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几曾何时受过这种暴揍,从小到大都是他欺负人,从来不曾受过丁点委屈,这一刻,真的是又羞又怒,整个人跪在地上不停地颤抖,林俊可懒得跟他理论。脑子里不由得闪过那个身穿迷彩的小个子班长,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打赢我,你们来当班长,否则,你们只有听命,照做。一个一个来也行,一起上也行。”年轻人谁还没点脾气。首先是一个单挑一个,然后是一个单挑十个。整个班都被教训了,虽没有伤筋动骨,但个个都是脸青鼻肿,青一块紫一块的。之后,这个班就变成了人暴力班,信奉的是能用拳头摆平就懒得开口了。经过与张勋几场拳拳到肉的打斗,林俊似 乎又找到了当年那种感觉,但看了周围的情势,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自己似乎沾上麻烦了,后面还有个人,这个袁府自己从野史上了解似乎很利害,算了,先见一步走一步吧。
林俊顺手把袁术胸前的衣服扯起,“劳驾你这个路中悍鬼送我们一程了。”袁术一听,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还想要老子送......”但随着感知到胸前渐渐大力的手,还有那双冷冷的眼睛,这一刻,袁术一点都不怀疑,只要自己提反对意见,迎接自己的估计是更凌利的一顿暴揍,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回了声:“好!”
林俊扯着袁术的胸前衣领位置,像拖死狗一样拖着,随即转头对着那刘横笑了笑,“我走了,你跟不跟我走?”刘横此时也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个笑得跟花儿一样灿烂的家伙,真的无法把他跟刚才那个暴力狂徒关联在一起。不由得也随之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走。”刘横也是估摸着自己走讨不到什么好处,刚才在楼上就被人家逼得跳楼,跳下来了这个袁术还是不依不饶的,居然还想叫人围杀,真不愧是路中悍鬼啊,还是跟着眼前这人先避一避,免得吃亏。所以,毫不犹豫地要一起走。
“刘公子可有骑马过来?”林俊想了想,还是问了问刘横。刘横摇了摇头,林俊忽地想起自己第一次骑马的样子,随即问道:“刘公子可会骑马?”刘横像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林俊随即把空闲的那只手扯了扯袁术的左耳,随即用不大不小的力道拍了拍袁术的脸,“没听到吗?准备一匹快马送到东城门口外。”这一下,杀伤力不大,但污辱性极重。袁术的脸上一阵黑一阵红的,感觉整个人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差不多。心生杀意:等老子脱离你的掌控,立马让人上来乱刀分尸把这小子剁了方解我心头之恨啊。心中虽是杀意沸腾,但还是马上吩咐了下去。
林俊又是拖又是拽的,时不时还拍打一下袁术的脸,不多时,终于走到了雒阳城东门外,一路之上,林俊可是有意慢慢地走,无他,只为狠狠地把袁术的尊严放在地上践踏一番。事情很简单,既然袁术对他已经动了杀心,为什么还要惯着他?如果不是怕麻烦,如果是在哪个偏僻一点的地方,袁术此时估计早已经跟着黑白无常后面了。
“刘公子,你上马先走吧。”林俊很是无语,看着这个喝花酒喝到跳楼的家伙,自己真的是飞来横祸,被这根天上掉下来的人棍给砸进了这个旋涡。
“公子,不如我们一起离开吧。”刘横这货这时好像很讲义气一般,舍不得离去。林俊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我先走,你在这里对付他们?”刘横这下慌了,嘿嘿一笑,顺手解下东门外的马匹翻身而上:“公子,保重。”一众家奴刚想上马去追,袁术的脸上马上又挨了一下,顿时反应了过来,大声叫回一众家奴。
