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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恢复?!

那不就是两年后?!

姜琴原本被扑灭的文艺火苗在此时都有些蠢蠢欲动。

偏偏在此时,顾丰还想了想,提了一嘴:“县里有个泾阳日报,去年不就刊登了一个公社小学老师投稿的学生作文?嫂子的故事肯定比那作品好啊!”

那是去年公社的大新闻。

那还是大队第一次知道,原来小学生作文写得好,也是可以发表到报纸上,那个小学生还拿了三块钱稿费呢!

顾淼当然不知道这件事。

但不妨碍她为此欢呼:【小叔果然是家里最聪明的人!脑子太灵了!对,先投稿给县里的日报,等到高考恢复了,《儿童文学》复刊了,就可以投稿给《儿童文学》啦!到时候还有样刊,我一定要留着当传家宝!】

明明是个影儿都没有的事。

偏偏顾淼就能“说”得仿佛是近在眼前一般。

原本姜琴也就是随便想想,这会儿看着闺女亮晶晶的仿佛陷入一种梦幻般的幻想中的眼神。

不知怎么的,自己心里也热腾腾的。

到嘴边的话顿时就改了。

“二弟,那个泾阳日报到哪里可以买啊?”

顾丰没说这种报纸一般都是单位统一订,只想了想:“等我过两天去县里问问。”

就在姜琴对未来的目标逐渐清晰的时候。

屋里头,黄翠喜他们也商量出了对金条的处理方式。

当然是不可能在县里出手的。

先不提县里有没有能收这么多金条的金店,就光是刘黑狗还在县里,就不可能冒被发现的风险出手。

顾家几代都根正苗红,也不可能为了出手几根小黄鱼,影响全家的政治背景。

“你刚刚说,刘黑狗是80年代初被阮红霞举报的?”

黄翠喜微眯眼问道。

顾莲点头:“对,80年代初严打。”

“那这样,要么等77年咱家谁要是能考上大学,就带几根金条去大学的城市兑换掉,要么等刘黑狗被抓了,再说。”

这个处理方式很好。

顾莲忙不迭点头。

黄翠喜看着闺女这傻不愣登的样子就发愁。

“这种事你以后再让我知道一次,我真打你,别以为我下不了手。淼淼的本事是为了让我们一家躲过别人的算计,不是让你去偷挖人家金条的,这次是运气好,刘黑狗还没发现,厕所就塌了。万一要是被人撞个正着呢?你想没想过后果?”

其实顾莲后来想想也觉得后怕。

只是那时候被黄金迷了眼。

加上第一次尝试去找的时候,没费多大劲还真挖到了金条。

人总是贪心不足,又抱着侥幸心理。

要不是那个厕所塌了,顾莲觉得没准自己后面还会偷偷过去,到时候没准就真被刘黑狗发现了。

她摸了摸刚刚被亲妈敲了一下的脑袋,吐了吐舌,讨好地恭维黄翠喜:“以后再也不敢啦!”

其实心里也在想,哪里能天天有金条给她挖呢……

黄翠喜其实也能看出闺女这话里,几分是真的认识到错误,几分是刻意哄她开心。

只是,人没吃亏的时候,哪能轻易意识到问题呢。

黄翠喜作为亲妈,又盼着闺女能一辈子顺顺利利,又想着总要让她摔一跤才能改,又盼着这一跤别跌得太重。

只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与此同时,经过黄婆子一行人的“宣传”,陈慧芳和管知青因为彩礼的事情闹了起来,还打了个赌的事情,很快就趁着农闲的时候,传了开来。

一开始是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的彩礼要求引得所有人瞠目结舌。

要知道,大队里去年结婚的一对夫妻,男方给的聘礼也就八块八加一对搪瓷杯,女方给的嫁妆是一床被子和冬夏两身新衣服。

就这都是很体面的了。

几年前顾兆结婚找人弄来了手表和缝纫机,到现在都是大队里每逢有人结婚时必要提起的谈资,都说姜知青嫁给顾兆,那是比城里人日子还要好呢!

陈慧芳嘴一张,要的比当时姜知青还多呢!

大队里不少之前还相中了陈慧芳的妇女这会儿都忍不住说:“看不出来,这慧芳还挺敢开口的啊。”

“以前看着挺踏实一姑娘啊。”

但也有人觉得:“慧芳可是初中生,她爹又是拿工资的,要求高点也正常。”

要说光是这件事,评价还好坏参半。

那后面那个打赌的事情,就真是让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哪有女人用“破鞋”来打赌的啊?

杨桂兰也因此天天哭天喊地。

骂黄婆子,骂黄翠喜,也骂陈慧芳。

顾家人隔着一道墙,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黄翠喜有时候闲得无聊,还跑去和杨桂兰对骂过过瘾。

日子那叫一个有滋有味。

相比较起来,陈家这些日子显然就没那么好过了。

“妈!这话已经传出去了,你不帮我想办法,光是哭有什么用?”陈慧芳有些不耐。

杨桂兰抹着眼泪:“我能想什么办法?”

陈慧芳着急:“你没办法,我爸还有我哥有办法啊!”

这话一出,杨桂兰的哭声都一顿。

陈慧芳带着哭腔的声音半跪在亲妈跟前:“妈,你不会真想让我去广场跟所有人说我是破鞋吧?到时候丢的可不光是我的脸,还有咱们陈家所有人,包括我爸,难不成能有脸去上班吗?”

杨桂兰:“这……”

陈慧芳再接再厉:“说是彩礼嫁妆,但我要是跟管正结婚,他不还是要住到咱家来,那这些东西跟咱家自己东西有什么区别?”

杨桂兰有些动摇了。

陈慧芳:“再说了,我那天也是被隔壁婶儿刺激到了,咋,就她家配用上自行车呗,咱老陈家就不配用上?妈,你真甘心就这么向隔壁认输?”

这话真是说到杨桂兰心坎上去了。

想了想,到底还是咬咬牙一抹脸:“我去找你爸说去。”

母女多年,陈慧芳对亲妈实在是太了解了。

等到她一进屋去,陈慧芳就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拐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在后山和匆匆赶来的管正抱作一团。

陈慧芳喜笑颜开,脸上哪里还有最近几天在父母面前的愁眉不展:“管正,你这法子不错,我那自行车都有七成希望了,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