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小嫂嫂必须负责!最起码要为本王解了这药性才行”
烈王的话里带了数不尽的信息量,一下子就把季云卿形容的成了恶贯满盈的色中饿鬼。
季云卿想了想,居然敢赞同的点头。
“负责?好哇!”
烈王听到这话,心中一喜,赶忙挑衅的去看昭王,果然见他面色不好。
“小嫂嫂,你别怕,只要你帮本王解了药性,到时候皇兄嫌弃你,你可以去投奔本王,本王向来怜香惜玉——你拿棍子干什么?”
季云卿不知从哪找了根木棍子,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瞧着还不细嘞。
她费力的拉回来,然后让昭王给她弄断一截。
“就弄这么长好了”
季云卿拿手在上面比划了一下,量了一柞的长度。
又觉得不太够用,手指往后面移了一柞,两柞,三柞……五柞,这才觉得差不多。
“就从这里断开,我也没什么经验,多点好啊,这得多弄点”
在昭王的热心帮忙下,一根足有半米多长的棍子被放在了烈王手中。
季云卿拍拍手:“好了,我负责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想必王爷自己知道”
烈王:“……本王应该知道什么?”
季云卿双眼无辜:“就,自己用棍子捅一捅呗,很快就好了。”
“我看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
昭王\/烈王:“……你究竟看的是什么话本啊?”
“实在不行,就让我家王爷帮帮忙,帮你解决呗”
季云卿积极热情的给他出主意:“我与我家王爷不分彼此,你让我负责,这不就是明摆着想让王爷帮你吗?”
烈王和昭王互相看了一眼,嫌弃的各自扭脸。
谁想让他帮忙啊?
谁想帮他啊?
最后,还是昭王说话了:“来人,送烈王回府”
临走的时候,烈王还不放心的挑拨:“皇兄,你知道季庶妃是怎么诱骗本王过来的吗?”
季云卿刚要阻止,就听见烈王嘴快道:“小嫂嫂说要本王先行一步,过来给她铺床叠被”
看昭王面色不佳,烈王心里这才痛快一丝:“小嫂嫂说,会给本王想要的报酬的”
他终于扳回一局!
季云卿黑着脸,好好好,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她没有直接解释,而是转头朝身后跟着的萱草要了她的荷包,然后从中翻了翻。
翻出来一小锭银子,又给放了回去,挑挑拣拣终于忍痛拿出来一枚铜钱。
“喏,给你铺床叠被的报酬!”
烈王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一枚铜钱就想打发本王?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不要算了!”
季云卿瞬间变脸,尖酸刻薄变得跟个黄世仁似的:
“差不多得了,你以为你铺的床,叠的被就很好吗?干这么点活儿,就值这个价!”
“爱要不要,不要还我”
说着宝贝似的又重新把那枚铜钱收回去。
此时昭王冲着烈王笑,眉宇间不见半分阴霾:“四弟,莫要贪心不足,毕竟你的手艺,的确不怎么样”
烈王:“……”
把烈王送走,昭王走到季云卿身边:“走吧”
季云卿看向房间内,中了猛药迟迟没能出来的几人。
“这些人怎么办?”
她们可没有烈王那样的好体质,能坚持到现在还神志清醒。
饶是窗户被砸开,散了一些味道,这些人吸入的药量,还是叫人面红耳赤,意识迷糊。
啧
这要是挨个解毒,一圈下来王爷不得肾虚?
昭王连看也没看那边一眼,语气淡漠:“你不用管”
季云卿好奇的询问:“王爷是打算晾晾她们,再去给她们解药的吗?”
这算是惩罚手段?
昭王看向季云卿,语气透露着不解:“本王为何要去给她们解药性?”
季云卿一时语塞。
面对昭王的反问,季云卿骤然反应过来。
昭王不会用身子去给她们解这个药性,她们只能忍耐着,忍到药性消散。
因为昭王才是身份尊贵的那一个,他中了药,可以用其他人去解药,但是反过来就不太行。
至于自己曾经中了药那件事,季云卿猜测,应该是那时候她跟昭王关系还可以,再加上那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中了药,所以才会被帮忙解决。
想明白之后,季云卿有些后怕。
幸亏她没有中药,要不然她也得艰难捱着。
不过昭王这么做,季云卿也没再热心给其他人说好话。
随便说几句表现一下她纯良无害的好人设就行了,谁还真尽心尽力帮她们啊?
