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房间内真的漆黑不见五指,许禾柠倒也不用怕了,可浴室内的亮光影影绰绰打在玻璃上,她的影子如欲盖弥彰般的清晰。
陈深抬眼的时间,许禾柠被季岫白抱着往后退。
他只看到了一整片黑蒙蒙的玻璃。
季岫白走到床边后,这才将她放下来。
陈深下巴微抬,眸子浅眯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琮快步过去,一手护着脑袋,“深哥,你就这么拒绝冯婷婷了?”
“不然呢,你想要吗?”
梁琮头都快摇掉,他越想越恨,“那酒明明是冯老借我的手送给你的,没想到最后居然要罚我。”
冯婷婷的诡计没有得逞,回到房间后哭得半死不活,冯老越想越气,就说要让梁琮挨一顿鞭子。
谁让他把女人带进来的。
破了这里的规矩,该打。
陈深将烟夹在手里,就剩下小半截了,隐约能感到灼烫感逼近手指。
他抬着夹烟的手指,一层一层往上数,手指最后定格在落地窗上。
他怎么记得许禾柠就住在这一楼?
陈深指尖捏着烟头,将最后的两口都抽尽,说话间有薄雾从嘴角逸出,他的眉眼被衬得模糊开,“你说什么情况,能让窗帘掉了?”
梁琮抬头看看,他对这种问题一点兴趣都没有。
“坏了吧,自己掉的。”
“要么……”梁琮此时还欲火焚身着,“有人在帘子后面缠缠绵绵,一个不小心把它拽掉的。”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那得爽成什么样?
陈深的手机适时响起,是冯老打来的。
他收回视线,“走吧。”
还得领着梁琮过去挨一顿打。
许禾柠被放到床上时,蚕丝被的凉感触得她身体轻蜷。
季岫白话里带了些轻讽,“嘴巴咬得这么紧,怕惊动谁呢?”
“季岫白……”她嗓音在喉咙里婉转动人,“我这一叫,不光楼底下的人能听见,还有隔壁的呢,别人不需要打听就能知道是我和你。”
季岫白指腹摩挲着许禾柠的嘴唇,“我又不怕,让姓陈的心里有数才最好。”
她红唇微启,眸子里藏匿了淡淡的水雾,似有委屈。“那我要是真被陈深看见了呢?”
“不会。”
季岫白说得笃定,他不过是以牙还牙,给陈深心里埋一颗钉子罢了,至于许禾柠,一点春光都不会让她外露。
陈深想给他不痛快,那他就往他的心头扎一刀,看他能得意得起来么?
第二天,许禾柠从床上醒来,可能是没睡好的缘故,后颈酸痛,鼻子也塞住了。
她去了浴室刷牙,这才发现不光鼻塞,连喉咙也痛得厉害。想到还要在这住两天,如果不吃药的话,怕是要变得严重。
季岫白进来时,许禾柠快速漱了口,一张脸白净得连毛孔都看不见。
她一张口,嗓子更哑了。
“感冒了?”
应该是,昨晚那样肯定受凉了。
季岫白挤了牙膏站到她身旁,“一待会让连淮送些药来。”
许禾柠也不想连这种小事都去麻烦别人,“不用了,我自己叫了美团买药,一会就送到了。”
两人在餐厅里吃早饭,许禾柠看眼手机,她点的送药服务快到了。
季岫白要回房开会,许禾柠让他先上楼,“放心,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坐会。”
她餐盘内还有不少食物,况且这大白天的,冯婷婷不至于还能整出什么事来。
“别乱跑。”
“好。”
外卖显示送过来还有十五分钟,许禾柠这会走去门口差不多。
外卖员接这一单跑了这么远,心里很是不平衡。
“许小姐是吧,你的外卖到了。”
许禾柠正着急往门口赶,“你稍等,我马上就到。”
“你快点吧!”对方语气不耐烦。
外卖员刚挂断电话,就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冲他走来,将手伸到他的面前,带着压迫性十足的气势。“给我吧。”
外卖员狐疑地冲他看眼,“这要交到她手里的。”
陈深逼仄的目光停在他脸上,“我是她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