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满心狐疑地朝大枫树走去,没想到在提水的地方就瞧见了阿香。他快步上前,好奇地问:
“不是说好在大枫树等吗?怎么在这儿就不走啦?”
“去大枫树干嘛?你又不敢睡我。”
阿香好像对石宽还有点儿小脾气,转身就往另一边走去。
这个阿香,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不然怎么老说这种话。石宽跟在她身后,琢磨了两秒钟,突然想到一个不错的回答:
“我要是睡了你,那我俩还能是朋友啊?”
这句话可太合阿香的心意了,她立刻回过头,盯着石宽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问:
“既然我俩是朋友,那你为什么还要介绍别人来睡我?”
石宽一下就懵了,本以为是句挺不错的话呢,结果反倒把自己给难住了。他结结巴巴,小声嘟囔着:
“原来……原来你把我当……当朋友啊?我不是想着让你多赚点钱嘛,那……那我就不介绍了。”
阿香这么说,就是想让石宽知道那一巴掌挨得不冤,现在目的达到了,可心里又立马多了一丝失落。她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算明白了,原来你一直没把我当朋友。”
石宽急了,赶忙追上去,倒着走,边走边解释:
“不是啊,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的,你肯定能感觉得到,要不是朋友,我怎么每次去都跟你喝酒聊天,什么都聊呢。”
“其他客人也什么都跟我聊啊,连在家跟婆娘睡觉,婆娘那儿臭不臭都跟我说了。”
阿香其实也不怎么怪石宽,她就是个J女,哪能要求别人对她多尊重呢?石宽对她已经很不错了,人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都考虑得那么周全,把每个人的感受都照顾到。
石宽这家伙,没有太大的能耐,嘴皮子倒是挺厉害的,他立刻抓住机会反驳,还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哟,原来你把我当客人啊。”
“那你不是客人,是什么?”
阿香可高兴了,石宽这么说,那肯定是把她当朋友了。这种朋友关系和她跟金玲的,还有跟其他客人的都不一样,是真正的朋友。这种感觉,可比她晚上躺在床上,数接了二十个客人得的钱还要爽。
“当然是朋……”
话还没说完,石宽的后脚就踢到了一块石头,一个没站稳,向后倒去。
“哈哈哈……在山路上还敢倒着走,摔得好!”
阿香赶紧用手背遮住嘴巴,笑得可开心了。她不去拉石宽起来,看那样子,根本就摔得不重。
“真没良心,也不拉我一把。”
石宽挣扎着站了起来,用力地拍着屁股上的草屑。他就是故意摔倒的,就是想逗阿香开心,让她把刚才说的话都忘了。
“一个大男人,摔一跤还要人拉,羞不羞啊?”
阿香果然不像刚才来的时候那样板着脸了,她把石宽拨到一边,继续往前走。
“男人也是人啊,摔倒了当然要人拉,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有信没给我?”
石宽可不想和阿香走太久,毕竟在这个地方,被人看到了不好解释,所以赶紧进入正题。
阿香停住脚步,脑袋一歪,说道:
“信是没有了,不过有一句警告。”
“警告?什么意思?”
石宽有点警觉,回头看了看,看看有没有人跟过来。
“你今天在矿上,是不是带头闹事了?我听到笑面虎和弄弟在说你们的事,他们可能要整你,你可得小心点……”
阿香一只脚踏在路旁突出的石块上,把中午听到的事情,丝毫不差的说给了石宽听。
石宽又想起了雷矿长在碎石机旁说的那句话,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他并不怎么害怕弄弟,弄弟就是一个莽夫,不足为惧。倒是雷矿长这只笑面虎,这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看着不想把事情搞大,可谁也不知道他背后会做什么事情。
等阿香说完了,石宽突然问道:
“你除了和弄弟到小树林后面去睡,还有没有和其他人去?”
阿香脸微红,低下了头去,不敢回头看石宽,只是反问道:
“昨天偷看的人是你?”
“我还需要偷看吗?弄弟昨天没有看到是谁吧?”
石宽没有看过阿香的身子,但他知道一定很好看。
从这句话中可以知道,昨天偷看的不是石宽,石宽也不搞什么竹筒,阿香回道:
“没有,他以为是路过的野兽。”
“你以后别和弄弟去小树林了,你也知道雷矿长的绰号叫笑面虎,要是被他知道你和弄弟搞到一块,你也会有麻烦的。这点钱你拿去,我在这里又没什么东西要买。”
石宽说着,把兜里的钱全部拿出来,塞进了阿香的手里。钱在这个地方用处不大,收在身上,还要担心什么时候搞丢了,而且还有很多人来借。
阿香紧紧的攥住那钱,从那厚度来判断应该有好几千,说多不多,但也绝对不少了。她这一生最爱的就是钱,每天晚上夜深人静时,都会把钱拿出来数一下,这才能安心的睡下去。
现在她和石宽是朋友了,就不想要这些钱。她想了几秒钟,然后把手张开,有点冰冷的说:
“你不想再让我扇你一巴掌吧?”
钱可以帮助一个人,也可以侮辱一个人,石宽有点懂得阿湘的意思,立即把那钱拿了回来。
“好好好,我拿回来,钱都不要,真傻。”
“我先走了。”
手里轻了,阿香感觉整个人也轻了起来。以前她把钱看得很重,因为只要有钱了,就可以得到一切。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她在罗竖那里得到了尊重,在石宽这又得到了友谊。而这两种东西,偏偏不是钱可以换来的。这两种东西,可以让她活得很自信。即使是一个J女,依然可以挺起胸膛,抬起骄傲的头。
看着阿香离去的背影,石宽发现了好像少了一点风尘味,不知道是不是这山路不好扭屁股了,或者是阿香已经不再刻意的扭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