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萧姐战利品缴获的有力协助者。
不出云青预料,今年的红包比往年多了些,打开一看,里面足足有十块钱,这在往年,是不能想象的巨款!
红包揣兜里,电视声音还在响。
年夜饭过后各自行动,萧姐和云登约上叔叔婶婶,一块出门逛花市去了。
家里只剩下他和陆教授。
看着餐桌上吃过的年夜饭,云青起身,把碗筷收起来,饭菜则继续留在桌上。
收拾好,回到沙发边。
手机里有亲戚朋友,同学钓友给他发来的新年祝福,不过他没看,抬眸看了眼天花板,眸光微眯,陆教授刚才上楼了,她这会儿应该在打电话。
给她妈妈打电话。
没有立刻上去,望着天花板,云青枯坐一阵,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他才起身上楼,想了想,把手机拿上。
楼顶。
露台过道的门开着,刚一上来,云青便看到陆遥站在露台的花丛间,她身上穿了件红色卫衣,套着件浅色外套,卫衣是萧姐买的新衣服,新年要穿红色,外套是做年夜饭时萧姐觉得她冷,给她找来套上的。
此时天色渐渐暗沉,天边看不到太阳,陆遥一手环胸,手机贴着耳朵,没有说话,她静静看着远处景观,带着寒意的冷风吹拂而过,黑发向后轻摆。
那通电话还没打完。
云青站在过道门口,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她没说话,他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只是两人生活了很长时间,对彼此非常熟悉,云青眸光落在她拖着手肘,紧握的拳头上,她现在没那么开心,她应该很难过。
不过,他没上前去打扰。
电话又持续了几分钟,陆遥昂了昂脖子,终于说了云青上来后的第一句话。
“除夕快乐。”
“也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说完,她放下手机,她没动,望着远方不知哪里。
云青见状后退一步,回到走廊,然后像是刚上来一般,扯着嗓子喊道:“哈哈哈哈哈,萧姐和云登出去了,现在家里只有我们,今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女妖怪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嘴上说着话,他边喊边跑,飞快的进到露台。
突兀的声音让陆遥愣了一下,诧异的回过头,然后便看到云青一脸不怕死的,扬起巴掌,照着她的屁股,狠狠的拍下去。
这一巴掌,他很用力,连带着肉都跟着颤了颤。
与此同时。
感受到他手掌落点,陆遥脸上表情迅速变化,从诧异,到疑惑,到吃惊,到羞恼,察觉到他一巴掌拍完,手还没移开,最后,所有情绪演变成了羞愤。
“云青!!!!!”
她这声喊得咬牙切齿。
云青悍然道:“女妖怪,你这两天仗着有目击证人在,为非作歹,作恶多端,欺我霸我,恶事做尽,罄竹难书,今日我这一巴掌,是在替天行道,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你干的恶事,都被我记在小本本里!”
这两天,陆遥没少拍他屁股。
但......
我拍你的时候是轻轻拍,你刚才那巴掌,恨不得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
我看你就是皮痒欠收拾了!
萧姐和云登不在是吧?
那你惨了!
“我干的恶事是吧?你还记小本本了是吧?”
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确实是好些天没揍过他了,陆遥深吸一口气,手机揣回兜,同样扬起巴掌,照着云青的屁股打过去。
但云青动作更快,整个人向后一退,挑衅道:“打不着,你就这点伎俩?”
“你千万别被我抓住!”
“你先抓住我再说。”
说话间,陆遥朝他飞扑过去,可今天的云青,狡猾得像是泥鳅,根本抓不住,甚至在他逃跑的途中,还利用露台沙发的遮挡回过头,给她来上一巴掌。
这行径,让陆遥的愤怒值瞬间暴涨!
他胆子越来越大了!
“你死定了。”
“女妖怪只知道逞口舌之快?”
“还能让你看看我的拳头!”
