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庄愉景手中出现了一副弓箭,他几发连射,分别在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四个方位锁住,一道结界拔地而起,将最中心的鬼气困在中间,其余扩散到结界之外的不成气候,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本以为一切都稳了,结果没想到下一秒那被困住的鬼气竟像是有生命一样活动起来,旋转成了一道龙卷风,开始撞击结界。
何安将庄愉景往后拉开一些:“门主,我们去下面看看。”
飞剑落地,范知易不得不夸这群人实在是太会降落了,不偏不倚,正好附近方圆几百里应该全是坟地。
阴气逼人,范知易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小坟堆哆哆嗦嗦道:“要不我在这儿等你们?”他进去也没用,还能把自己的小心脏吓来骤停,如果按照恐怖小说开头,虽然离队单飞很容易game over,但是有秉南冬给的那些东西,他应该是能撑到他们回来的。
“别说废话,我们待会儿不会转来的。”庄愉景直接一把把范知易往前推了一步,“小满,看着他。”
“好的,门主。”
靠,他一点都不想坟头冒险。
范知易这么想着,没走多久,突然听到后面有什么“嘭嘭嘭”的撞击声,十分有规律。他强迫自己不去注意,但奈何那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实在是太突兀了,不是范知易想忽视就能忽视的。
因为胆小,范知易走在中间,于是他戳了戳前面的何安:“那个,你们有没有听到身后有动静?”
何安没说话,古怪一点一点扩散,范知易停了下来,前面的何安停了下来,身后的小满和岑君也跟着停了下来,但是那撞击声还在继续。
“宿主,恭喜您和他们走散了。”
范知易:“……”所以,他一点都不想去猜前面和后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听到脑袋里的一连串烟花噼里啪啦的声音,“这还能达成什么成就的吗?”
服了,为什么每次要被吓的都是他,这些鬼也忒没有道德心了,专找软柿子捏的吗?
范知易默默拔出了他的匕首,还好身上穿着秉南冬给的能驱鬼的衣服,身上也带了符咒等防身用的东西。
嗯,装备齐全。
啊啊啊啊啊啊,可是他还是个怂货的本质并没有得到改变啊!
范知易咽了口唾沫,就这么在这里僵着不动也不是办法,必须先搞明白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白白,我眼前的‘何安’是什么样的,攻击性如何?”
“系统可以为您提供具体画面!”
“啊啊啊啊,你闭嘴!”范知易拒绝,往后一转身,正好和身后挂着渗人僵硬微笑的小满对了个脸。
“……”
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发现这个“小满”没有任何动作后,范知易大着胆子用匕首去戳了戳他,眼见着对方就像是一张薄纸一样往后倒去,将那僵硬笑着的和岑君长得一模一样的纸片压倒。
范知易:“6。”说不定自己后面再见到岑君和小满都会有心理阴影了。
“白白,地图给我看看,把出去的路线标一下。”
范知易绕过何安还没有倒下的纸片,不去看。
也不知道这每次下脚踩的地面下究竟是什么,范知易只能口中念叨着有怪莫怪,道着歉,以极其窝囊的姿势带着白白一同往前方走去。他在脑海中翻了翻有没有照明类的术法,现学现卖。
不是说秉南冬也在这附近吗,人呢?
“白白,秉南冬在哪儿?”
“无法精确定位。”
“哟,还有你没办法定位的时候。”
“因为这是修仙界。”白白的机械音说道。
“那何安、小满他们呢?”
“宿主这种情况相当于是进入了一个里世界,他们在一起现在还是安全的,只有宿主不见了而已。”
“每次都是我 ,这本小说是不是针对我?”
每到这个时候,范知易就能体会到白白的好处,就是可以有个说话、陪伴的对象,在这种场景下,会稍稍得到一点安慰,要不然按照范知易的性子,自己吓自己都能把自己给吓死。
“白白,话说若是我真的在系统掉线的时候嘎了,这还有复活的机会吗?”
“只要主系统判断宿主对于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有价值,这个世界还存在着,那么系统就会想办法为宿主找寻复活的时机。”
“你口中的价值评判标准是什么?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
“如果宿主非要个解释的话,那就是宿主还被小说和男主需要着。”
范知易脚步一顿,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系统却是不吭声了,似乎刚刚说的那一句已经算是对范知易的破格回答了。
脑海中没有了系统的声音,那么那些撞击声就显得尤为阴森和猛烈,还保持着范知易一开始听到的那种频率和距离,好像不管范知易逃的有多远,都是无用功。
成群树木的树冠被风带来胡乱交杂摩擦,树影像是张牙舞爪的鬼手。
不知何时起,范知易的身后多出了一道脚步声,他咽下一口唾沫,明明是在按照白白的地图走,可是没走多久,就会又重新回到起点处。
遇到鬼打墙了,范知易心知肚明,按照民间说法,一般这个时候,如果能够有其他人闯入,那么就能破局,可是也不知道何安他们要多久才能找到这边来。
越到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下来,范知易深呼吸一口气,苦中作乐般想道,至少现在不会和刚刚穿越那样突然失去对于身体的掌控权了,那种无力感才是最恐怖的。
范知易继续迈步往前方走,身后的脚步声总是多他一步,甚至于越来越近,似乎就是以吓他为乐。
“白白,你能计算身后的那个脚步声还要多久就会彻底站在我身后吗?”
“还有五步。”
范知易默默数着,走完了第四步,抬脚的时候他握紧手中的匕首随后干脆利落地朝着身后划去,除了破风的声音外什么都没有。
范知易的发被往后吹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看着一望无际的树林和随风摇曳的杂草,因为恐惧和紧张而出了一身的冷汗,被风吹来贴在身上很凉,心跳开始飙升,范知易不敢闭眼,开始朝着撞击声出现的地方走去。
果然,就是有东西想要引诱他主动过去,如果不去会会,他就别指望能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