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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墨见此情景,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紧随林泰霄的步伐,临行前,她猛然转身,狠狠地瞪了林天一眼,那眼神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既有责备也有无奈,仿佛在无声地质问林天,为何要让事态发展至此。

林天感受到这道锐利的目光,脸色变得更加阴郁,但当得知林泰霄终于放弃用孤儿院作为威胁的筹码时,他的内心深处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然而,对于未来的不确定与挑战,他的心又立刻拧成一团,忧虑重重。他深知,要想保护孤儿院,自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成长,变得强大无比,强大到没有任何人能再将他们视为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

保姆车的引擎轰鸣,车灯划破夜色,林家一行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尾气和无尽的寂静。

经历了这一夜的风风雨雨,林泰霄的离去似乎也带走了林天最后一丝坚持,疲惫感如同夜幕降临,悄无声息地将他淹没。

而郑思雨,这个夜晚对她而言同样充满了波折与不宁。“走吧,回宿舍!”

她的提议让林天微微一怔,疑惑地询问:“你不回家吗?”

郑思雨轻轻摇头,脸上挂着一抹疲惫的微笑,“不了,今天实在太累了。”

车子稳稳停在宿舍楼下,宿舍楼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馨。对于郑思雨来说,白天在文博会上的忙碌,加上晚上与袁明、林泰霄的交锋,身心俱疲。

宿舍楼巍峨挺立,结构独特,一楼至三楼是男生宿舍,四楼至六楼则是女生宿舍,顶上的七八层为教师宿舍。

宿舍内部设计现代而温馨,宛如一个个小型单身公寓,因此并未严格区分性别,这也反映了学校对学生独立性和隐私的尊重。

选择住校的学生虽然不多,但每个人都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自由与宁静。

不远处,袁明的身影隐匿在暗处,他目睹林天与郑思雨并肩走入宿舍楼,那张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面容此刻扭曲得几近狰狞,嫉妒与不甘在他眼中熊熊燃烧!

次日,按照之前的约定,林天前往许夫人家中,而郑思雨也准备回家,两人恰好同路。

路上,谈及昨晚的种种,郑思雨不禁感慨万千:“林家人行事往往不顾情理,你即便想要逃避,但血脉的牵绊却让这一切变得复杂难解。”

提到林家,林天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我已经尽力避免冲突,可他们就像林泰霄那样,总是纠缠不休。”

“如果真的没有别的解决办法,或许只能另寻他路。”在等待红绿灯的间隙,郑思雨侧头望向林天,眼中满是关切,“你有什么计划吗?”

林天苦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有的,但那不是什么好办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郑思雨闻言,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林天的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难言。

他本以为上次林瑞麟事件能够成为林家收敛锋芒的一个转折点,让那些暗流涌动的家族纷争暂时平息。

然而,现实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即便他不惜以将林瑞麟送入铁窗之苦作为警告,那些暗中的纠葛与算计依旧如影随形,如同野草般难以根除。

林天眉宇间凝结着不解与忧虑,他深知在这场权力的游戏里,没有无缘无故的举动,林家的持续纠缠背后,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与图谋,绝非简单的善意所能解释。

夜色已深,郑思雨驾车稳稳停在林天家门前,车灯在静谧的街道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影。

林天下车前,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郑思雨目送林天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缓缓调转车头离开。林天踏进家门,稍作停留便转身前往许夫人的住处。那里,似乎成了他心灵得以片刻安宁的避风港。

许夫人的宅邸灯火温馨,显然她已提前得知林天的到来,特意等候。门扉轻启,林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许阿姨,我来了。”许夫人温柔一笑,简短寒暄后,林天径直走向二楼,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楼上,许智贤的身影一如既往地淡然,见到林天,他只是微微点头,随后便慢条斯理地踱步回自己的房间,留下一串悠长的沉思。

林天没有急于跟进,而是选择在门外静静守候,这份默契,无需言语,两人心照不宣。

而此时,在城市的另一端,医院的白色病房内,林瑞麟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这是他一周内第二次醒来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中。连续的住院经历让他不禁苦笑,仿佛霉运成了他的贴身伴侣。

与上次的半昏迷状态不同,这次的林瑞麟是真的陷入了深度的无意识状态,醒来时,脸颊和背部如同被火舌舔舐过一般灼热疼痛,喉咙更是如同刀割,每一次吞咽都是锥心之痛。

他心中暗骂林泰霄下手之狠,这番教训,怕是让他在床上躺个好几天了。

林瑞麟的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挣扎出来,只觉头部如同被厚重的乌云笼罩,沉闷且昏沉。

不出所料,高烧侵袭了他的身体,从小体质偏弱的他,在林泰霄那毫不留情的一顿暴打之下,抵抗力更是脆弱不堪。

他费力地撑起身子,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床头柜上,那一刻,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惊慌。

四周的寂静异常,病房内除了他,再无他人。

林瑞麟的心猛地一紧,一种被遗弃的错觉让他不禁蹙眉。叶惠英和林如烟呢?

他模糊的记忆中,是她们焦急的脸庞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自己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最后的意识。

而现在,一切都变得如此不真实,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冰冷的病房中独自面对未知。

他们都在哪里?

那些平日里围绕在他身旁,或关怀备至,或热闹非凡的人们,此刻都去了哪里?

怎么就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冷清的病房中,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成了寂寞的颜色。

以往,哪怕是轻微如一阵风都能带走的小感冒,叶惠英——那个温柔如水、坚强如山的母亲,都会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用她温暖的双手和慈爱的目光编织成最坚实的护盾。

但此刻,当他从迷雾般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迎接他的却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时间无声的脚步在墙壁上留下的回响。这沉寂,比任何病痛都要来得沉重。

拎着点滴瓶,林瑞麟的指尖微微发凉,脚上趿拉着一双略显宽大的拖鞋,每一步都踏出了几分虚浮与不确定。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摆。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阳光从走廊尽头斜斜洒入,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正好这时,一位身着洁白制服的护士从门口经过,见到林瑞麟穿着病号服,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护士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上前关切地询问:“林少爷,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林瑞麟的面容平静得近乎冷漠,但那双眼睛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脆弱与期待。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妈呢?”

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