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被拿出来还是在哭,外面的怪物又撞了一下门。
阮澜烛拿出凌久时的包,然后连着桌子和上面的东西搬过去抵住门。
抵住门之后外面的怪物还是撞,但也就撞了几下就停了。
随后他们就看见那玩意绕着这间屋子爬来爬去,时不时把脸贴在窗户上朝里面看。
阮澜烛让所有人蹲下来,靠着墙,怪物就从窗户看不见他们。
最后慢悠悠爬走了,爬走了以后,娃娃才渐渐停止哭泣,被安置在凌久时的怀里。
程千里脱离危险就开始嘴瓢,看着凌久时说:
“凌凌哥,你抱娃的姿势好温柔啊”
凌久时:“……再胡说八道就让你哥给你拍拍脑子,把脑子里的水给你拍干净”
“别别别”
程千里双手交叉挡住嘴:“就当我啥也没说”
“好”
凌久时把娃娃递给了程千里:“现在该你抱它了,当妹妹一样好好哄啊,不然过一会还得哭”
程千里顿时瞪圆眼,他真的信,双手接过娃娃轻轻抱着,还说:
“祖宗唉,你可别啥都哭,你一哭我就慌……”
说着说着正巧那怪物在玻璃上撞了一下。
程千里吓得一抖,抱着洋娃娃的开始阿门阿弥陀佛玉皇大帝好妹妹的瞎念。
程一榭坐在旁边看了看傻弟弟,嘴角微弯的摇摇头。
阮澜烛单手搭在右腿膝盖上,仰头斜睨着窗户的位置,另一边的左手和凌久时紧紧相握。
凌久时先是看着地面,地上窗户的月光投射下来,能清晰看见怪物的影子,一直在攀爬。
看着看着他又扭头,看向身边一副少年模样的爱人。
他们现在都是少年模样,月光下挤着坐在一起,穿着同样的军训服,还牵着手。
恍惚中有种竹马竹马,年少相识的错觉。
凌久时不禁想,如果他很小的时候就遇见了阮澜烛就好了。
想到这里的瞬间,他的脑子里居然真的浮现出这样一个画面。
幼年的自己蹲在小时候家属院的楼下,地上被丢弃了用来玩游戏的手绢,隔着手绢面前蹲着阮澜烛。
成年的阮澜烛,他的脸都那样生动,像是真的就在眼前
而他的眼神就像是穿越了无数时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馈赠那样惊喜的望着幼年的自己。
想到这里,凌久时突然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因为他只见过阮澜烛的成年模样,所以想象中小时候的自己见过的阮澜烛就是成年模样。
只是他身上的那件衣服,好像没见过?
想着凌久时又摇摇头,觉得也可能是见过自己但是忘了。
只是这个想象中的画面,未免也太真实了吧?
或许,他真的曾经……砰!
窗户又被撞了一下,很大,打断了凌久时的思维。
就这么一打断,脑中的画面顿时烟消云散。
凌久时靠在墙上,这会儿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为什么总有那种想起了什么,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感觉。
他的记忆被谁截断了一点,还是谁在掩盖那些不能被他知道的事情?
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凌久时仰头,视线仿佛穿过了屋顶看到了更高更大的地方。
又是你吗,那个用我来威胁阮澜烛不允许说出自己记得全部回忆的第三方势力。
你曾在人皮鼓装成骨粉婆婆袭击我,温迪戈装成维达尔袭击阮澜烛,又在雨中女郎迫使我走原本的路程过门。
现在我的记忆,也是因为你吧。
夜空静谧无声,没有任何回答。
凌久时低下头,重生以后最大的改变,就是这个神秘莫测的第三方势力:祂
他想起了最初雪村小九说过:“祂已经盯上你们了,我们都不能违背祂的命令”
此祂,已经多次出现,并且针对凌久时和阮澜烛动过好多次手。
或许前几扇门出去的门和钥匙变换位置,也是因为祂的操作。
能控制小九这样的门神,能出现在任意一个npc身上,能改变门和钥匙的位置,还能随便杀玩家。
这位祂真是实力恐怖啊。
而且这次祂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
上次很久没有出手后,第一次出手就差点打死了阮澜烛。
那这次很久没有出手,是否也意味着祂在憋着什么大招?
凌久时想的太入神,不由自主抓着阮澜烛的手越来越紧。
阮澜烛回头,拍了拍他的手,凌久时才反应过来.
“凌凌,别紧张,怪物进不来。”
阮澜烛以为凌久时在紧张窗户外的怪物,地上的影子也能看出来怪物确实还没走,只是一直攀着窗户来回的爬。
这给人造成的精神压力还是很恐怖的,比如旁边的程千里都闭上眼埋着头。
要不是他抱着的洋娃娃露出来的粉色裙摆在颤抖,压根看不出来这孩子正在装睡。
凌久时没解释,只是嗯了一声,靠在墙上很久很久以后才说
“阮澜烛,你没什么瞒着我的了吧?”
阮澜烛眼皮一跳,他还是有隐瞒,比如说小九在最后告诉自己的话:
他可能会彻底变成第十二扇门里门神的话。
这件事他还没告诉过凌久时。
而且小九的那些话就像是预言,时不时在阮澜烛的头顶悬着。
他也在担心着这不知何时会发生,不知是否会发生的未来。
所以此时被凌久时诘问,心里慌了一瞬却面不改色的反问:
“为什么这么说?”
凌久时侧过头,直勾勾盯着阮澜烛:“你还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窗外怪物依然在乱爬,时不时把脸贴在玻璃上,眼珠子使劲贴着四处转查看那几个人去哪里了。
但角度问题,它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就像如果阮澜烛不想说,凌久时怎么逼问都是徒劳。
只是如果这样,凌久时一定会生气,生气的凌凌是最倔强的,可远不如凌久时哄阮澜烛那样好哄。
“等出去吧,凌凌”
阮澜烛没有选择继续隐瞒了,轻声道:“出去了我就会全部告诉你,这些话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凌久时有点想让他现在就说,但抿了抿嘴还是忍住了
“好,出去之后你必须告诉我,所有的,一点都不能遗漏”
“我保证”
阮澜烛抬起牵着凌久时的手,十指相扣隔在视线中间微笑。
凌久时移开视线,继续看地上的影子。
影子中的怪物在窗户的景观中来回爬动,如同笼中雀鸟,上下蹦跶,却始终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