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琥珀……用处男处女炼制……”张岚顿时便觉得有些恍惚,接受过先进高等教育的他当然不能理解这种行为,“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东西?”
“金砂城世代生活的百姓,在死后都能够在生命弥留之际化为黄泉琥珀,对当地的百姓而言,那是他们故人的另一种存在形式。”关守墨顿了顿,缓缓开口,“直到,外来的贵族发觉了黄泉琥珀的观赏价值,并自顾自的为黄泉琥珀设定了品相等级,让本就对应着逝去亲人遗骸的黄泉琥珀一时间变得异常抢手,更有甚者,不惜拐卖人口也要大批量的炼制所谓高品相的黄泉琥珀。”
“拐卖人口,这难道没人制止嘛,城主干什么吃的?还可以上报人皇啊!”一听到拐卖人口,张岚整个人都变得亢奋了起来,他对于金砂城百姓的不作为表示不理解,明明解决的问题有那么多!
“除非,这种事情已然持续了千年……”墨羽的眉头紧锁,他瞥见关守墨神情中流露出同样的无能为力,以及金砂城变成这般模样的始作俑者荒砂魔神吐诺亚番,想必黄泉琥珀也是这魔神葬身之后余下的荼毒。
“一开始,黄泉琥珀还算是正常的交易,人们也只是饲养一些鸡鸭牛羊之类的牲口来作为肉类的副产物,直到……普通的黄泉琥珀不再满足他们,第一位受害者,就那样出现了……”关守墨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言语有些哽咽,在他自己私下里去寻找答案的时候,同样被这样的答案给吓了一跳。
不过更让他感到好奇的是,面前的沈笙,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宣布失踪死亡,就连她的父母都忍受不了如此晴天霹雳,双双吊死在了家中梁上。
可现如今,这个熟悉的面孔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关守墨顿了顿,缓缓展开了先前一直藏于袖中的一张画卷,那是沈笙的父亲花了重金所作的沈笙的画像,与面前昏迷不醒的女子一模一样。
“黄泉琥珀的背后,一定还藏着什么未被我们发掘的秘密。”关守墨再次瞥了一眼已然结晶化的沈笙的身躯,仿佛只要一丁点的碰撞,便能让沈笙整个身躯支离破碎,“沈笙,你究竟是人是鬼,又究竟因何而活?”
关守墨自顾自的喃喃着,而这同样也引起了一旁的张岚的注意,他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并未提起过沈笙的名字,那为何关守墨又会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当年轰动整个金砂城的三场失踪案,金砂城刘首富家的小姐,以及白虎张氏旁支的张家小姐,还有一位,便是眼前这位——沈笙。”
“等等,失踪了那么多的人,到最后也只有三起轰动了金砂城?”张岚不明白,为何同样都是人命,只有这三起深入人心?
“因为她们是本地人,当一条地区性的产业链内,受害者中出现了本地人,那条产业链便已经变得无比危险了。”关守墨回头瞥了一眼一旁的张岚,他无比的信任着面前的张岚与墨羽二人,凡有疑问,必有解答。
而半伏在床上的沈笙也在三人留意不到的时候轻轻的勾了勾手指,并很快就耷拉了下去。
“关公子,可否让老夫先看一看病人……”房间外,听到房间内没有动静的大夫试探性的轻声开口问着,他警惕的拉开了与房间的距离,确保自己既能观测到房间内的动静,又能不至于知道的太多而惨遭灭口。
“我这病是心病,如今得见二位故友,我这心病自然有了心药来医。不妨请老先生随我二位故友一趟,所需费用由关某来担。”关守墨也因为得见张岚与墨羽,心情格外的愉快,他清楚沈笙结晶化的身体并非病症所致,便放下一直摆着的“关公子”的架子,他当然也记得张岚和墨羽也是一道前来求医,便将大夫推给了他们二人。
“注意安全。”张岚与墨羽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在关守墨的目送之下,张岚领着老大夫离开了关守墨的住处,并回头望了他一眼,二人眼神交汇之际,关守墨再次开口叮嘱道。
张岚也默默的点了点头,回头便跟着墨羽一道离开。
关守墨的视线还停留在府门口张岚离开的地方,他若有所思的站在了原地,像是想到了什么,释然的笑了起来。
“去你的狗屁命……呵……”关守墨无声的吐槽着,同时也以余光瞥见了房间内的沈笙爬了起来,并颤巍巍的站在他的身后,警惕的打量着他。
“你有什么,想要与我谈的吗?”张岚和墨羽前脚一走,关守墨又一次的摆出了公子的架势,回头瞥了一眼伤痕累累的沈笙,接着便扭过头来,傲慢的开口问起来。
对于关守墨来说,这副公子的架势,俨然成了他的保护色。
“你不怕,我杀了你?”见眼前的关守墨与自己交谈居然连头也不回,沈笙不禁好奇的开口问了起来,她也全然没有了与张岚昨晚碰到的那般有锐气,所表现出的,也唯有一副十分疲惫的模样。
“你是过于高估自己,还是过于低估我?”关守墨依旧没有回头,他缓缓握紧了右手的拳头,霎时间,一股热风以关守墨为中心辐射扩散开来,整个府上所种植的各类花草树木,也在瞬间被烧成了灰。
即使如此,那股热风,居然未伤及沈笙丝毫,她恍然的环顾着四周,整个院子上上下下就像是发生了一起火灾一般,满目疮痍。
“你不是关……”沈笙还想确认着什么,关守墨早已缓缓抬起了左手,将一股雷电凝为了一团雷球,并连同着另一团奔腾燃烧的火球在手中盘了起来,两团能量球多次的碰撞着,却被关守墨从容的拿捏在手中。
“属于我的力量与不属于我的力量,如今都被我掌控在了手中,你呢?”关守墨意味深长的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沈笙,并将目光落在了被沈笙戴在腕上的手镯,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