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个兄弟也是一样！
苏漾出现之前，他们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也不见谁家就缺钱，缺到活不下去了。
怎么苏漾一来，这家要借钱，那家也要借钱了！
苏成金这厢在和苏漾说这些的时候，那边吃饭的声音也突然变小了。
所有人，都在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苏成金拉着苏漾的胳膊，晃了晃：“漾漾，你听见没有？”
“这话，我不好和小沈开口，还得你去和他说。”
“你是他女朋友，你说话，他肯定听的。”
苏漾抬头。
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凭什么觉得，我说这些话，他就会听？”
“他只是我男朋友，人家凭什么把钱给你，欠你家的吗？”
苏漾气的要炸了。
“苏成金，你别再难为我了。”
“你们做人，要点脸可以吗？”
苏漾这话说出口，在场的二叔、三叔却不高兴了。
“大侄女，怎么说话呢？谁不要脸了。”
三叔也道：“就是，大侄女，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要不是我们家里面实在困难，没有办法。老子才不来找你借这个钱，光是看你脸色了！”
二叔媳妇也站了起来，横横指着苏漾：
“你借还是不借，给句准话。人家都说就是越有钱的人，就越小气，我看一点都没说错。”
几个人把苏漾围城一团，一人一句，吐沫星子要把她淹没了。
“你们干什么！”霍域冷冷出声。
他刚把苏奶奶扶回房间。
折身，就看到这群人在欺负苏漾。
霍域不是沈行之。
他没有那般好性儿，从来不和流氓讲道理。
动手能解决的问题，就不动嘴。
霍域宽厚的身体往苏漾面前一站，一米八八的身高，将她一整个护在身后。
苏成金白天就见过霍域。
他指着霍域就大吼：“你个保镖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们家的事情！”
霍域黑脸。
好啊，那就让他看看，他这保镖有多不好惹。
霍域一把抓着苏成金的手。
他只是抓着他，就痛得他大叫。
“苏漾！苏漾，赶紧让他放开我。”
苏漾在霍域身后，霍域回头看她，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苏漾对他轻轻笑了笑。
大从心底里来说，她是感谢他的。
苏漾开口：“我也没办法，这个打手不太听我的话。”
苏漾一双似水的眸子轻轻看过面前其他几位叔叔。
“你们还不走吗？”
“也想被我的打手拧断胳膊？”
她的二叔和三叔都缩了缩脖子，显然是有畏惧。
二叔道“大哥，你……”
“不准走！”苏成金恶狠狠吼道。
“我们三个人，还怕他一个吗？”
苏成金刚说完这句话，霍域力气又加大了两分，捏的苏成金哎哟哎哟直叫。
二叔和三叔两个人终究是怕的。
两个人瞬间变了脸色，全家人连忙跑了。
来的时候，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一点都不剩。
逃跑的有几分仓皇狼狈。
苏漾对苏成金道：“我不会让你走的！你今晚上就住在这里，明天跟我去我妈坟前，给她磕头认错。”
苏漾声音里面已经没有一丝情感了。
冷淡的好似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苏成金在自己两个兄弟面前丢了脸，又被霍域一直狠狠捏的手腕都要断了。
语气不善：“那个贱人早就该死。”
“她是自找的。”
“谁他妈让她和她家断绝关系。”
“她那是遗传病。苏漾，你不知道她得的那个病治起来要花多少钱。”
“而且，就算治疗，也是治不好的。”
“老子哪有那么多钱给她治病。”
“话说回来，她也算是早死早超生。活着也是受累……”
一个耳光。
狠狠扇在苏成金脸上。
苏漾眼底有泪，但是她忍着，没有掉下来。
“这就是她到去世，你都不愿意回来见她一面的原因？”
她声音哽咽。
苏成金目光闪躲，“苏漾，你别逼我了。”
他开口，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逼他？
他怎么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苏漾只觉得心疼妈妈，她深爱的男人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妈妈走之前，她最后念着的是你！她就想再见你一面，可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到现在，她走了五年！你一点悔意没有……”
苏漾气的不行。
苏成金眼底情绪变换了几次，似有一抹柔情划过。
他老泪纵横，只是这样的情绪出现在一个赌鬼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可信度。
苏成金轻叹一口气。
“我欠钱了。”
“苏漾，我连我欠的赌债都还不清，我哪有功夫去管她啊。”
“要就只能怪她命不好，家族遗传，基因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他嗤了一声，似乎也在笑命运的不公平。
“苏漾，你在bJ，条件也不错。”
“说真的，你有空也去体检查一查，你妈得的那个病，我是听说了，专门遗传给女儿。我也是担心你，别也……”
最后那句话，他到底是没说出口。
霍域看向苏漾，眸中情绪意味不明。
苏漾垂下眸光，妈妈离世之前那段日子有多痛苦，苏漾是亲眼目睹的。
苏成金停顿了一瞬，继续道：“你妈那里……我就不去了。”
他又默了默，“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
“有空你替我去看看她吧。”
苏成金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很多。
他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真心。
只是……
一切都太迟了。
苏成金走了。
他答应，不会再来打扰奶奶。
也不会让家里面那些亲戚，来打扰奶奶。
苏漾不信他的话。
他早上答应的事情，下午就能变卦。
这次的答应，又能作数多久。
苏漾还是想带着奶奶离开蝶城。
小老太跟在她身边，在京城，她至少能随时照顾她。
夜色笼罩。
天气骤然阴了下来，浓云遮盖了月色，也遮住了漫天星辰。
秋风瞬间就带了冷意。
苏漾却感觉不到，坐在外面的秋千上。
冷风肆意，苏漾蜷成一小只，环着腿。
她神思放空。
忽然，她觉得自己很糟糕。
把生活过成一团乱麻，爱情、事业、家庭……
没有一件是顺利的。
苏漾吸了一口气，把眼泪吸回去。
不能哭。
她还没有认输，眼泪就不能掉下来。
驼色的风衣外套出现在她身前。
苏漾顺着抬头看去，霍域站在她跟前。
两只手背在身后：“左边，or右边？”
苏漾看着他，这个时候，只有他还有心情来逗她开心。
苏漾随便指了指，“左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