袁术看着刘横骑马渐渐远去,直到看不到人了,把目光转回到林俊的身上,“人都走远了,该放我离开了吧?”林俊只拿眼睛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奇怪的是这次居然没再拍他的脸,这一下,袁术自己都有点不适应了。只一眼,袁术便闭上了嘴。一众家奴也只是大眼瞪小眼的静静候着。时间又过了一柱香,林俊才轻轻地放开袁术的衣服,顺手轻轻地帮他整了整衣领,好像才刚刚发现手上的血,又嫌弃地用袁术的衣服擦了擦,“你在想怎么报复我吧?你知不知道你已在鬼门关走了三回了。我方才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该杀了你,然后,我远走高飞,反正你也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杀了你你也无法追查到我。但你很走运,我们无冤无仇的,还是不要了。”说到这,顿了顿,手一扬,指着最远那个家奴把手指勾了勾,示意他过来,那家奴屁颠屁颠都一路小跑过来,林俊指了指那家奴头上的发簪,“把我的飞刀给回我。”那家奴与袁术俱是一惊,然后,在袁术惊骇的目光中,那家奴在束发上颤颤巍巍地取下了三柄小刀。林俊突然间又觉得手痒了,轻轻地拍了拍袁术的红脸(被拍红的),笑眯眯地看着他,温声细语地道:“别逼我杀人,别逼我杀你。”
林俊一骑绝尘而去,心中一路暗笑:这逼是不是装得有点过了。估摸着下次见袁术他再也不敢离我太近了。唉,莫名其妙的,这他N的还怎么去找马太傅。自己是不怕,但如果把这麻烦惹到马府确实也非自己所愿,不由得觉得煞是苦恼。
再说袁术,被修理了一番颇觉丢脸,但刚开始林俊打的那一拳一肘和那一膝撞,却是实实在在的,鼻梁骨都被打断了,但最后林俊那一手飞刀却是把他给吓住了,他不敢下令去围杀,真的怕林俊被逼急了回头给他来那么一刀,最后就算老爹请人去杀掉林俊,自己也挂了,过于得不偿失。一路思忖间,不觉已回到家门口,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刚想发作,但耳边却已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哟,我的好弟弟,今天怎的搞得如此狼狈?快,快快,快请郎中。”抬头一看,却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袁绍。当即又羞又愧,转身快步走进自己房内。
雒阳今天的爆炸性新闻,四世三公的袁府二公子今天在芳泽阁争风吃醋率人大打出手,结果当场被人修理了一顿。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津津乐道此事,路人甲正说得眉飞色舞说到芳泽阁门口袁术被爆揍那一段,旁边有个吃瓜群众说的是袁术如何一路被拖拽到东门,消息不久便传到了袁逢耳边。袁逢听了随手叫了个家奴去把袁术给叫过来细细盘问,对方打的何止是袁术,更多的是打的自己袁府的颜面,心里正盘算着怎样找回场子,但是,他却不知道,更猛烈的暴风雨正慢慢形成,因为在他儿子的故事里那个跳楼的家伙,也在慢慢盘算着怎么样清除他们这个家族。
林俊无精打采地信马游荡,忽然听到有人叫道:“恩公,恩公,这边,这边。”林俊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有一片小树林,树林外正有一匹黑马在悠闲地啃食着青草,马背上没人,却有一个人正鬼头鬼脑地探头朝他招手,定睛细瞧,正是早早离开的刘横。林俊催马上前,只见那刘横向自己拱了拱手:“不知恩公尊姓大名?此番为我惹到了袁府,不知眼下恩公意欲何往?”林俊略一思忖,想来此人不会出卖自己,便据实说了,“我姓林名俊,奉师命拜谒马太傅,想不到刚进城就闹了这么一出。”说到这,不由得对刘横露出一丝苦笑。不料,那刘横一听,却笑道:“林公子是首次来雒阳城吧,我和道马府在何处,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马太傅府上吧?”林俊看了看天,才发现早上的一通折腾,现已是午时,皱了皱眉,才发现自己又不知不觉走回到了龙虎滩村口,遂道:“现已正午,不若我等到前面村庄酒馆一起用过午饭再去马府也不迟。”“善!大善!”
龙虎滩酒馆。张勋正一脸痛楚地看着门外驰来的两匹马。“掌柜东家,你们这里可有后门?”店东家头也不抬,信手指了个小门,张勋一看,急忙闪身退走,心里暗骂:“妈d,打了老子一顿,砸了老子饭碗,日后栽在老子手中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悄悄地牵出马匹,绕过疾驰而来的两匹马后,飞身上马疾驰而去。店东家颇觉奇怪,此人明明已点好饭菜,为何匆匆而离去呢?