别忘了这个药是谁下的?
所以等昭王把她送回桂花院之后,季云卿也只是象征性的试探问一句:“那茗香园那边……”
昭王俨然已经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王妃会去解决”
季云卿:“……”行吧,怪不得人家王妃挖你墙角毫不心虚呢,你值得!
“王爷……”
“娘亲!”
两人在桂花院站定,还没多说两句,就听到孩童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季云卿立即转头看去。
很快,瑞瑞迈着小短腿儿从外面跑回来,见到娘亲之后,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更是亮晶晶的,脚下速度跑的更快。
季云卿见到小家伙,脸上立刻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瑞瑞!”
殊不知另一个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脸上,不曾离开过。
笑得那么开心……
瑞瑞的声音脆生生:“娘亲,我回来啦!”
边跑着,小家伙发觉自己由于太过激动,跑的速度太快,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马上就撞上娘亲了。
万一把娘亲撞疼怎么办?
小脑袋瓜迅速转动,两条小短腿儿毫不犹豫的偏离一下角度。
“砰”
撞上了两条结实耐用的大腿。
瑞瑞不在意的揉了揉被撞红的额头:“父王,你也在啊!”
昭王垂眸,看向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豆丁。
冷淡的语气响起:“本王若是不在,你撞的是谁?”
“父王不在的话,那我就去撞别人啊,撞萱草姐姐、红枫姐姐她们,或者撞树上,总不能撞娘亲身上吧?”
瑞瑞完全听不懂大人说话的内涵,他诚实的掰着手指头如实告知。
昭王沉默一瞬,算了,他跟个傻小子说什么?
季云卿看瑞瑞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黑白分明的眼仁里是消散不去的兴奋,笑着扯开话题,询问道:“瑞瑞今天看起来很高兴?”
一说起这个,瑞瑞兴奋的连连点头。
“嗯嗯,我今天和哥哥们去府医那里帮忙了,府医伯伯在翻很多很多医书,我们一起去帮忙”
“然后府医伯伯教了我们新知识,娘亲,我会学把脉了!”
“哦?”
季云卿挑了挑眉,这还真是新知识。
她顺着话问道:“那你学的怎么样?”
一听这话,瑞瑞兴奋的挺起小胸脯,啪啪拍的震天响:
“娘亲,我学会了怎么把喜脉!”
“府医伯伯说,这个喜脉学会之后,将来可是大有用处呢,娘亲,这是真的很有用处吗?”
喜脉……
季云卿神情复杂,真不知道府医究竟经历了什么呢,居然会得出如此沉痛的结论。
对上小孩子期待的亮闪闪目光,季云卿点头:“对的,确实很有用”
得到娘亲夸奖了,瑞瑞高兴的合不拢嘴。
他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两只小手互相搅了搅,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娘亲能让我给你把脉吗?”
给她把脉?
季云卿直接点头。
“好啊!”
小孩子学会了新本事,想要在家长面前显摆一下,这当然是可以的啦。
她把手腕伸过去,看着瑞瑞像模像样的轻咳一声,却没有直接伸手。
而是用小手在自己下巴底下长长的捋了捋。
这是在做什么?
反应一下,季云卿才恍然,府医捋他那胡子架势就是这样的。
季云卿忍住笑,看瑞瑞小脸紧绷的给自己认真把脉。
小家伙小手放在她手腕上,还特意轻轻眯起眼睛,全身心投入。
不一会儿,瑞瑞就睁开眼睛,开开心心大声宣布:“娘亲,是喜脉,你怀孕啦!”
啊?
季云卿愣了一下,这不可能吧?
她看向昭王,此时昭王也看向她,神情明显有些激动。
“真的吗?”
瑞瑞拍着小胸脯,语气斩钉截铁:“不会有错!”
