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是女人凹着前凸后翘的造型，好生生穿在身上的裙子，还被特意往下拉了拉，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深深的沟壑。
拍照角度自上而下，女孩整个人更显得楚楚可怜。
林童的一根手指头挑着她的下巴，女孩脸上因此出现些惊诧和紧张，像是被人玩弄的小白兔，没有半分抵抗的能力，任人搓圆捏扁……
背景深沉，是灯红酒绿的模糊场景。
画面便是浓浓的欲色。
姜山山眼底冷光一闪，立刻皱眉，“你拍的什么？”
“照片呀！”
“这种角度，你……”
分明是故意取悦人，甚至隐隐有些往性暗示的方向。
姜山山气不打一处来，“林童，都是你拍的？真当干妈和舅舅不在，就没人管得了你？？”
林童，“……不是，我好心好意给你先看。不然哥你也要等发朋友圈才看得到呢。”
她还想发朋友圈？
“不许发！”
“为什么？多好看啊小愉。”
“说了不许就不许！”姜山山难得一次那么不讲理，什么理由也不给，径直伸出手将她的手机夺过去，咔咔删除了刚刚拍的全部照片，连同回收站一块清理了干净。
林童气的要命。
“你怎么这么霸道？我回去找干妈告状！”
她和姜山山，是互相喊对方妈妈是干妈的关系，如今受了委屈，立刻就想给姜晚打电话哭诉。
姜山山懒得搭理她。
盯着陆帅，“安排一辆车，送她回去。”
“好嘞，我亲自送行吧？保管出不了乱子。”陆帅看了看旁边发脾气的陆童，也将外套脱下来给她披着，单手抓着人，“你呢，今年刚成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我这场子乱，是给那些大哥大姐玩的。往后你也少来。”
“你也大不了我几岁，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
“这我的开的店，我是老板——”
“所以你也挺爱玩？”
陆帅语塞。
他发觉自己说不过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得，说不过你。如果你实在想来玩，来之前给我发个消息。”陆帅给了她一张卡，“没别的意思，总不能让你在我的场子上出点什么意外，那姜山山可不会放过我。”
林童这才加了他的好友，勉强点头同意。
上车的时候，却还一径往后看，“也不知道小愉怎么样了，从来没见我哥那么凶残的样子，他不会欺负小愉吧？”
……
王祁愉看见了手机里刚刚收到的消息。
童童担心她受欺负。
她刚想回复她安抚几句，但还没来得及发过去，身侧的男人便已经将她拉了起来。
“你干嘛？”
王祁愉大半个身子都被他的外套包裹住。
她知道姜山山本来就高，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而她一米六五不到，在旁人面前还好，在他面前实在不够看。
高跟鞋也细，穿不稳。
没走几步人便踉跄了几下，差点摔下台阶。
幸好姜山山反应快，直接搂住了她的腰，可脚还是扭了一下。
有些疼。
他没太注意到，径直拉着她往前走。
脚踝便一下子撕心裂肺的。
“疼！”
王祁愉没忍住，眼泪汪汪的。
男人骤然惊住。
姜山山回过头，看见她眼眶里泪水都在打转，目光往下，落在明显站不稳的脚上。
顿时皱眉。
他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
“1号包厢！请一名医生过来。”
“好的厉大少。”
陆帅的场子，他极少过来，却人人都认识他。
王祁愉被放在沙发上，身上的短裙因为这一阵折腾差点掀上去。
她只能低着头，细白的手指紧紧捏着那件西装。
“很疼吗？”
姜山山的手捏着她的脚踝，毫不避讳地扫过白嫩的脚趾，厚实的手掌覆了上去。
“嘶！”
一碰就疼。
她的眼泪“唰”的一下掉落，在地板上溅开水渍。
“没红肿，骨头也没断。”
姜山山仔细检查了一遍，稍放下心，余光扫到她水汪汪的脸，沉声道了一声，“娇气。”
估摸着是扭伤，却就疼的一直掉眼泪。
小娃娃似的。
“小俊俊都没你这么爱哭。”
王祁愉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更委屈了。
一下子，根本忍不住眼泪。
她用手背揉了揉，却突然想到他对自己的态度，昨天就冷冰冰的，今天更是凶。
许是从自己表白那天开始，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变了。