酒保很快地端上了酒菜与肉食,林俊利用了这段吃饭的时间,总算搞明白了刘横的遭遇,原来此人昨日到芳泽阁是因为对那芳泽阁头牌来莺儿慕名而来,却是到访不遇败兴而回,并留下定金言明今天把来莺儿的时间买下。今天早上便连早点也不吃兴冲冲地到芳泽阁听曲看舞。不料刚开始弹完一曲,袁术便带着人前来要求来莺儿到他们房间献艺。刘横觉得自己昨天就定下来了,现在这种情况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中三言两语没谈拢,袁术便指人开始围殴刘横,,刘横吃了几记闷亏便学乖了。仓促间跳楼而逃。后面的事自是不再细表。
本来呢,林俊是不想喝酒的,但架不住刘横的苦劝,最后,还是端起了酒碗。
酒,越喝越香,话,越聊越多。烈酒入喉,豪气顿生。 两位男子,推杯换盏,谈论着不休的江湖。
一位自称天涯倦客,想避世而居,男耕女织,闲听流水观虎斗。
另一位自诩文坛浪子,心系百姓斥朝堂。江湖往事,如溪水潺潺,在他们的谈笑声中流淌。 平民生活,百姓疾苦,在他们的案几上跃然纸上。 他们的话题,从江湖到朝堂,由平民至帝皇 。
刘横笑说自己来自当今国姓大族,家里有十八个妻妾,因家里管得严,自己是偷偷出来的,上芳泽阁只是图个新奇。林俊不由得想起那个点秋香的唐寅,十二个老婆三桌麻将的片段。不禁大笑,“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刘横蓦地眼前一亮,跟着念了一声,同样哈哈大笑,一手拿起酒碗,张大嘴吧,但那酒水却是照着自己的头上倒去了。手中酒碗信手摔在地上,手扶案上,前额枕在手上,却是醉了,不到十息便已响起震天鼻鼾声。
林俊苦笑着看着面前这个佩剑书生。看起来家里管得是真严,难得喝几碗酒便大醉。是不是有点放浪形骸了。遂抬头看了看周围,只见那鼻涕小童依旧在摆弄着手中的小玩意,只不过,这次手里的小玩意像是一头猪。店东家在那坐着。再看自己一身酒气的样子,注定是不能再去拜谒马太傅了,只得安排喂马开房,唤来两个酒保帮忙把刘
横抬到房里睡下,只能再住一天再说了。
未央宫,满地的碎瓷片,何皇后一双凤目倒竖,貌似要冒火,几根巨烛火光摇曳着,一众宫女战战兢兢地在地上跪着,室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只有偶尔的烛心燃烧的“啪啪”声。
“你们傻跪着能把皇帝跪出来,还不去找,把整个雒阳城翻个遍也要找回来。”众宫女一听,如蒙大赦,顿作鸟兽散。
“婉华,何嬷嬷你们等一下。”何皇后忽地叫住了两人,想了想,“何嬷嬷你守住未央宫大门,婉华你立即带上我的信物到大将军府上,让大将军带上五百甲士进宫一趟。”说完,递出一块令牌给那年轻的宫女,宫女接过令牌应声匆匆而去。
“嬷嬷请守住宫门,皇上没回来之前,除大将军之外,任何人不准进入未央宫。”年长宫女应声正欲转身而去,忽见何皇后在案前取下一物递至,“持高祖佩剑,强闯宫帏者,诛!”年长宫女双手捧剑,赫然见剑鞘上书:赤霄。
今天的雒阳城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一队队的铁甲军士挨家挨户地盘查,最神秘的是这些军士自己都不知道在查什么,而最低军职的率军者都是四品以上的将军。在一片混乱声中雒阳城迎来了第一缕晨曦。
林俊也是睡了个饱,一个蟒翻身下床,而刘横则还是呼呼大睡,林俊也没吵醒他,悄悄地走到后院打了趟拳活动活动筋骨便上来洗漱。此时刘横也起来了,看到林俊走了进来,冲着他一抱拳,“方才喝得有点多了,失礼失礼,让林公子见笑了。”林俊不禁觉得头大,思忖:这货估计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久。冲着刘横笑道:“不是刚才喝多了,是昨天喝多了。你看,现在是早上了。”顺手推开窗户,一缕晨曦溜进房间。刘横呆了半晌,才问了一句,“我睡了半天和一整个晚上?”林俊点了点头。“坏了,我们得赶紧走,估计我家里人现在在到处找我。”
“好,我们吃过早饭便进城。”林俊微笑着点头应道。
两匹快马如两支离弦的箭一般在到了雒阳城门口,到了门口两人齐跳下马,牵着缰绳缓步入城,走在前面的正是刘横,“林兄弟,跟着我,往这边来。”林俊亦步亦趋地跟着,不多时,只见刘横停在一间大宅门口。却见一白衣老人正在门口东张西望。
“马太傅,这边,我是刘公子啊,你还记得吗?”未等那白衣老者开口,刘横已自来熟地向白衣老者招手。却见那白衣老者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抬手用衣袖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后快步走下台阶,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但却又被刘横挥着手打断了,“马太傅,我是刘公子,刘公子啊,你记起了吗?”刘横朝着那马太傅一阵的挤眉弄眼,只不过刘横是背对着林俊的,林俊却是看不清刘横脸上的表情。此时,明显看到了马太傅怔了一怔,继而展颜笑道:“哦,哦嗬,记起了,记起了,什么风把刘公子吹到我这来啦,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啊。两位里面请,里面请。”说完一边招呼家奴牵走马匹,一边恭敬地在前头引路。
