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者，冥顽不灵，自己是感知不到的。”
陆长青握剑静立，身后剑气已然凝聚出千道。
“不过看在你是宗门长老，修行不易，我可以提醒一句。”
“你刚才那句话说出口，就已经没了自信。”
“无必胜之心的剑。”
“出与不出，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自讨苦吃？”
还有这种说法？
虚若凝不懂。
麒麟剑君也不懂，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若是换个人来。
他一定会骂对方不懂装懂，胡言乱语。
可...
陆长青是傲世天骄啊。
大道剑心。
剑意断绝！
此话由他所说，众人就算不信，心里也难免有三分怀疑。
虚若凝直接转头看向掌门。
“你们没有剑心，不必理解这些，即便说了，你们也不懂。”掌门解释了，但好像也没解释。
关键是。
众人的眼神更无语了。
掌门！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们这里，好歹是有天骄的啊！
还有绝世天骄！
更有元婴长老，麒麟剑君！！！
你不能一句话，全抹掉了吧？！
麒麟剑君倒是爽快，不作细想：“掌门师兄磨砺剑心数百年，想来是懂的。”
虚若凝和百里玲珑已经来不及去想了。
灵霄长老仰天长笑，似是已经疯了。
“我没有自信？”
“哈哈哈哈，老夫一个元婴后期，一招斩你个小小筑基，还需要自信吗！？”
“你听说过，有谁会在踩死蚂蚁时，爆发自信吗！？”
......
对啊！
一众追风堂弟子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刚刚被掌门打击的道心，顿时又找回来了。
“长老说的没错~”
“境界就是境界！”
“境界不同，一切不同~！”
“双方都不在一个层次，不过是踩死个蚂蚁而已，何必需要自信？”
......
呵呵！
陆长青轻哧一笑，看着对方以元婴引动天地，集聚那恐怖灵力波动，淡然道：
“是不是蚂蚁，你心里知道。”
“反正我踩死蚂蚁的时候，绝不会去调集最强功力，凝聚天地灵力的。”
“蚂蚁而已，一脚下去就没了，还用绝招？”
咯噔！
灵霄长老心头一震，眼神甚至都有些崩溃之像。
他的道心。
本就不稳！
执念不执念的，他可能不自知，但修为有没有进步，他能不知？
掌门方才的几句话，其实已经是在戳破他多年来的强势伪装，撼动了他的道心的。
陆长青的几句话，更是如那凌厉剑气，一剑一剑的刺在他的道心之上。
刚才。
不是他一定要出言解释。
而是再不解释的话，他自己的道心就绷不住了。
可是。
他的解释和伪装，在陆长青的剑心通明面前，只不过是一张薄薄的纸，一戳就破。
“今日，不死不休！”
灵霄长老本想汇聚天地灵力，一招结束。
但今天掌门亲临。
他站在天上，就掌控了一方天地。
元婴修士在化神境执掌一方天地的范围内，想要调集天地灵力，比寻常困难百倍，千倍。
否则他也不需要这么费劲的调动元婴。
如今。
这三招之约，就仿佛是当年决胜掌门一样。
将他的一切的优势，一一剥离下来。
这些。
他当年决胜时不懂。
后来思索百年，才明白当年其实并非输在大意，而是输在对自己的真正实力没有了解。
宗门比试，三招之约。
没有攻击法宝，防御法宝，而支持他的长老也不能出手干预，各种需要凝聚天地灵力的强力绝招，在当年师尊亲临的状况下，同样无法用出。
恍惚间。
灵霄长老眼前的陆长青，已经变成了当年的师兄。
此战。
一如当年的掌门选拔。
三招绝胜！
赢的，成为掌门，进入秘境，参悟大道，掌握剑意，突破化神，成为掌门！
输的，只有苦苦懊恼，每日悔恨，夜夜折磨，再难寸进！
“不~”
灵霄长老一声怒吼，眼里充斥着数百年来挤压的愤怒和不甘。
“当年我输你半招，如今我苦修数百年，断不可能再输给你！”
“秦川师兄~看剑！”
“玉破苍穹！！！”
轰！
一抹翠绿剑影，骤然划破长空。
千丈剑气，一朝刺出。
便立刻化作那破天一剑，刺穿苍穹！直指陆长青！
骇然！
此等剑招，已然超出金丹修士的理解范围，就连虚若凝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那一道翠绿之剑，竟是真的刺破了苍穹，如何能挡？
金丹修士就算催动至巅峰状态，也无法复刻出这一招。
任何金丹。
在这一剑面前，都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死！
一瞬身死！
绝不会有任何其他的结果。
虚若凝想叫师尊去救，可是麒麟剑君却是一脸惊诧的神情看向掌门师兄。
秦川？
这是师兄名讳吧？
多少年了...