他不但不爱自己，反而因为这次表白弄巧成拙，连原来还算亲昵的兄妹都做不成。
既然这样。
那自己也不用太顾忌他的心思！
王祁愉抽了抽鼻子，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开口反驳。
“姜姨说，女孩子就要养的娇气。”
“小俊俊也没扭伤过，他摔倒了，也是会哭的。”
“再说……哭怎么啦？人不高兴的时候、委屈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本来就是要哭的。”
姜山山看着她呛声。
自始至终站在一旁，长身倚在一侧桌前，一言不发。
王祁愉知道他在打量自己。
只是从来也没面对过他这样深邃又看不透的目光。
从前总是穿着休闲简单，虽然大她三四岁，但王祁愉心里头总觉着两人是同龄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西装革履，身上的气势比之前跟着他的秘书还要强，白色的衬衫裹着劲瘦分明的肌肉，矜贵傲然，满满的贵公子气质。
微微挽起了袖口，露出一支价值不菲的表，那双比她命还长的腿笔直，往那一站，便有种遗世独立的傲然。
王祁愉心里忽然生出异样，一下子，竟连看都不敢再正面看他。
“医生马上就到，别哭了。”姜山山故意粗声粗气的。
他心里烦躁。
却突然又手不出烦躁的原因，许是因为她受了伤心疼，又或许是她现在穿成这样性感成熟，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风格后，让他终于彻底认知到。
小愉长大了。
她再不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喊“giegie”的小女孩，而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举手投足都尽显娇媚的女人。
这些穿着，那几张照片，他多看一眼，都有些莫名的感觉升起。
幸好。
医生到了。
“检查了一下，没有骨折的情况。只是扭了一下，回去擦上药养个两三天也就好了。如果不放心，就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不用了，现在已经没刚刚那么疼的。”王祁愉不想去医院。
她着急解释，在发现医生不能证明回答之后，终于抬起头望向对面，“那个……你和医生说说，我回家静养就好。”
医生以眼神向他求证。
姜山山终于点了头。
王祁愉松了一口气，“那、谢谢医生。”
她收了药，便站了起来，还想单腿往外走几步，却不想踩着高跟鞋实在不方便……
“坐回去！”
头顶响起一声命令式的低呵。
王祁愉条件反射似地跌坐会了沙发上，小鹿似的眼睛瞪大，圆圆的，还泛着一丝红。
姜山山第N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怎么连说句话，都能让她吓成这副模样？
便只能闭了闭眸，压低嗓音，尽量让自己温柔点，“你脚受了伤，不要乱动。”
她低着头不说话，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始终一言不发。
空气都变得沉闷。
姜山山掀了掀唇，竟是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双方僵持，总有一边要败下阵来。
直到他终于长长叹了一声，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女孩身子僵硬，手都不知道要往哪放。
“抱着我脖子。”
他低声命令。
王祁愉瑟缩了下，偷偷掀开眸觑了他一眼，只看见男人阴沉的脸色。
便实在摸不准他的心思，只能乖乖的，将细长的手臂圈了上去。
姜山山皱紧了眉。
怎么还是这样小心翼翼的？
就这句话，都还很凶？
但，她细细的手臂圈着他，整个身子都贴靠在他怀里的样子，却平白能让人生出一股满足感。
姜山山低头看，还能瞧见女孩眼角干掉的泪痕，还有那张染了些绯色的脸蛋。
他唇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弧度，轻笑了一声。
“算了。”
先回家再说。
可刚到停车场，怀里的女孩又有了脾气。
王祁愉摇晃了下一双腿，小脸扬了扬，声若蚊蚋，“我得回自己家。”
出门左转去厉家，右转才能回家。
姜山山好不容易缓下来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