听着两人的对话,林俊心里泛起一种怪异的感觉,有种看穿帮电影的感觉,很假,但假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正想上前见礼,但那马太傅却已转身在前头引路,当下也只好先跟着过去再说了。转眼已至客堂,分宾主坐落,奉上香茗,马太傅已先开口,“刘公子啊,你昨晚切夜未归啊,尊夫人叫你大舅哥到处找你啊。”
却见刘横微微一笑,“我这不就回来了嘛,此事莫急,不过太傅既然说开了,还请太傅差人到我大舅哥家里知会一声,我傍晚自会回家。”说到这,顿了顿,指了指林俊,“这位是卢子干的高徒,姓林名俊字辰逸,奉师命前来拜谒太傅。”说完,看了看林俊,又看了看马太傅。
林俊明白,这是到自己上场了,当下起身行至马太傅座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口称:“辰逸给马太傅见礼了。”马日?快步上前扶起林俊,“贤侄免礼,不知令师安好。”林俊奉上卢植的亲笔书信,两人又是一番寒暄。
刘横在一旁静静地品着香茗,微笑地看着一老一少,忽地笑了一声,“太傅,辰逸奉师命千里来投,不知老太傅心中可有打算如何安排辰逸?”
马日?刚刚吩咐完一个家奴离开,却见刘横笑眯眯地问自己,马日昚?心中暗自诽谤一番:要怎么安排,还不是你小子一句话的事,现倒好,自己隐藏身份却是要来问我。心里虽是这么想,但嘴上可不敢这么说,“我正想问问林贤侄的学识,且看贤侄有何特长,再向朝廷举荐。”刘横却显得是成竹在胸地道:“林公子武艺很好,我看当个镇北将军没什么问题。”马太傅明显地愣了一愣,“镇北将军?这官职有点高啊,辰逸年少,恐难以服众啊。”两人人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林俊在一旁是完全插不上话,现见两人略有停顿,正想开口说什么,忽又一家奴匆匆入内:“老爷,蔡大家在门口求见。”马日?张了张嘴刚想说“快请”但又似乎觉得有所不妥,抬眼望了望林俊,又看了看刘横,刘横这货可是一点都不客气,“马太傅你家里来客人了,总不好不见吧,何况蔡大家又不是外人,我也认识啊,快请进来吧。”说完还不客气的挥了挥手。马太傅朝两人一抱拳:“两位稍坐,老朽且去接一接客人。”说完急匆匆地向大门走去。
见马太傅出了会客厅,林俊向刘横笑道:“刘公子不必为我讨官,我志不在朝堂,实不想瞒,此番进京,俊只是奉师命而来,本着走个过场在此苦读数月便回涿群向师尊复命,此后,便归隐山林,作个闲人。”顿了顿,“此番话语其实我们昨日喝酒时我已跟你说过啊,想来刘公子可能是因为喝多了便忘记了我所说的话了。”
刘横静静地看着林俊,半晌方道:“我记得你的话,你说的‘农妇,山泉,有点田。’只不过我当是你的醉话罢了。我只是不忍你那么好的身手埋没于草莽罢了,就算当下朝堂如何污浊,但当今圣上心里总是明白的,只不过他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已,受了不少的制肘。我请马太傅举荐你当镇北将军,本就是想让你走入当今皇帝的眼里罢了。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为何你年纪轻轻,却是一派老气横秋,看破世情的作派。”
“哈哈哈,谁看破世情啊?”门外传来一声大笑,却见门外昂然走入一灰衣老者,人未到,声先至,入门后先是向刘横抱拳一礼,“见过刘公子,老朽这厢有礼了。”刘横抱拳还礼,那灰衣老者复又抱拳转向林俊,“想来这位便是子干兄的高徒辰逸了?”林俊赶紧抱拳还礼:“小子见过长者。”遂抬头转向马太傅,“请问这位是.....”马太傅笑道:“辰逸,这位是蔡邕,蔡大家。”林俊听罢,心道:原来是这位牛人。“小子辰逸,见过蔡大家,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小子对阁下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啊。”林俊自己也不知为何,一见到蔡邕马上把原来韦小宝那一套说词亮了出来。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林俊一连串的话说得刘马蔡三个都是一愣一愣的,都被林俊这套说词给唬住了,半晌,蔡邕才哈哈大笑道:“辰逸啊,你这是抬举老朽了,对了,方才听到辰逸跟刘公子在谈什么看破世情,这是怎么回事呢?”此时,刘横急急接过话题,“蔡大家来得刚好,你看,辰逸对你如此推崇,不妨由你来说说他,小小年纪就想归隐山林,唉,可惜了一副好身手。”
