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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晴陪着皇后到慈宁宫时,太后正高坐在上,高贵妃和嘉嫔陪坐在旁。

高贵妃演技一般,或者说不屑演戏,她端坐在旁,手持团扇,眼神中的得意一览无遗,没有丝毫心虚。

四阿哥被奶娘抱着,站在嘉嫔身后,嘉嫔手持锦帕,正拭着眼中的泪水。

倒是太后,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心思。

这才是上届真正的宫斗冠军,心计,城府,手腕,一样都不缺。

皇后进殿以后,高贵妃与嘉嫔缓缓起身朝皇后行礼,同时皇后也向太后行礼。

太后虽觉得皇后软弱,对皇后有些意见,但平时也不会故意下皇后面子,除非皇后让她忍无可忍。

因此,太后叫起后,立刻给皇后赐坐,尔晴扶着皇后坐下,皇后这才开口道:

“皇额娘传唤儿臣,不知是有何吩咐?”

听着皇后有气无力的话语,太后眼底深处嫌弃的目光一闪而过。

在宫中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太后,自然看不上软弱重情的皇后。

在她看来,儿子死了,作为母亲固然应该伤心。

但皇后年轻,又得皇上爱重,以后会有更多的孩子承欢膝下。

怎能为了一个孩子一直伤怀,连中宫皇后之责都顾不上了。

听说因为永琏的逝世,皇后对皇上也有了埋怨,这在太后看来皇后更是失了后妃的本分。

这样的皇后太后自然不满,但再不满,她也不会任由皇后的名声被人诬陷。

毕竟皇上目前又没废后的想法,前朝富察家也算得用。

想到这,太后又略带嫌弃的看了高贵妃和嘉嫔一眼。

就这么点手段也好意思拿出来用,对于高贵妃的手段,太后是真看不上。

若不是今日她也想让皇后看到,后宫争斗容不得皇后不上心,就高贵妃这点手段,太后三两下就能打发了。

“今儿喊你来,主要是因为听嘉嫔说四阿哥戴了你送到储秀宫的镯子有些不妥。

你看瞧瞧,这是不是你送到储秀宫的。”

说着太后略一挥手,就有宫人端着一对小小的银手镯送到了皇后面前。

皇后眼神扫过面前的镯子,随即道:

“回皇额娘的话,儿臣送到储秀宫的镯子绝没有任何问题。”

高贵妃闻言讽刺一笑,接话道:

“皇后娘娘,您这话就有意思了,您说您送到储秀宫的镯子没有问题。

太医却说这镯子泡过长生果的水,偏偏四阿哥体质与长生果相克,与长生果有关的是丁点都碰不得。

这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皇后娘娘口中没有问题的镯子,到了四阿哥手上,就有问题了呢?”

高贵妃话音刚落,嘉嫔就立刻打掩护道:

“皇后娘娘,嫔妾不敢相信您会伤害四阿哥,只是娘娘自二阿哥离世以来身体一直不好。

万一娘娘精力不济,一时不慎,被下人钻了空子也是有的。”

嘉嫔不像高贵妃那么天真,认为只靠自己和四阿哥就能扳倒皇后。

皇上对皇后的信任与爱重,众人有眼皆知。

她只是想利用此事,引发众人对皇后的怀疑。

就算最后皇后能从此事脱身,也要拉出一个替死鬼。

从而让皇上和太后看到皇后御下不严,最后帮助高贵妃得到协理六宫之权。

高贵妃与嘉嫔做局并不精巧,从剧中就可以看出,她们两人做的事,大家基本都能看出猫腻。

但主打的就是一个你抓不住证据,就像这次,镯子的确是长春宫送的,也的确被查出了问题。

且长生果听起来金贵,其实说白了就是花生。

花生又不是稀罕东西,哪个宫里没有,查都不知道从哪查。

如果不是尔晴对此早有准备,就高贵妃这粗糙的手段,一样能让皇后背一口锅,甩都甩不掉。

听到嘉嫔言语中提及永琏,皇后眼中划过一丝心痛。

但她强压下心头翻涌的痛苦,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皇额娘,长生果又不是毒药,这天下也不是所有孩子的体质都与长生果相克。

儿臣也没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四阿哥会与长生果相克。

且不说儿臣根本不会伤害四阿哥,就算儿臣真要伤害四阿哥。

又怎会那么精准的选择普通人都能食用的长生果。

还事先准备好了用长生果的水泡过的镯子,专等着送给四阿哥。”

太后听到皇后的话,依旧神色如常,并无变化。

倒是嘉嫔与高贵妃此次既然敢诬陷皇后,自是有备而来。

皇后的话一落,嘉嫔先是偷偷看了太后一眼,这才又假模假样道:

“前段时日,四阿哥的乳母食用了长生果,不小心碰到了四阿哥,四阿哥当场就有了反应。

此事知道的人倒也不少,只是可怜了四阿哥,小小年纪就多灾多难,叫嫔妾这个当娘的,看着真是揪心。”

嘉嫔此言虽未明说,但就是指皇后私下得知了四阿哥与长生果相克一事,所以才会故意伤害四阿哥。

嘉嫔话音一落,高贵妃又迫不及待道:

“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为二阿哥的逝世伤心过度,可也不能伤害四阿哥泄愤啊。

这四阿哥以后怎么说也要叫您一声皇额娘呢。”

高贵妃与嘉嫔两人话里话外都在提起二阿哥,扎皇后的心。

打着就算一时拉不下皇后,也要让她痛苦,最好永远也立不起来的主意。

眼下皇后本就没走出失子之痛,又被嘉嫔和高贵妃频频提及永琏,眼眶中不由自主涌出泪水。

尔晴见此连忙悄悄伸手在皇后背后安抚了两下。

察觉到尔晴传递过来的力量,皇后闭上双眼,将眼眶中的泪水压回心中。

看到皇后的动作,嘉嫔与高贵妃偷偷对视了一眼,眼中均染上一抹得意。

尔晴看到这个情形,当即站了出来,她三两步走到太后对面,下跪行礼道:

“太后娘娘,奴婢有证据能证明,长春宫送去储秀宫的镯子,没有任何问题。”

高贵妃没想到都这时候,皇后身边的宫女还能说什么有证据,因此不等太后开口就插嘴道:

“你一个长春宫的宫女,说话怎能算数?

你是皇后的人,自然向着皇后,一个奴婢的话岂能当做证据。

太后,依臣妾看,若此事真和长春宫有关,那这些宫女也逃不了干系。

就该把这些宫人都送进慎刑司狠狠拷打。

若是重刑之下,仍不改口,她们的话才有几分可信。”

尔晴闻言一边感叹高贵妃的狠毒,一边庆幸,幸好她这辈子的主子不是隔壁人淡如菊的某位。

要不然,纵使她有天大的本事,说不定也要进趟慎刑司,被打断腿。

“高贵妃不必急着严刑逼供,奴婢所说的证据自然不是奴婢的证词,而是太医院的黄御医。

黄御医是专门给皇上看诊的太医,也是皇上的人,高贵妃总不会认为,长春宫连黄御医也能收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