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时出门的时候,食物的香味就钻进了鼻腔。
定睛一看,黑曜石众人坐在餐桌上,正举杯碰在一起。
“呦”
卢艳雪微笑招手:“你们回来啦”
陈非抬手看了看腕表,放下杯子说:“十五分钟,不多不少”
程千里嘴里咬着排骨,塞得鼓鼓囊囊说:“阮哥凌凌哥,快坐下吃饭,门里肯定吃不好吧”
一听这话,凌久时猛点头,确实吃不好,这扇门全啃压缩饼干去了!
他连忙抓着阮澜烛回到餐桌边,将包放在椅子上就拿起自己的碗和筷子开吃。
程千里看着他啧啧称奇:“凌凌哥,我可从来没见你饿成这样,这扇门是不是压根就没吃的啊”
“别提了”
凌久时咽下一块鲜美滑嫩的牛肉滑蛋,胃部受到了完全的抚慰,下意识仰头发出喟叹说
“这扇门简直是绝了,食物全是坑,谁吃谁倒霉”
“哈哈哈哈”
程千里咬着果汁杯哈哈哈的笑:
“这么惨啊,那是得好好吃……哎?凌凌哥,你这儿怎么了?”
少年像是发现了什么,放下杯子指着凌久时的后脖子说:“你这里怎么了?”
凌久时懵逼,手里还拿着筷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
温热的手指碰到脖颈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脸色一变。
热气氤氲的某个狭小空间里,他曾经眼角含泪的被迫扬起头。
后面的人低着头,锋利微凉的牙齿在他柔软的脖颈皮肤上碾磨数次,再辅以唇舌舔舐。
好像那是块美味佳肴,令人心驰神往。
那时候就有轻微的刺痛,只是后来在一波波的热潮颠簸中,凌久时实在是没空管了。
现在想想,应该是破了。
“都结痂了……”
程千里凑近了几分看:“是在门里受伤了吗?”
饭桌上所有人都静止了,全明里暗里瞄着凌久时,还有阮澜烛。
凌久时整个后背都发麻,僵硬着随便找了个解释说:“我,我们在门里和门神打了一架,应该是那时候受伤了”
“和门神打架?”
陈非眼镜片亮了,放下碗筷问:“什么时候打的?”
凌久时:“就出门的时候……”
“出门的时候?”
卢艳雪眉开眼笑:“那也就是刚刚吧,但是你这都结痂了呀凌凌,结痂没这么快吧”
“……”
凌久时像是被机关枪轰了一身弹孔,抿着嘴扭头看身边一直不说话的阮澜烛。
啪嗒
阮澜烛放下筷子,架着腿反手敲了敲桌面:
“食不言寝不语,都好好吃饭,别多嘴”
哦~,在场除了程千里,所有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老大这明显是在门里吃过了,还吃的很爽。
“来来来”
卢艳雪举起酒杯,朝着阮澜烛眨眨眼:“老大,庆祝你和凌凌回来,干一个”
阮澜烛颔首,完全忘了刚刚谁说的食不言寝不语,只拿起酒杯,在空中与众人碰了一下。
凌久时低头猛吃,估计什么时候耳朵不红什么时候才会抬头。
而状况外的傻孩子程千里咬着筷子:“不是不让说话嘛…干杯又能说了?”
他哥满怀关爱的扭过头,夹了块排骨快如闪电塞他嘴里,然后丢下一句
“好好吃饭”
程千里咬着排骨,恶狠狠撕下一块肉咀嚼。
吃饭就吃饭,塞他嘴干嘛?
饭后,阮澜烛去了阳台,正坐着呼吸新鲜空气呢,手机就响起来了。
带着被打扰的不爽,他拿起手机,立马眉心紧拧。
凌久时拿着两杯咖啡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问:“谁打来的?”
“黎东源”
阮澜烛看见他就放松下来,当着面接起电话按了免提放在玻璃桌上
“喂喂喂,阮澜烛,那个,我想拜托你件事行不”
黎东源跳跃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听起来有点焦急
阮澜烛看了凌久时一眼,低声问:“什么事”
“我过两天要进一扇低阶门,你能不能……”
“不能”
“?我还没说啥事呢”
阮澜烛单手撑头,看见凌久时在旁边吹杯子里的热咖啡,忍不住突然上手在他脸上捏了捏。
凌久时皱眉,握住他的手拿开摇摇头,示意还在打电话。
阮澜烛叹了口气,松开手拿起手机:“说”
“嘿嘿嘿……”
黎东源欠欠的笑了两声,说:“你能不能让陈菲也进这扇门,给我点机会嘛”
气氛凝固起来,阮澜烛又问:“什么门?”