几百年了...
他都忘了师兄的名讳究竟是什么，只顾叫着掌门师兄。
而灵霄他，却是记得清楚。
恨！
秦川师兄这四个字，他真的是咬牙切齿爆出口的。
但是...
灵霄喊这四个字的时候，眼里看的是陆长青，而不是身边的掌门。
疯了！？
灵霄真的疯了。
堂堂元婴修士，当年天骄，一颗道心竟能在数百年后，破碎至此！？
再看玉阶。
陆长青面对那刺破苍穹的千丈玉剑，却是微微摇头。
人在潜渊。
如何会怕这一剑？！
纵剑如风，轻剑无影。
唰唰唰！
刺破苍穹的玉剑下方，却是只留下陆长青的三道残影。
砰！
玉剑落地，玉阶粉碎！
轰！
大地龟裂，剑山巨震！
轰隆隆隆~
玉剑破空的恢弘之音，此刻才在众人耳边响彻。
恐怖！
确实是极其恐怖的一剑。
别说金丹必死，就是元婴修士也不能硬接这一剑。
可是...
陆长青此刻的身形一晃，出现在灵霄对面百米之处。
纯阳天剑横在胸前，左手剑指轻轻拂过。
紧跟着。
屈指一弹。
叮~
天剑长鸣！
剑心长鸣！
陆长青催动纯阳雷火体，以剑心震天剑，大道雷音，震身摄魂：
“灵霄，你这些没有任何进步，抱着对掌门，对当年那一战的执念，越陷越深，以至于忘了，身为剑修，到底该如何战斗。”
“这种剑法，拿来斩杀那些妖魔，或有些用处。”
“但对我，对掌门，都是无用的。”
咯嘣！
灵霄长老一怒之下，竟是将后牙槽都给直接咬碎，眼前的陆长青和当年的秦川，完全重叠。
满满的恨意，化作鲜血挤出眼眶，挤出牙缝。
如此癫狂，与魔何异！？
“你胡说！”
“老夫凝练玉剑五百年，就是为了报当年之仇！！”
灵霄手掐发诀，须发狂舞：
“秦川，你给我受死吧！！！”
轰！
那落地之后破碎玉阶，刺穿大地，震动剑山的千丈玉剑，竟是没有消失，反而在剑诀的操控下，迅速拔出，横空再斩！
掌门随手一挥，便带着麒麟剑君，虚若凝来到更高处。
“无用，无用，说了无用，为何执念不放！？”
陆长青纵剑在手，飘然化影，几个晃动，便是轻松闪过玉剑横斩。
“两招了。”
“你的执念，终究是放不下吗？！”
“最后一招，能赢吗？”
咔嚓~
灵霄长老的心头一震，那颗早已不堪的道心，瞬间崩裂。
“不~！”
“秦川，你笑的太早了！”
“今日，我一定会赢！”
“最后一招，这最后一招，我为你准备了足足五百年！！！”
“去死吧！！”
灵霄长老张口一喷，已然尽是鲜血。
而他面前，一个相貌完全相同的小人，手持玉剑，竟是完全沐浴在这一口鲜血之中。
......
“嘶！？”
麒麟剑君见此倒吸一口凉气，当即转头：“师兄，那是血祭元婴...”
掌门微微摇头，显然是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啊？！
这...这都不阻止吗？！
麒麟剑君骇然转头。
只见灵霄的元婴，凝住那喷出的精血，也是同样的张口一喷，吐在玉剑之上。
下一秒。
灵霄元婴执剑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快！
元婴之剑的速度，快若雷霆！
此剑。
血祭之后，杀人灭魂！
中剑者就算有元婴修为，也要重伤难医。
而元婴以下。
几乎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