“你先抓我再说。”
问题是,她抓不上。
露台上两道身影来回追逐,陆遥没抓到他,反而还被他连续拍了好几巴掌。
她脸上的羞恼更甚,小脸红扑扑的。
知道云青年轻力壮,精力十足,硬跑肯定跑不过他,必须得智取,陆遥停下脚步,鼓着腮帮子道:“你再跑,你今晚就别回房间睡觉了!”
这招有用,云青果然停了下来。
然后......
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瞬间,陆遥整个人朝他扑过去,恰好云青身后是沙发,她身上的力道,让他猛地跌进沙发里。
在陆遥即将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可以把他摁在沙发上,狠狠揍他屁股的时候。
忽然,陆遥身形拔高,她眸光顿时瞪大。
只见云青把她整个抱了起来,给她扛在肩上,右手锢住她的大腿,动弹不得,局势瞬间逆转。
“你,你,你放我下来!”
陆遥脸色涨红。
“放?”
云青冷哼一声,道:“没听说过,抓到妖怪,还要给她放走的道理,不放,说什么都不放!”
“不放你今晚别回房间睡觉。”
“你说不回就不回?”
云青站起身,扛着她,没在露台多待,转而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嘴边道:“女妖怪,你还有点认不清局势,竟然还敢威胁我?”
他右手抱住她大腿,左手高高扬起,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拍打在她屁股上。
陆遥脸色爆红。
“你死定了!我说的!!”
“还在威胁?”
啪!!
“你千万别让我下来!”
云青这回不说话了,用实际行动回应。
啪!
“啊啊啊!云青!!”
啪!
楼道里的灯光明亮。
扛着她,云青走下楼梯,不时扬起巴掌,听着那一声声的清脆声响,陆遥咬牙切齿,要不是担心自己乱动,两人会从楼梯上滚下去,她绝对一秒都忍不了!
秉持着有话得在床上讲的观念,回到三楼,云青转身回到他的房间,把陆遥放在床上。
但就在刚放下的瞬间,陆遥抓住他手,把他往床上带,力道让云青跟着往下倒。
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她顺势跨坐在他身上。
到这一步就很熟悉了,陆遥熟练的抓住云青的双手,反扣在身后,然后像刚才云青打她屁股那般,她扬起巴掌,用力的打下去。
一下不够,再来一下,还来一下。
“嚣张?”
“你怎么不嚣张了?”
“叫!”
“继续叫啊?”
“你不是要伸张正义吗?你不是要替天行道?你接着行,怎么不行了?”
回应她的,是云青的嗷嗷惨叫声。
“错了没有?”
“错了。”
“错哪了?”
“不知道。”
“不知道?”
她扬起手再打两巴掌,重复刚才的问题。
如此问了两遍,在她又一次准备拍下去时,陆遥的动作不由顿住了,巴掌没有落下,原本反扣云青的左手,也缓缓松开,身子缓缓向前,靠近云青肩膀。
想想,压着他,他应该不舒服。
翻了个身,陆遥扯过旁边的被子,盖住两人身体,她也钻进到云青的怀里,抱住他。
云青道:“女妖怪,硬的之后来软的是吧?”
他故意用那种夸张的口吻讲话,但陆遥没有回应,只是抱他更紧了一些,她像个受了委屈后的小女孩,现在只想抱着他,消弭那通电话带来的伤害。
云青见状,没说话,环上她的腰,轻轻拍打后背。
房间陷入短暂沉寂。
“她又骂我了。”
脑袋抵着他的胸口,陆遥声音软软的,经过刚才云青的折腾,她此刻的语气很平静:“我这几天在这里很开心,我想和她讲一声,毕竟是新年,我也想祝她新年快乐。”
“可是......”
“可是她一上来就骂我,和以前一样,她好像永远想掐着我的喉咙,不准我呼吸。”
“我到底,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儿。”
以往上学时,陆遥见过一个女生,她可以和她的妈妈打电话聊上好几个小时,她觉得不可思议,和自己的妈妈有这么多话可以讲吗?
为什么自己打电话,感受到的只有窒息?