蔡邕被林俊一通马屁拍得整个人神清气爽,此时对林俊大有好感,转过头来看着他,笑道:“年轻人,不该如此暮气沉沉的。你看你,这穿的啥颜色衣服,蓝色,这跟老朽这灰色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分别啊,少年应当穿最鲜的衣服,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睡......嗯......”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但林俊还是听明白了,这老头是想说睡最漂亮的女人,“哈哈,蔡大家真乃性情中人,只是,如今朝堂卖官鬻爵污烟障气的,当官不为民作主,不若回家抱孩子。我的理想生活昨天已经跟刘公子聊过,农妇,山泉,有点田。这就够了,名利于我如浮云。”说完还朝刘横看了看,而蔡邕与马太傅两人却是如被惊雷击中,两个人均是张大嘴巴,塞两三个鸡蛋估计也没什么问题。而刘横却是笑嘻嘻地道:“辰逸说的这种情况其实我那堂兄是知道的,只不过却是苦于身边没有什么能相信的人啊。最近我知道有个镇北将军的空缺,而你的身手不错,所以才叫马太傅举荐啊。”
而马日?与蔡邕也回过神来了,蔡邕道:“辰逸啊,就算名利于你如浮云,然你想过没有,如你所说,朝廷卖官鬻爵,像这种情况一直下去,好的话也是百姓怨声载道,坏的话就是流民,强盗烽烟四起,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兮?到时,普天之下,何处是你隐居的净土?”
林俊无言,其实这些道理用不着蔡邕来说他都懂,曹操的那句“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无不在诉说这三国时期的残酷,而自己从穿越到这个时空,这具身体之后拼命地练武,其实也是潜意识的单纯想活下去而已。但自己的人生观与世界观总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所以,总是下意识地用局外人的眼光去看这个世界,如一路行来,遇到一些穷苦人家林俊也会施舍一些钱银,也会去同情,但却不会有太多的心痛。而自己的潜意识当中总是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想避世而居,说穿了,其实这是他自己的穿越后遗症罢了。而蔡邕今天一句何处是你隐居的净土?真的是振聋发聩,让林俊那个迷失的灵魂彻底地穿越到这方世界。
林俊一直低头沉思,三人静静地坐着,看着他,没有人打扰他,良久,方才抬起头,“蔡大家,马太傅,刘大哥,我决定了走入朝堂,为百姓安居乐业而奋斗。”
“好,就冲你这声刘大哥,我一定让我家堂兄帮你把这个镇北将军给拿下。”刘横懒洋洋地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很没形象地拍了拍屁股,“林小兄弟,我已送你到了马太傅家,你且安心在这住几天,明天大朝会马太傅与蔡大家一起举荐你,马上就会有结果了。我也该回家了。”
“禀老爷,何大将军求见。”马府家奴急匆匆地走进来禀报。刘横向着三人抱了抱拳,“我大舅哥带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一步。”说完便转身大踏步而去。
马日?与蔡邕两人均抱拳还礼:“刘公子自便,自便。”林俊却是整个人愣住了,马府家奴的一声大将军与刘横的那一声大舅哥将林俊雷住了。林俊虽然对三国不是很熟,所有的历史资料都来自电视剧,但有些大人物还是很清楚的,而大将军何进与汉灵帝刘宏的关系,能叫大将军做大舅哥的不是汉灵帝刘宏还有何人?难怪会说是刘横,或许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许是对方有意隐瞒,想来这位刘横便是当今天子刘宏无异了。忽又暗笑,这个倒霉的娃,去芳泽阁被袁术欺负到跳楼的份上了,肯定是偷偷跑出来的,一个随从都不带,这以后袁术这个路中悍鬼估计有好日子过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刘宏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他是皇帝,这两种情况都不适合他,他选择了另一个办法。但不是针对袁术,而是针对整个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