“佐子”
“嗯,我考虑考虑”
“那你好好考虑啊,哥们靠你了啊,一定要……”
啪
阮澜烛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回玻璃桌子上。
凌久时把咖啡杯朝他手边推了推说:“看来陈非还没说出实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黎东源?”
阮澜烛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望着眼前的风景说:“再说吧,谎言戳穿有时候也挺伤人的”
“嗯”
凌久时在托盘里转了转杯子:
“黎东源啊,有时候在感情方面还是不太敏感,要不然他怎么会意识不到庄如皎喜欢他呢”
阮澜烛都僵住了,扭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凌久时。
他的凌凌,还好意思说别人对感情不敏感?
游戏没重启前,自己明示暗示那么多次。
问他之前的感情史,对他关怀备至,问他是主动还是被动……
都告诉他没找到女朋友也可以找点别的了。
这人还一脸懵逼说:“找猫行吗?”
猫猫猫就知道猫!阮澜烛气的心肝疼。
天知道那个时候,他比庄如皎看见黎东源对阮白洁死心塌地的时候还要无语。
木头,全是木头!
阮澜烛咬牙切齿,重重放下杯子:“没事,我们可以帮帮庄如皎”
不就是木头直男吗?也不是没撬过。
他有经验,正好可以教教庄妹妹。
凌久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斗志昂扬起来,凑过去问:“你打算怎么帮?”
阮澜烛扭头,看着凌久时那张满是求知欲的脸。
“呵……”
黑曜石老大露出雪白的牙齿笑,抬手捏住凌久时的下巴,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时候啪叽亲了他一口。
咖啡的苦涩加上玫瑰香气的馥郁,在两人呼吸间萦绕。
配上凌久时圆润的眼睛,暧昧而充满引诱的滋味。
所以不过轻轻一吻,阮澜烛的眸色就深邃起来。
他捏着那洁白下巴的手指抬起来,在凌久时沾了咖啡的唇瓣上碾压。
香甜苦涩又柔软,仿佛在碾压一朵盛开的玫瑰,咖啡渍温润沾了满手。
“凌凌,你说呢?”
熟悉的尾椎骨发麻的感觉蔓延上脊背,凌久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微微红了。
看人脸红,阮澜烛满意的笑,放开他拿过凌久时的杯子在对方的唇印上喝了一口
“嗯,凌凌,果然你的比较甜呢。”
轰!
凌久时站起来,什么也没拿转身回了里面,没注意身体已经同手同脚。
陈非进去之前看见他要打招呼,他直接从旁边过去了什么也没注意到。
陈非奇怪的进了阳台,看见阮澜烛就了然,过去坐在旁边说:
“阮哥,最近感情不错?”
“当然”
阮澜烛放下凌久时的杯子:“怎么,你的感情不顺吗?”
“我?”
陈非差点笑了:“我哪来的感情,孤家寡人一个”
阮澜烛看他,说:“哦,所以你还没和黎东源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
陈非对着阮澜烛抬起杯子:
“你们对他说的,自然要你们解释,我解释算怎么回事”
其实他不解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到时候黎东源把被耍的事记在他头上,和人结怨多不好。
阮澜烛知道他在想什么,转了转杯子换了个话题:
“说的也是,那易曼曼的门准备的怎么样了?道具拿到了吗?”
毕竟是第九扇门的线索,稀有程度堪比古董,要是没拿回来,那真是亏了。
“拿到了”
陈非说:“不过我本来以为他的第五扇门很快,结果现在还没开始”
门来的慢有时候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你一切准备都做好了,结果门还没开始,你只能等。
时间越长,对于门内事物的敏锐度就会下降,而你还不在在此期间去刷别的门,因为会分散注意力。
陈非叹息,喝了口咖啡嘲笑般说:“以前没想过,有一天我居然盼着门快点来,早点来”
“形势比人强”
阮澜烛说:“提高警惕,时刻准备,对于门的心态问题是每个过门人都面临的挑战”
“嗯”
陈非望着眼前的风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脱离门,这个游戏让人无法坦然享受生活”
阮澜烛也看着风景,手指摩挲着杯子说:“快了吧,应该是快了”
“说起来程千里已经休息了一段时间了,曼曼上次特意吓过他,反应比之前快多了。”
陈非随机抽取倒霉蛋,对阮澜烛说:
“你上次安排他去那地方锻炼,还是有点用,你准备下次什么时候再安排他去?”
阮澜烛想了想,掏出手机在上面随手就给程千里再定了几个套餐
“既然有用,自然是乘胜追击,多加砝码”
陈非哦了一声,在心里为程千里默哀三秒,然后转身离去。
在屋子里正抱着吐司看狗血剧的程千里啊切打了个喷嚏,感觉自己后背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