但现在,她能回答那时候的自己,或者说,自己其实一直都知道,不光因为她和她的妈妈之间不存在爱,也因为她妈妈确实是个很糟糕的人,糟糕到极点的人。
她自己生活在泥潭里,还想把所有人都拉进那片泥潭,和她一样满身泥泞,她永远不会意识到自身问题,她永远能把问题归咎到其他人身上。
面对这样的人,能做到的只有远离。
她像个负气的小孩,说道:“我以后不想理她了,她想说什么任她说,她有她的家庭,她有她的丈夫和女儿,我于她而言,从来都只是累赘,唯一的作用,是小时候拿我要抚养费,现在当取款机。”
刚才的电话,陆遥确实很想和她分享,她的喜悦,可她从头到尾只有谩骂。
开心的事应该分享给想听的人。
她不想听。
甚至,听到自己的开心,她可能会不开心,她并不希望自己过得有多好。
累赘应该有累赘的自觉,不能奢求再多了。
“我以后不想理她了。”
陆遥闷着声音重复道。
“好。”
云青柔声道:“我们不理她,离她远远的。”
“离她远远的。”
她点点头。
“但是......”
“但是什么?”
陆遥顿了顿,抬起手指,给他比了个手势。说道:“如果有一天她住进养老院,可能得把你的零花钱,分出来一些些给她,只一些些。”
听得这话,云青轻笑,阿遥到底还是心软了。
“但只能你比的这一些些,不能太多,要不然,我的零花钱不够用,我也会生气的。”
“嗯。”
得到的失望太多,心会趋向于麻木,加上刚才云青故意气她那一出,陆遥心中的郁闷烦躁消散了很多。
没有和云青讲,刚才电话里,对方又讲了什么难听话。
陆遥把手收回被窝,昂了昂脖子,像在寻求他的称赞,说道:“以前我跟她打电话,总是会忍不住骂回去,但今天我没有骂哦,我只是听她讲,我是不是很棒!”
“很棒!”
云青笑道:“阿遥太厉害了,以后都要这样,那些只会散发负能量的人,要有多远离多远,他们的话,更不值得被你放在心上。”
“知道了。”
“不过.....”
陆遥眯了眯眼,道:“我这么厉害,这么棒,你刚才竟然敢打我的屁股?”
“你不是打回来了吗?”
“但我没有像你那么用力!”
闻言,云青侧身,背对着她:“那你现在打回来吧,我还扛得住。”
没有真要打的意思,陆遥抬起脚丫,只是轻轻踹了下,把他的身子掰过来重新抱住他。
保住瞬间,忽然想到,这么简单的敷衍过去不太行吧,该让他在心里留下点阴影,至少知道,不能乱打她屁股,要不然后果惨重。
想了想,陆遥威胁道:“下次,你要是再这么来,我踹的就不是你屁股,踹你前面的那个。”
她觉得她的威胁有用,师姐的小文章里有讲过,踹哪里会非常痛。
但......
云青的眼睛却是亮了起来。
“你想干嘛?”
“不用下次。”
陆遥有些慌:“什么,什么不用下次?”
他选择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为什么不用下次,他手伸向被窝里,握住她的脚踝,然后缓缓向上。
“你,你,你!”
陆遥的小脸顿时通红。
这,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小文章里明明没有讲到这部分的内容!
她感受到自己知识储备的匮乏。
不对!
回过头,她看看周围。
不是才刚吃完年夜饭吗,她刚才不还在楼顶露台来着,现在时间也早,怎么就到床上来了?
她想跑,但脚被他抓住了。
这里是知识盲区。
“姐姐,要不你自己来?”
“我,你......”
陆遥有些语无伦次。
这些事情上,她好像不太知道怎么拒绝他,至少进行中不太知道,得事后冷静下来才行,想想距离上一次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又是十八岁火气正旺的年纪。
深吸一口气,陆遥坐起身来。
窗外有吃过年夜饭的人们放起迎接新年的炮火,屋内同样也放着炮火,但和迎接新年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