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张岚的意识缓缓清醒过来,他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他被一柄利剑刺穿胸膛。
一想到这儿,他慌忙的检查起他的身体,在确定身上确实没有少一块肉的时候,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也就在他的意识清醒之际,一阵刺痛自全身毫无缘由的发作,疼的他直咧嘴。
“怎么?”墨羽也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来,他依稀记得自己正在接热水泡泡面,可谁曾想自己转眼间竟到了这里,身旁还有个张岚。
“没什么……嘁。”张岚强忍着剧痛,浑身颤抖着回道,这阵剧痛来的莫名其妙。
很快,他便蹲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就像在寒冬中蜷缩在垃圾堆角落瑟瑟发抖待死的流浪狗一般。
“你别开玩笑啊。”墨羽穿着他来这个鬼地方之前一直穿在身上的白色薄外套,环顾了四周,冲着张岚轻轻踢了两脚。
墨羽注意到,他们似乎是来到了一处密林之中,不过万幸的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恰巧是这片密林中的空地,甚至还有和煦的阳光照到他俩的身上,晒的墨羽浑身暖洋洋的。
“张岚……”张岚恍惚之中,听到了有人似乎是在叫他,便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只黑猫端坐在距他不远处的空地上,而它的身后,则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密林。
密林深处黑暗漫布,什么也看不见。
“你……是谁?”张岚强忍着剧痛,他猛然发觉,像是有人在掐着他的心脏一般,一种缘自生理上的不适瞬间充斥着他的全身。
“吾等,是一切的终点。”那只黑猫开口,它的声音像是有很多人同时开口说话一般,有老人,女人,男人,小孩,高音,低音。
张岚愕然,他甚至能从中听到猛兽的咆哮,以及病兽垂死时的低吟。
世间万物的声音都在眼前的这只黑猫开口的瞬间共鸣,如此的宏伟,但又如此的令人恐惧。
“你……”张岚说不出话来,他目光呆滞,双眼仅仅只是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怪猫。
“汝因吾等而终结,性命也今由吾等索去。”那只黑猫再次开口,它的声音刺激着张岚的耳膜,同样震慑着张岚的心灵。
张岚茫然的望着它,失了神,开始如渴求母亲乳汁的小兽,手脚并用的缓缓向眼前的黑猫爬去。
“张岚,你发什么神经!”
张岚耳畔传来一声呵斥,那只黑猫也随即不见了身影。
张岚缓缓回过神来,他浑身那不知缘由的剧痛也不再发作,留于他眼前的只有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的墨羽,以及萦绕在耳畔久久不去的呵斥。
“你刚才发什么神经?”墨羽看向张岚的脸,虽然依旧透露着清澈的愚蠢,但好歹也是有了神,便开口问道。
在墨羽的视角下,方才的张岚则是缓缓的蹲下身子,过了一会儿又双手撑地,像是蹲坐在门口看门的哈巴狗,再后来就是让墨羽感到匪夷所思的一幕——张岚手脚并用的在地面上阴暗的爬行。
“没什么,刚才好像出幻觉了,在那儿看见了一只黑猫。”张岚晃了晃头,腾地起身,指着方才黑猫端坐的位置示意给墨羽看。
“我还以为你返祖了。”墨羽耸了耸肩,故作镇定的双手插兜,白了张岚一眼,便转过身去。
“哎,对了。咱们这是在哪儿?”张岚忙凑到墨羽的面前,将头压在他的左肩上,好奇的问道。
“我查过了,手机有网速,但什么功能都不能用——除了拍照。”墨羽下意识的耸了耸张岚压着的左肩,表现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所以这是哪儿啊?”张岚见墨羽还没有告诉他位置,便猛的抬起头,上前了两步,站在墨羽的左前侧再次开口。
“笨狗。”墨羽冷哼一声,摊了摊手,“我已经回答你了。”
关于张岚,墨羽习惯于以笨狗称呼他,究其原因,则是二人打小便认识,而运动细胞异常发达的张岚经常在各种团队游戏中带着体能并不好的墨羽以他那一股脑的冲劲儿夺得胜利。也因为当时张岚的肤色较同龄人偏黑,则被起外号为黑狗。
也是直到再大一点儿的时候,他们这帮人乐衷于在任何领域讨论最强者,张岚也自然而然的喜得了狗王藏獒的“尊称”。
“可是你啥都没说啊。”张岚探手扶住墨羽的左肩晃了晃,语气中尽显他的诧异。
“因为我也不知道咱们在哪儿啊。”墨羽怕张岚会一直揪着问下去,便无奈的摇了摇头,“笨狗。”
墨羽在一开始就打开了手机的定位和手机上的地图App,而结果就是什么也显示不出来。
“你们要干嘛去?”正当张岚围着墨羽一圈一圈的转下去,想逼迫他想一个好办法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传入了他俩的耳中。
待到墨羽循声望去时,只见两位一身猎人打扮的大汉疑惑的望着眼前的他俩。
“我俩……在这里迷路了。”墨羽见状信口胡编道。
“恁俩要到哪儿去?”为首的胡子拉碴的大汉拎着手中的猎刀,警惕的望着眼前意外出现在这密林中的二人,再次开口询问。
“城里,俺俩要去城里。”
“城里,恁俩是城里的娃娃?”
“嗯嗯。”没等墨羽接话,一旁的张岚连连点头如捣蒜。
“咦,城里的娃娃。为啥不走官道?偏走这个凶险之地。”胡子拉碴的大汉还是信不过他俩,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官道上有截路的土匪,家里的舅舅在前些日子就被土匪截了,那是谋财又害命啊。”得亏墨羽口齿伶俐,忙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恁俩也是糊涂,这截路的土匪,可有这流云森吃人的猛兽厉害?俺兄弟俩的村子已经有很多人被害了。”
“不是,这么恐怖?”张岚一听这林子中有猛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二位大哥,这可咋办啊?”
“算恁俩城里的娃娃运气好,碰到了俺哥儿俩,要不这样吧,恁俩跟俺俩先回村子里对付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恁俩就走官道进城。”那位胡子拉碴的大汉回头瞅了他身旁的兄弟一眼,嘿嘿一笑,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