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
顾长黎出了宗门传送阵，没迈几步就瘫倒在石阶旁。
无视其他弟子投来的异样目光，只觉得以往无法融入的镇域门都变得格外亲切起来。
天知道，出去做趟任务，把他前十几年没受过的苦都吃了遍。
旁边阴影略过，顾长黎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尴尬地停在半空。
他悻悻地摸摸鼻梁，撑着石阶重新站了起来。
从回程开始，陈镇就给他一种难以接近的错觉。
以前还能偶尔插科打诨，现在直接就是热脸撞冰山。
要是闫师兄还在就好了。
对了！闫师兄！
“什么？闫小三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魏鸣高瞪眼，最不该出事那个失踪了？
顾长黎小鸡啄米，在陈镇看不见的角度一个劲地使眼色。
魏鸣高了然，在探查到陈镇身上的金丹境界时微微一滞，重新拿起茶杯，“在传送阵蹲守的那些人都知道你的境界了吧。”
“我没有掩盖。”陈镇直言。
“不怕他们对你不利？”
房间内没有响起应答声，或许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向镇域门所有对天重域包含祸心的人，展示这一切会面临什么。
放眼整个修仙界，少年之姿修得金丹的并不是没有。
但数月不到的时间，从启蒙练气飙升到金丹，且身上没有受前人灌顶的痕迹，气息凝实。
谁不对这等宝物心动？
魏鸣高叹息一声，“先去找季峯检查一下身体，他们的手暂时还伸不到天重域，剩下的我们会想办法。”
待陈镇走后，顾长黎才把之后的发生事情同他的疑惑一起道出。
“……当时我们还没跑出山脉，只来得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然后陈镇就说全部的探查神识都消失不见了。”
“之后就一路跑了回来。”
魏鸣高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进山脉之前，我们遇到了群不开眼的匪徒，闫师兄动手把那伙匪徒杀了之后，陈师兄就和他起了争执。”
“说闫师兄手杀孽很重，杀过的人比我见过人的还要多得多，让我别与他为伍。”
魏鸣高被气笑了，“那你觉得闫小三是个怎样的人。”
顾长黎盯着自己的脚尖，“……其实我觉得闫师兄对我挺好的，不像陈师兄嘴里说的那种大奸大恶的人。”
要不是当时急着当和事佬，闫师兄走得太快，他更想和闫师兄凑一块。
那手艺，嘶溜～
说完瞄了一眼魏鸣高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那个…黄子坊真的是天重域的师兄吗？”
“曾经是，歪了的叛徒杀了便杀了。”
“……”
在魏鸣高再三保证闫小三不会出事之后，顾长黎放下心回到自己的洞府。
原来能安安心心修炼，也是一种幸福。
……
“新来的，你去灵兽园把粪挑了，扛回来浇菜。”
满脸横肉的老杂役指着角落里散发着浓重异味的木桶，命令着。
镇域门划出来给他们杂役居住的山头空地不少，那些被招来的没灵根没资源的杂役只能想着办法让自己粘上仙缘。
其中一种就是去挑灵兽园后头，挑回灵兽排出的粪便浇地。
如此这般，在这群无法接触修仙的凡人眼里，用‘仙兽’的‘仙粪’浇灌出的蔬菜瓜果，吃多了就能踏上大道。
到底是灵兽的粪便，凡人凡体吃了确实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不过某些体型庞大、脾气暴躁的灵兽排泄物不会好闻到哪去就是了。
闫小三摸了摸自己新捏的大众脸，好奇老杂役怎么一眼选中他的。
老杂役作威作福惯了，拧眉警告道：“还愣在原地干嘛，要我动手送你过去……”
闫小三直直望着他，眼里神识涌动。
“……过去，过去…对，我要过去灵兽园挑粪浇菜，要成为仙人。”
老杂役恍惚一瞬，走去角落挑起扁担，朝最近的灵兽园赶去。
无视别的杂役见了鬼的神情，闫小三跟在他后头，一路打量着。
他混进的杂役宿舍应该算最差的那一等，整个院子都没有人有着灵气波动。
按理说镇域门这等大宗门不应该招这类杂役。
因为地界大，又多是山峰，以凡人的体力脚力干什么都耽误事。
就面前这个杂役，去趟灵兽园都要花上几个时辰。
陈镇曾经提过，宗门外流传着镇域门祖师最先也是没有灵根的凡人，却遇到机缘踏上大道。
难评。
如果不是有人放任这类流言传播，给那些话本、说书先生一百个胆子，都不敢编排一宗祖师。
所以镇域门那群老家伙为得是什么。
“喂，山上都住了些什么人。”
出了山脚，闫小三踹了块小石子撞上杂役提着的木桶。
老杂役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劲，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山上住的都是有灵根的杂役师兄。”
“你有上去过吗？”
老杂役似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哆嗦了一下，“上不得，上不得，会死的。”
“……”
果然。
牧小简出现在闫小三的脚边，转瞬化为人形。
“看了多数杂役的记忆，除了些呆得久的，身边不定期会有同伴消失，但很快又会从其他地方招来新的。”
“他们认为是幸运地得了灵根，被‘仙师’看上，带去山上修行。”
“至于山腰上的禁制，连接着镇域门的宗门大阵，想不被察觉闯进去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