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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这一看!看到了锦衣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年轻男子在疯狂往前跑,巡卫们配备的刀从他颈部飞砍过去。

“咔嚓!”

血溅头起,满是惊恐的头颅高高飞了出去,身体却还在往前冲。

锦衣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眼前一片血色,她都忘了退回屋里去。

一行巡卫走了上来,有人还把飞出去掉下来的头颅当球踢,又给踹飞到天上。

对生命毫无敬畏,对死人毫不在意,这就是一群根本不把人当人的亡命之徒。

他们中还有人朝锦衣的方向看了过来,锦衣这才被吓回神,赶紧退回屋里,把门关得死死的!

男人都跑不过他们……

锦衣靠着门扉蹲了下来,浑身都在抖。

不久后,翠翠端晚饭过来——

锦衣看着她问道:“那个男的,是要逃跑,是吗?”

“是。”

“男的为什么要跑?他……”

“你以为只有女的能睡?”翠翠反问。

锦衣怔住,想到了小倌,再次瞪大了双眼。

“而且,他未必是要跑,他们的游戏而已。”翠翠又说。

锦衣不可思议道,“什么意思,游戏?”

“是啊,比一比谁的刀快、狠、准。”

锦衣半晌没回过神来,这过于冲击她的认知了。

这还是人?畜生都没这么残忍!

“为什么?”锦衣不明白。

“只要他们高兴。”翠翠放好饭菜,准备离开。

锦衣又问,“没有人管管吗?顾云逸,也不管吗?”

翠翠古怪一笑,还没给出回答……

锦衣已经接着问,“这里不是江岩岛,对吧?”

“自然不是。”翠翠打量着锦衣,“这岛……”

“是倭贼的岛,对吧。”锦衣平静陈述。

翠翠倒愣住了,显然没想到看着傻白甜的锦衣,能这么快就猜到这里是哪儿。

她可是被带上来折磨了小半年,才清楚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

“那些漂亮的莺粟,能做成让人上瘾的类似寒食散的药粉,对吧?”锦衣已经想起来,曾经看到过这种花的记载。

尤其是在看完那本顾云逸亲自编画的图册后,她就记得更清楚了,之前是从未往这方面想,如今桩桩件件连起来,真相已经很明白了。

“岛上,恐怕还会有富户、权贵定期上来,顾云逸可以提供杀人、玩弄女人、玩弄小倌等等,只要他们想,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去做的交易吧。”

锦衣终于想明白,为什么顾云逸一个商户,却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了,他不是吃了很多苦,而是踩在尸山血海走上去的。

原来如此……

锦衣都想明白了。

但她有一点不理解——

谢聿、赵城远似乎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没管?

是这样吗,他们也是默许,甚至也是赵城远这种“交际圈”里的一员?

锦衣的心忽然沉到了最底,但转而又想,赵城远她不了解,谢聿、应该不是。

“你既然都清楚的知道了,就别想着逃了,否则你现在的生活都别想要了,会和我一样,天天晚上伺候男人,伺候到生不如死。”翠翠说完,走了出去。

锦衣从见到琉璃棚开始就猜到,自己应该没有机会再走出这里,至少顾云逸是不可能让她走的。

从一开始接近她,他就是怀着目的的。

带她见识生意场往来,不过是试探她的底线。

让她去学种国色天姿,只是确定他对她种花技艺的猜测。

一步步的体贴、感化,则是让她对他毫无戒备,甚至、如果不是她身边有谢聿,她可能早就被他带走了……

上辈子,她若是不进赵家,等着她的估计也会是顾云逸给她安排的这条路,不、如果彦蕊不借绣衣使的手杖毙她,等她被赵瑾珩玩腻了,多半也会送到这里来。

原来,无论是她以为不好的人,还是很好的人,都是恶棍。

原来,她的身边,全是谎言和深渊,不,这里是阿鼻地狱。

……

锦衣看着饭菜,没有任何进食的胃口,她起身想去找翠翠帮她传话喊何管家来。

但她才开门出门缝,就见赵瑾珩带人走了上来,翠翠比她开门得还快,“赵大公子。”

娇着嗓的翠翠,和平时的声音差别有点大,锦衣愣愣地看向她,才发现她穿得也很暴露,内是桃色的肚兜裙,外披薄纱,显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来。

锦衣看傻了,翠翠平时对她,可冷淡得很,这会已经娇滴滴地凑到赵瑾珩跟前,讨好地蹭着他,却被赵瑾珩嫌弃推开,“莫挨老子,骚成这样,都被骑烂了吧。”

翠翠却赶紧跪下,讨好地凑上去抓住赵瑾珩的革带,“奴家还有干净的地方伺候您,您上次答应的莺粟作坊女管事……”

“想要?”赵瑾珩拍了拍她的脸,居高临下道。

翠翠二话没说,先拉开赵瑾珩的革带,“奴家先伺候您,您爽了再赏可好?”

“砰!”锦衣迅速关上门,实在看不下去了。

外头的动静却没因为她的关门而消停,她只能捂着耳朵埋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平时冷漠的翠翠,妖娆卖笑求更好活着的翠翠,以及傍晚见到的那个小姑娘,不不!

锦衣忽然松开捂着耳朵的手,翠翠是已经懂得这里的生存规则,知道得伺候这里的男人才能更好地活着,那个虚弱的小姑娘呢?

那么多个男人,她被拽去……

锦衣忍着恶心,听着外头的动静结束,立即往门缝外看去,见到翠翠被赵瑾珩带来的人拖进了屋子里,赵瑾珩也餍足地扎好了革带,正朝她屋里瞥来。

锦衣立即打开门,赵瑾珩有些惊讶,“哟,一直看着呢?”

“下午那个姑娘呢?”锦衣问道。

赵瑾珩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倒没要进去的意思,“怎么着,你还想管闲事?”

“对,我要她过来给我当帮手,我明天就去琉璃棚把那些花侍弄起来,我要她帮我。”锦衣试图谈条件。

赵瑾珩却“嗤”了一声,猛地捏住她下颚,凑近她的脸,嗅上她发鬓,变态道,“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