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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莺啼,河畔身着红衣的女子牵着的马饮水,听到动静转过头,长相明艳大气,双眸明亮,捏着马鞭的手朝沈月和沈东篱招了招手。

“这就是南宁郡主。”

沈月一边挥手,一边拉着沈东篱牵着马朝前走去,“郡主原本一直在边疆的,去年因为亲事,所以回京了,且看今年西昭来大秦会谈成什么样,说不准今年年底又要走了。”

沈东篱进京就听说南宁郡主今年定了亲事,原本皇上有意将她嫁给皇子的,但景阳侯和南宁郡主没同意。

在京城挑来选去,反而选了景阳侯身边副将的儿子,算是低嫁,只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明成帝业没办法拒绝,后来下旨赐了婚,婚期定在明年春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河边,沈月跟南宁郡主熟络,当即上前问道:“咱们不是越好巳时初见面,怎么郡主来的这么早?”

“疾风在京城呆不惯,地方太小,所以早些出来带它遛一遛。”

南宁郡主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身边皮毛光亮又乌黑的骏马,沈东篱顺着看过去,它四蹄雪白,眉心还有一撮白毛,瞧着漂亮极了。

“郡主这马养的真好,可是名马乌骓,传说中项羽的坐骑?”

沈东篱这话说完,南宁郡主弯了弯眼眸,“你还挺懂的,之前只听说你饱读诗书,没想到对马也如此懂?”

“从前不知,只在书上看过,不过后来跟着父亲也略知一二。”

南宁郡主颔了颔首,“你我以前还从未见过,沈东篱,容我介绍一下,我叫朱鸾,景阳侯府嫡女,你唤我阿鸾就好。”

一旁的沈月忍不住‘啧’了一声,“我与你相识多年,还得叫一声郡主,怎么到了东篱这儿,就成阿鸾了?”

此话一出,朱鸾忍不住笑了笑,“之前不也让你叫,可你总郡主郡主的,倒还怪起我了?”

“不过沈姑娘不是马上要跟皇长孙定亲,唤我一声阿鸾也不算逾越,倒是往后,不知我能不能唤沈姑娘全名。”

沈东篱忙道:“我与阿鸾一见如故,阿鸾不介意我身份,往后便唤我东篱或阿篱皆可。”

“那就说定了,往后我便唤你东篱。”

朱鸾说着,翻身上马,看向两人,“阿月,东篱,你俩也上马,咱们溜一圈,这段时间在京城,疾风都憋坏了。”

“你们之前让我打听的事情,我已经打听的差不多了,咱们路上说。”

这次沈月和沈东篱两人出门的时候也是牵着马来的,所以三人分别上马,追在南宁郡主身后。

三人行了一段距离,很快就被朱鸾和她的疾风遥遥落下了一大截,“郡主,等等我们,疾风跑的实在是太快了!”

跑在前头的朱鸾勒住马缰绳,乌发飞扬,回头看向两人,“抱歉,疾风实在是在京城憋得太久了。”

疾风的速度慢了下来,三人并肩而行,朱鸾摩挲着疾风的鬃毛,“前几日我打听过了,当初淑妃有意让惠德公主嫁给傅三公子,但被拒绝了。”

“后来宴会上,惠德公主曾与傅家找回来的嫡女傅玉珠交谈过,具体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只是第二日惠德公主就派了人去永安县。”

说到这儿,朱鸾转头看着沈东篱,“说起来你被封为永安乡君,又奉旨入京,就连给十二公主当伴读这件事,全都是淑妃的主意。”

听到这话,沈东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是跟傅玉珠有关,传她和三哥不清不楚,得罪了惠德公主。

所以自己进京,就是惠德公主想要出口恶气,结果自己还把郑薇的腿给射伤了,现如今从出口恶气就变成结仇了。

沈东篱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郡主。”

朱鸾骑在马上,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不过惠德公主和郑薇可不是吃亏的性子,最近几日街头巷尾,可传了不少和你还有傅三公子的谣言,你得当心点。”

正所谓众口铄金,积销毁骨,谣言对于京城中最重规矩的贵女而言,简直是一场灾难,用谣言去摧毁一个人,简直是最恶毒的手段。

虽说朱鸾不常在京城,但她远在边疆,就听说过不少因为谣言,最后自戕以明志的女子,投湖的,上吊的,甚至还有当街撞柱的。

多少清白的女子因为无法证明流言蜚语,最后只能以死明志,到最后相互传谣言的愚昧百姓也只是摇头扼腕叹息一声,久而久之再抛诸脑后。

谁都不会为一个为了证明清白死去的女子而惋惜,鲜活的生命却永远比不过名节清白。

想到此处,朱鸾的心顿时沉重了几分,下意识的看了眼沈东篱,她知道沈东篱自小就是被规矩束缚的人。

旁的不说,沈东篱从前可是傅家嫡女,傅家是礼部尚书,是大秦最重规矩的人家,她自小生活在这种地方,自然怕毁了清白名誉。

万一想不开,也跟那些女子一样以死明志怎么办?

只是朱鸾又不善劝人,思来想去半晌才开口道:“若是这件事止不住,你在京城待不下去可以去边关找我,那儿没人知道这些,我也可以保护你。”

“别听这些京城贵女说什么边关苦寒的话,那些人就是在京城娇养惯了,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其实那地方可自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那么多规矩。”

听到这话,沈东篱忍不住笑了笑,知道朱鸾是好意,怕自己真被这些流言蜚语给压垮了,“放心,我不会以死明志的。”

“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此话一出,沈月和朱鸾眼睛顿时亮了,“什么办法?京城百姓的嘴你可堵不上的,这些人你越解释,他们就闹得越起劲儿,可你要是堵了他们的嘴,这些人就能去官府闹得天翻地覆。”

所以说刁民最难缠,尤其是愚昧刁民,最容易受到挑唆,还是非不分,只要有人暗中煽风点火,就能在京城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