昭王立刻道:“去请府医过来”
季云卿忍了忍,没忍住提议:“……先等等”
她看向瑞瑞:“你多试几个人,去给你父王把脉”
瑞瑞疑惑:“娘亲?父王也会有喜脉吗?”
娘亲不是告诉过他,男子不会怀孕吗?
季云卿颔首:“你去试试看”
过了一会儿,瑞瑞语气又如出一辙的兴奋:“父王,你怀孕啦!”
他父王面无表情:“……”
突然就高兴不起来了呢。
这小子果然不靠谱。
随后,看着瑞瑞满院子蹦蹦跳跳的把脉,然后宣布:“恭喜你,是喜脉!”
“恭喜你,是喜脉!”
“恭喜你……”
最后昭王看到一把年纪的安嬷嬷和存在感极地的石公公也被诊断出了喜脉,他彻彻底底安静了。
季云卿看向他:“王爷,你明白了吗?”
昭王目光幽幽,看着满院子的“喜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怎么就昏了头,去相信一个小豆丁刚学会的“医术”
“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
等他走后,院子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哈哈的笑声。
季云卿平时真的不会看人笑话的,除非真的忍不住。
耳聪目明的昭王听到这阵笑声,黑着脸很想返回去教训人。
最后他还是轻笑一声,勾起唇角大步离开了。
刚刚被“喜得贵子”的石公公缩缩脖子,不知道王爷为何突然发笑。
桂花院
瑞瑞仰着头,疑惑不解。
“娘亲,你笑什么?”
季云卿揉揉小家伙软乎乎的发顶。
“笑你呢,都没学会就敢出来炫耀,等过几个月她们生不出孩子,到时候都找你要!”
瑞瑞也发觉自己闹了笑话,他脸颊红红,扭捏道:“那我再去学学,等学会了再给娘亲把脉,还有父王!”
瑞瑞追着娘亲问:“娘亲,为什么男人不能生孩子啊?”
季云卿随口道:“大概是不够努力吧!”
“别管那些,你既然要学新知识,总要好好学会,这又不是写字,写错了还能再改,
你将来给人家开药方,吃错了药可是攸关性命的大事”
瑞瑞努力跟着娘亲屁股后面,连连保证:“我以后不会啦,我一定好好学”
季云卿这么说,也不是想着瑞瑞将来当大夫什么的,总之就是看孩子兴趣爱好。
她不过是,不想让府医的担忧真实发生……
学会分辨喜脉好啊,这得学。
在茗香园发生的事情根本瞒不住,很快就以一种隐晦的,势不可挡的架势传遍了整个王府。
好在王妃及时下了封口令,没有对外传出来。
不过季云卿猜测,也不只是王妃下令,这若是什么对某个人不利的事情,其他人为了利益或许会顶风作案。
但这事关好几个人的事情,这几个人才是一个比一个不想外传的人,在封口这件事上,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季云卿听说,王妃到的时候,令人把几个人都分开关了起来,折腾了好久才恢复正常。
涉案下人全部清算,在场几个人清醒过来后被狠狠训斥,又是罚抄写经文清净身心,又是罚禁足。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来。
明面上的罪魁祸首王侍妾,则是被送到了庄子上。
不是她们曾经去的那个豪华庄子,是另一个送了好几个人过去的庄子。
季云卿虽然没去过,但想也知道,环境不会太好。
这么一想,留在豪华庄子上的赵侍妾才是赚了啊,那边环境好,是季云卿理想中的养老之地。
季云卿不知道的是,王侍妾意识刚刚清醒,就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捂着自己的右脸,脑子里嗡嗡作响。
“蠢货!不是给你说选个身材好容貌好的侍卫吗?到头来怎么变成了老太监?你真是个蠢货!”
王侍妾垂下不甘心的眼眸:“奴婢只是想着,都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侍卫颜色好,到时候可以说是季云卿和侍卫两人合谋陷害,还有辩驳的余地,
但是年老色衰的腌臜老太监,谁会看上这种玩意儿啊?”
特别是一想到那些腌臜老太监有可能抚上季云卿细腻光滑的肌肤,心里就一阵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