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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什么呢,她脸皮发烫,什么吃起来有点甜。

初雅纠正他:“那是妃色香砂唇釉。”

顾时点头:“对,就是那玩意儿。”

初雅也觉得他快点离开比较好,她打开前窗看了看:“没有人,你快走吧。”

顾时挑眉:“赶我?”这么盼着他走?

初雅眨眨眼,赶紧上前哄大少爷:“不是不是,我想着你今天早上开车累了,而且还一直拿相机和无人机帮我拍摄,太辛苦了,我想你快点回去休息。”

顾时还算满意她的说辞,捏了捏她的脸:“这么体贴啊。”

他说着作势要亲上来。

初雅吓得捂住脸:“不行不行。”

听见他笑了一声,初雅从指缝里往外看。

他手臂撑着窗沿,已经翻身出去。

原来是吓唬她的啊。

初雅放下手,不知怎么有点失落。

而且,虽然翻窗户不是什么正经动作,但是她觉得顾时翻窗户的动作好利落好帅啊。

唉,无可救药了,薄初雅。

本来想睡午觉了,想着先把唇釉补了。

初雅坐到镜子前,这才发现唇釉全花掉了,她吃饭的时候都没蹭掉呢,可想而知他有多……

脸又烧了起来。

还有那块一起吃下去的柿子糕,以后怕是每次吃柿子糕的时候,都会想起这一次吧……

-

两个小时后,顾时屈起手指轻叩她的门:“雅雅,起床了。”

旁边的窗子推开,初雅把散开的长发随意挽了起来,嗔了他一句:“我早就起来了。”

顾时推开门走了进去,俯下身凑在她的脖颈处:“好香啊。”

初雅被他弄的有点痒,笑着推开他。

顾时拉起她的手腕:“走吧,我陪你逛一逛。”

走到房间门口,初雅忽然想到了什么,把手抽了回来,不让他牵着。

顾时挑眉看着她,初雅犹豫着说:“我们还是不要拉拉扯扯了。”

顾时:“怕什么,”他既然带初雅进了顾园的内园,所有人都知道初雅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会有人议论的。”

他的心意从来都是坦坦荡荡,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听到顾时的意思,他不想隐瞒自己的心意,牵着她的手出去,更是向长辈们昭示他的喜欢。

初雅听懂了,甜甜地朝他笑。

可是当顾时去牵她的手,她仍然把手往身后缩。

顾时觉得新鲜的同时,心里有些不快,他第一次被一个人拒绝两次。

初雅害怕他不高兴,鼓起勇气解释:“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从不想隐瞒什么。”

她犹豫着解释:“我是觉得你的家人……都是比较传统的,他们一定更喜欢……比较端庄的女孩子,我想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

她说完自嘲地笑了一下。

见到了他们家境的差距,初雅不知道,她还能跟顾时在一起交往多久。

但是挺可笑的吧,她竟然还挺想一直跟他在一起的。

她不想和他分开。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想争取一下。

她不想离顾园开以后,顾时的家人议论她,说顾时带了一个举止轻浮,不知轻重的女孩子过来。

她希望给顾时的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顾时的心底有些震动。

她说“想给他的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他想的比较远,留下好印象,意味着初雅以后,想跟他有更长远的发展,甚至将来谈婚论嫁也方便一些。

初雅的眼睛望着他,有些不安,似乎在说:不要生气好不好?

不要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好不好。

顾时想,他一定是疯了,没救了。

好像人生第一回,被拒绝了还这么高兴。

他想一把将初雅搂住怀里,却想起她连手都不让牵。

他只是看着她的脸,目光炽热:“怎么办,我被你拒绝了,竟然还是这么高兴。”

听见他的话,初雅的睫毛颤了颤,心跳的极快。

知道顾时没有生气,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痛痛快快地朝他笑起来。

顾时弯着唇,先走下台阶,绅士地等在一旁。

初雅提着裙子,咬着唇看了他一眼,走在前面,顾时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两个人始终保持着距离,却更显得郎才女貌,初雅秀美端庄,顾时身形挺拔,般配极了。

远处的陈元枝,本来想过来看看初雅有没有什么缺的。

没想到两个年轻人午睡休息好,已经开始逛园子,那她也没必要打扰他们了。

陈元枝离去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很般配啊。

-

时雨馆离后花园很近。

花园里种满了名贵的牡丹和芍药,初雅边走边看着,心里发出无声的赞叹。

却没想到她在看花,有的人在拍她。

顾时放下相机。

“我发现你怎么拍都好看。”

一举一动都很好看。

初雅一愣,忍不住转过身笑了起来。

顾时又在拍她了。

初雅跟他解释:“因为我学过戏曲,这是戏曲中的一种台步。”

因为她学的是闺门旦,扮演的多是古代的的大家闺秀,待字闺中的妙龄少女。

戏曲老师跟她讲过,仪态要足不动裙,行不出裙,这是基本功了。

而穿着齐腰襦裙,行走间自带有一种风流韵致。

行走间沉膝提腰,如莲步轻移。

初雅看着顾时,也不过多解释。

她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你还是少爷呢,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顾时承认:“我是没见过什么世面,我也没见过这样的你。”

初雅心中一动,向他看去,这是在夸她吗?

在顾时的口中,她好像多么独特,多么出众,其实她也挺普通的。

初雅弯起唇笑。

顾时看着她,忽然有些感慨:“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可以看见你学戏的样子。”

可能难得遇上喜欢的人,就想了解她的全部。

初雅认真地说:“不,我觉得我们遇见的时间刚刚好,”她的笑容收了一些,“我学戏曲的时候,是我们组里学的最差的。”

初雅刚开始学的时候,总是不得要领,悟性也不高,经常被老师骂,她也更加的沉默寡言。

当她没有那么出彩的时候,她不想让顾时看到这一面。

其实有些经历她不想说,但是顾时一直在夸她,给了她无尽的信心,初雅只觉得在他面前,自己也自信了起来,也有了倾诉的欲望。

初雅看向正在盛开的芍药:“我音域不够宽,唱腔怎么也练不好,演出的时候从来没演过旦角,我都是演的龙套,丫鬟,有时候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顾时没觉得有什么。

初雅看着他,眼神又变得灵动起来:“你知道吗?我演过最大的一个角色,就是牡丹亭里,杜丽娘的丫鬟春香。”

她看向远处的山峦:“但是我最想演的是杜丽娘,没有一个闺门旦,不想出演杜丽娘。”

她看向顾时,笑得狡黠:“于是我白天排演的时候演好春香的角色,但是我晚上回家以后,偷偷的练习杜丽娘的唱词,经常练习到一两点,这样挺累的,但是我坚持了很久。”

她的神情有点得意:“等到休息的时候,老师让我们随便唱几句,我就把我练习好的杜丽娘的唱词唱出来,老师还挺惊讶的,说我唱的不错。”

“牡丹亭,一共五十五折的戏,丫鬟春香和小姐杜丽娘的唱词,我全部都练熟了。”

顾时赞赏的看着她,这才是她吧,那时候才十二三岁吧,一个不服输,聪颖黠慧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