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窒息感再次从喉咙间传来,石慧珠这次是真的怕了,
“我、我其实是从三百年后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才会对这些这般清楚。”她抖着声音道。
“哦?”胤禛挑眉,松开手指,“继续。”
“咳咳!”石慧珠吞了口口水,
“我是从未来而来的人,不论是康熙帝还是您,都有在史书上看到过。”
果然如此!
胤禛眸光微沉,
不光是印证了他的想法,也同样让他想到了毓敏,
若这个石慧珠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人,那她是否也一样是?
不、不对,
胤禛摩挲了下手上的扳指,
那个女人不单单知晓未来,还能变大变小,并且能召来天雷,应当与这个女人不同。
“你如何证明?”
石慧珠愣了愣,“什么?”
胤禛略带嫌弃的扫了她一眼,
“你如何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而不是在诓爷?”
“我……”石慧珠张目结舌,
她确实没有办法证明。
“哼!”胤禛见她语塞,不由冷哼一声,甩袖便作势要离开,
“四爷!”石慧珠连忙追上去,拉住他的衣袖。
胤禛却理都没理,大力甩开她,便继续往房门处走。
石慧珠生怕日后他再也想不起她,连忙焦急大喊,
“四爷,我可以证明的,您难道不想得到现代的先进技术吗?”
胤禛脚步为之一顿,
石慧珠见此不由面露喜色,再接再励继续说道:
“这三百年间,不仅是时间的流逝,在农业、军事、医疗、教育等各个方面都飞速发展,”
“在三百年后,人人都可一日三餐食白米,出行可以用工具飞在天上,风寒、天花都可轻易医好!”
似乎生怕他听不懂何为医疗、教育,她又补了句。
“只要、只要您能允诺让我成为您身边的第一人,我便可以将这些全部告诉您,并助您顺利登基。”
胤禛的脚步终于停住,眸中划过一抹讥讽,
跟爷谈条件?
也不看看自己如今在哪儿?
他回头定定看了她一眼,随即便转身大迈步而出。
石慧珠被这一记冷眼看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滑倒在床榻边,惊恐的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在听到这些后仍旧不为所动?
难道他真的不想知道吗?
胤禛出了后院,一路板着脸回到前院书房,独自一人在桌前枯坐了两个时辰,
最终猛地一拍桌子,起身行至窗前,
临窗复手而立,遥望毓庆宫的方向,眸中满是厉色,却朗声大笑出声,
“太子,咱们走着瞧。”
……
虽说康熙已经给毓敏和胤礽赐了婚,但并不是说一时半会便是能成的,
且不提如今清朝还没有太子成婚的旧例可循,内务府需和礼部商议一点一点定出来,
单就康熙这个墨迹的性子,
光是三书六礼的规格和送聘的人选定哪几个等问题,便同内务府及礼部扯皮扯了足足半个月,
更别提大婚的流程了!
好在毓敏还要学习宫中礼仪规矩,才有足够的时间留给他们慢慢扯。
“福晋,赫舍里家的三格格命人奉了帖子来,想邀您去赏梅呢。”
蝉衣垂头捧着一张请帖进入室内,对正在榻前抱着雪团喂小鱼干的毓敏道。
毓敏懒洋洋的侧头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喂雪团,
“不是说了,这样的请帖一律帮本福晋推拒了便是。”
自从赐婚的圣旨下达后,这样的帖子便数不胜数,
今日是康亲王府,明日便会是钮祜禄家,一连半个月无一日停歇,
她连规矩都还没学好,怎么可能会轻易出去让白白叫人笑话,
而且最要紧的是,她如今只是被赐婚,还没有正式成婚,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到了外面是以改瓜尔佳格格的身份对待,还是以太子福晋的身份对待都不好说,旁人也尴尬,
是以,她便一直寻各种各样的借口委婉推拒,
可惜这样的帖子只会与日剧增,丝毫不见减少,
最后忍无可忍,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借口要跟着宫中嬷嬷学规矩,将所有的宴请都推了,
还吩咐蝉衣几个,这些请帖,不必来特意回她了,
没想到,今日又将帖子呈到了她面前。
蝉衣立即跪下请罪解释,
“福晋恕罪,奴婢是想着这毕竟是赫舍里家的格格,不敢擅专,才来请示福晋,扰了福晋雅兴,还请福晋责罚。”
毓敏手上动作一顿,
雪团正吃的开怀时,却发现嘴边的小鱼干没了,不禁喵喵直叫,
她瞬间回神,抬手安抚了下雪团,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喂着,眼神却偏向蝉衣,
“赫舍里家又有何不同?”
蝉衣一愣,“这……毕竟是太子爷母家……”
说到一半,她也反应过来自己究竟犯了何种错误,慌忙跪下,
“奴婢有罪,还请主子责罚。”
毓敏收回视线,淡声道:“这次只罚你半个月的俸禄,再有下次,便是要罚跪了。”
“是,多谢主子开恩,奴婢必定铭记于心,不敢再犯。”
见蝉衣是真懂了,她才微微颔首,摆手让她退下。
蝉衣松了一口气,忙悄声退了出去。
一旁默默看了全程的教习嬷嬷不由扬起唇角,上前边为她奉上热茶,边夸赞道:“福晋此番做的不错。”
赫舍里家又如何?
就算是太子爷的母家,
难道还要她这个毓庆宫未来的女主子、大清日后的国母去迁就他们吗?
上位者最忌讳的便是尊卑不分,
自从毓敏接了这次赐婚圣旨的那一刻起,她便该以太子妃的身份看待自己,
她如今代表的是整个皇家的颜面,
在事先放出去不参加宴会的话后,自然不必为任何人委屈自己。
而赫舍里家却应该为自己的鲁莽,得到个教训。
“是嬷嬷教导的好。”毓敏接过她手中的茶杯,轻抿一口。
教习嬷嬷笑了笑,转头看了眼自鸣钟,轻声道:
“福晋这歇息的够时候了,您看是否可开始午后的功课了?”
她刚扬起的嘴角,猛地一抽,瞬间落了下去,
目光哀怨的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自鸣钟,只能苦着脸应道:“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