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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脸色发白地走出茶楼,尽管走这条路之前,她早就知道很多人会瞧不起她,正经的良家女子,谁会去给人当外室呢?

但彦蕊那看她犹如看妓子的眼神,以及谢聿也多次认为她和顾云逸也发生过那种关系的质问,还是让她生出了本该没有的廉耻心来。

何况……

彦蕊方才还戳她心窝子地说,“打听你时,都传你是牡丹圣手锦老的宝贝孙女,打小就娇宠得跟名门贵女似的。

没想到你如此自甘下贱,把自己生生搞成这副德行,锦老若知道你这副下贱样,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这番话,刀子一样扎在锦衣心里。

是的,爷爷在时,把她养得很好,识文断字,琴棋艺画,但凡官家女子该学的,她也都学,爷爷去世前,她根本不知愁滋味,确确实实过得跟名门贵女似的,从未被欺负。

爷爷不在后,她其实过得也还可以,因为爷爷手把手教过她怎么养护牡丹,所以她承接下了锦园,日子并没有太多变数,直到彦蕊、赵瑾珩的出现……

“爷爷。”

豆大的泪,在锦衣走出茶楼后就克制不住地往下掉。

哪怕很清楚爷爷只会盼着她好好活下去,可是——

如果爷爷在,一定不会出现这些事,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地被爷爷宠着的小姑娘。

将来,爷爷肯定也会给她找一户好人家,不用多富贵,但绝对能护得住她,也能让她往后余生衣食无忧。

但都没了,爷爷已经不在了。

锦衣只能自己活下来,只希望、将来若是到下头还能见到爷爷,爷爷不会嫌弃她,应该不会的,但爷爷肯定会很心疼,估计也会很失望吧。

……

失魂落魄的锦衣,刚要爬上马车,马车里就探出一只手来,将她拽了上去。

锦衣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谢聿熟悉的脸庞。

他双目清冷幽邃地看着她,微微蹙着眉,“哭成这样,被打了?”

锦衣傻傻看着他,仿佛还没回魂,谢聿无语,“还被打傻了?你就这般没用,她都被教训成那副光景了,你还镇不住?”

“我……”

“打哪里了?”

“没有打。”

感觉到谢聿居然要扒衣服检查,锦衣连忙否认。

谢聿挑眉,“没打你哭成这样?”

“就,说了些很难听的话。”锦衣垂头耷脑的。

谢聿轻嗤了一声,语带嘲讽,“说几句难听的,你就蔫成这样,废物。”

锦衣垂下肩膀,别的话,她都可以不在意,可只要一想到爷爷会失望,她就很难过。

爷爷把她养得这样好,可不是让她去给谢聿这样的人当外室,他希望她不比旁的官家女子差,希望她有才能有决断,可她念书没好好念,也没学好与人交际,心思还浅。

她既没有满腹才华,也没有好用的脑子,到头来……

竟是和妓子一样,只能通过出卖身体,才能活下来。

越想,锦衣越沮丧。

“说话。”谢聿抬起她的下巴,发现她澄澈的眼里,竟然没有了光,眉头紧皱了皱。

彦蕊说了什么话,把她打击成这样?

哪怕身处绝望,如上次那样差点被国公府管事虐玩,她都不至于蔫成这样。

“我要回去了。”锦衣不想说,她只想回到锦园,好想爷爷。

哪怕知道他会失望,还是很想爷爷,也许只有回去种种花,才能好受些吧。

至少,她种牡丹的手艺学得很好,至少,并不是一无是处。

谢聿深看了她一眼,倒没再多说,“好。”

本来他也很忙,这会该进宫了,却在看见她的马车时,鬼使神差地坐上来。

谢聿说罢便起身下马车,和宿二打马朝皇宫而去。

锦衣一直蜷缩在马车角落里,并没有看到谢聿从她马车下来时,彦蕊正好出来。

“小姐,那是送姓锦那女人过来的马车。”婢女还从旁提醒了彦蕊。

彦蕊扫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没。”婢女慌忙低头。

彦蕊戴上帷帽,“旁人就算了,表叔的事,少嚼舌根。”

“是是是。”婢女再不敢多说。

彦蕊却深看了锦衣的马车一眼,“叫人查一查,这马车究竟是谁的。”

彦蕊深信,谢聿不可能和锦衣有什么,只有可能和锦衣身后的男人有什么关系。

尽管锦衣否认得很坚决,但彦蕊还是觉得,那个男人应该是顾云逸。

而顾云逸此人……

彦蕊眸光一颤,不确定究竟要不要细查下去,可若是不查,不知道他的底细和对这贱人的看重程度,日后只怕会出事。

“谨慎些查,决不可再引到我身上。”上了马车的彦蕊又交代一声,这次她虽然极力否认,表叔也没有实际证据,却也差点被送去当姑子。

接下来,至少短期内,决不能再出差池。

但锦园,她必然要得到!

彦蕊目光坚定,“告诉他们,若再办事不力,也不必活着了。”

“是是!”婢女慌忙应下。

……

那头的锦衣在绣衣使的驱车下,回到了锦园,康婆婆立马出来迎她。

“姑娘,您、还好吧?”康婆婆满脸焦虑,天知道这几天她怎么熬过来的。

锦衣点点头,但苍白的脸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的样子,康婆婆赶紧把她扶进去,欲言又止的,锦衣却没力气再跟她解释什么了,“我好累,先让我睡会。”

“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康婆婆心疼地把锦衣伺候上床,就轻轻地掩门离去。

她走后,锦衣就在被窝里啜泣起来,哭了一阵,到底因为太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

不仅爷爷还在,爹和娘也在,一家四口还有康婆婆都在。

新年伊始,宫中放着烟火,她被爹爹抱在怀里,仰头兴奋地指着天上的烟花,一个劲地欢叫,一低头就能看到娘亲满脸温柔地看着她,给她喂水,怕她喊干了喉咙。

忽然,有穿着奇怪的人举着明黄的锦轴走了进来,她看见爹和娘,还有爷爷的脸色都变了,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