步行街早就已经有一拨人马在清怪了。
这么巧,就是上辈子把云度她们抓过去当奶妈的那批人。
不过那批人这会在步行街的另外一头,杀穿过来还需要至少两天的时间。
这么看起来,她们在地下广场杀的那些,应该就是抢的仇人的怪了。
云度嘴角弯出了一个弧度,心情很爽。
在她不特意去探查的情况下,都能无意之间报仇,这不就是天意嘛。
两边一起清怪的情况下,怪物的灭杀速度快了许多。
云度六人有奶妈有输出,根本不担心会被这种一级怪物给抓伤。
对面的那批人一个奶妈都没有,相对来说有些束手束脚。
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更是出现了第三伙人,也来步行街杀怪。
于是在傍晚的时候,三伙人碰面了。
彼时步行街上只剩下零星十几只怪物。
上辈子轻松抓走云度她们的那伙人,这辈子却并没有轻易上前,而是在远处笑着招了招手,
“大家都是激活游戏的玩家吧。你们好,我们是东边小区里的住户,谢谢你们帮我们把这里清理干净啊。要不然我们还真怕晚上什么的,它们突破了小区的大门,冲进来的话那我们住户可就危险了。”
云度六人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第三伙人。
也不知道是蝴蝶效应还是什么的,出现的这第三伙人,云度等人还是挺眼熟的。
毕竟同住一栋楼一年不到,大家走来走去总会混个脸熟不是。
没错,这第三伙人,就是同在医院宿舍楼那边的,一楼的师兄师姐们。
那伙人中,领头的一个男生看了云度六人一眼,不着痕迹地向前走了几步,从前方挡住了对面人看云度她们六人的视线笑道,
“不客气,毕竟现在这个世道,大家能互相帮助,也能多几分活下去的希望。我们是A城大学医学院的学生,今天大家是分散出来打怪的,能遇上你们也算是个缘分。以后如果有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话,你们尽管来A大找我们就行了。”
云度挑了挑眉,这个师兄也是个蔫坏的人啊。
他们明明是c城大学来A城第一人民医院的见习生,此刻却把锅给甩到了A城大学。
而且这个师兄最绝的是,连一个名字都没报。
“多谢各位同学仗义帮忙!”
对面的人只是憨厚地笑着,像是没察觉人家话里的漏洞一样,又请求道,
“各位同学能不能再帮我们一个忙?我看你们人这么多,应该是有牧师的吧?我们这边有好些朋友受了点伤,能不能拜托同学们帮忙治疗一下?”
“你们没有牧师吗?”
师兄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
云度听了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毕竟是一群还没进入社会的小年轻,吃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方明显是看他们这边人手里的武器没见过,所以利用信息差在诈这师兄呢。
偏偏这师兄和上辈子的云度她们一样,完全没反应过来,就中了人家话里的圈套。
大家都是玩家,受伤就受伤呗,反正每十分钟就能恢复一点血。
只要没死,哪怕受再重的伤,一天也能回144点血。
等级20级的人,两天也就回满了,哪里需要什么牧师来救助。
对方就是想问清楚游戏里到底有没有牧师这个职业罢了。
不过师兄师姐们加上她们六人,人数并不少,所以这辈子那群人也不可能轻易地把他们抓回去。
果然,对方眼前一亮,急切地问道,
“你们真的有牧师是不是!是拿着铃铛的同学们都是牧师吗?!”
师兄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他看了看自家的同学们,又看了看对面那些满脸急切的人,忍不住有些懊恼。
有牧师和没牧师的区别到底有多大?
光看这群人花了两天才清理了步行街的一小半,云度六人和师兄师姐他们这一群,差不多的人数下,只花了半天就清理了步行街的另外一半,就能看出来了。
束手束脚害怕受伤,一旦受伤就必须退后休息的情况下,效率肯定低下。
“同学,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我们这边有经验的人分析过,这些一级的怪并不会是游戏的重心,以后一定会出现一些二级三级甚至十级二十级的怪。牧师对于这个游戏来说太重要了,这些事情我们也不瞒你们,我们是真的需要牧师。告诉你们这些事情,就表示我们真的对你们没有恶意,你们说是不是?
同学你看能不能这样,或者你们一起住到我们小区里,大家彼此有个照应。你们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去跟你们一起住也是一样的。
你别看我们这些玩家职业五花八门的,可有好几个之前做力气活的玩家,现在都是坦克职业。坦克职业你知道的,减伤抗怪那是妥妥的没问题。以后要是遇到了高级怪,有坦克玩家在前面顶着,咱们游戏也能更安全不是?”
对面那人口才并不好,但脸上写满了诚恳,一时之间倒是把学长说得为难住了。
大家都曾经玩过网游,当然知道那汉子说的都是实情。
这么说起来,医学生觉醒的职业几乎全是治疗和法师,这队伍阵容确实是偏弱的。
所以他们才疯狂地练级,就是害怕哪天遇到了什么高等级的怪物,一爪子下来,他们这些脆皮说不定得掉一半的血。
到时候奶妈奶爸们能不能给奶上来还是个问题呢。
师兄和他身边的一个妹子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妹子点头会意,接着便悄悄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队伍的最后面,这才转头慢慢走向云度六人。
“b城医科大的护理系师妹们对吧?我们是你们一楼的师兄师姐,不知道你们记得不记得,我们都是见过的。”
师姐第一时间笑着寒暄,
“你们也听到了,他们看起来说得很诚恳的样子。师妹们你们是怎么想的呢?”
云度的第一反应是,这群师兄师姐们要当老六,把她们几个护理系的给卖掉了。
汪明明几人被背刺过,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点。
汪明明的脸色非常难看,可作为寝室长,她还是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问道,
“师姐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