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仙途断绝后 > 第181章 柳三现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察觉到沈止罹脚步微滞,滕云越侧头看去,见沈止罹望着一个方向发怔,也顺着目光看过去。

那处人影寥寥,除了几个歇脚的行商外,并无异常。

“怎么了?”

沈止罹摇摇头,收回视线,捏了捏肩头的山君耳朵,回道:“无事。”

滕云越没深究,给铮铮擦着油腻腻的手,沈止罹摩挲着指尖若有所思,褚如刃出现在幽州,还藏头露尾,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让不吝于用最坏的心思揣测他的沈止罹,自然而然的将城中的福寿膏同问道宗联系在一起。

同褚如刃相处了了十余年,莫说褚如刃改头换面,就算是化成了灰,沈止罹也识得。

沈止罹颇为了解褚如刃的品行,他心比天高,偏偏根骨平平,又极为在意风评,为人好逸恶劳,若不是虚灵指派,他想必更乐意躲在问道宗中,听着其他弟子的吹捧。

神识游曳着,同做了伪装的褚如刃隔了不到一丈,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

行商打扮的褚如刃背着手,慢悠悠的同坐在早点摊子上的沈止罹擦肩而过,并未对沈止罹投以半点关注。

沈止罹悄悄松了口气,趁着擦肩而过的瞬间,指尖弹出一颗如同指甲盖的飞虫,附着在褚如刃飘荡的衣摆上。

眼看着褚如刃消失在拐角,沈止罹收回视线,不远处突然传来喧闹。

“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吗?”

怒喝传来,沈止罹望过去,一个枯瘦人影委顿在地,另一人身着短打,像是刚进城,脚边散落着一担柴火,指着地上那人怒喝的手还未收回。

地上那人面对男人的谩骂充耳不闻,垂着头缩在地上,看不清面容。

男人见人不说话,顿时怒上心头,踹了两脚,怒声道:“哑巴了?你撞人不知道道歉?”

地上的人被踹了两脚,仿佛没有骨头般瘫在地上,枯黄的头发纷乱洒在面上。

男人见人没有反应,有些怕了,周围也围上一圈看热闹的人,有人认出了地上那人,开口道:“柳三?又迷糊了?”

沈止罹眉头一挑,方才还念着要找这人,没成想就在面前出现了。

男人转头看了看围上来的人,彻底虚了,弯身将散落的柴火重新捆好,嘟囔着:“真是晦气。”

男人走后,围观的人也散了,独留柳三在地上瘫着,路过的人见怪不怪,没一个人为他停步。

柳三正恍惚着,男人踹他的力道不轻,可柳三没有什么实感,他只觉身上轻飘飘的,涕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他双目浑浊,眼白泛着黄,躺在地上呵呵笑着,宛如疯子一般。

身侧突然有人停下,柳三浑不在意,只享受着身上舒爽的余韵。

沈止罹垂头看着地上宛如一滩烂泥的柳三,在看见柳三身上邋遢的衣着时,蹙起了眉。

滕云越紧随其后,问道:“就是他?”

沈止罹点点头,左右张望了下,弯身将人带到一处不起眼的巷子。

“柳三?柳三?”

柳三靠在墙上,耳边的呼唤仿佛隔了层雾,听不明晰,他的神智已经完全被福寿膏腐蚀,虚软的垂着头,口涎沿着嘴角滴落在衣襟上,浑身散发着酸臭。

滕云越嫌恶的瞟了一眼柳三,将沈止罹护至身后,一盆带着冰碴儿的水泼在柳三脸上。

柳三浑身一激灵,疼痛都没有唤醒他的神智,一盆水亦不能。

沈止罹叹了口气,揉揉额角,面对意识混沌的柳三束手无策。

滕云越看向沈止罹,低声道:“这人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不若先去脂粉铺子探探?”

沈止罹摇摇头,道:“福寿膏他们藏的很紧,想要进地下,得有暗号。”

如今福寿膏应还未暴露出来,否则方才那人不会说柳三迷糊了。

滕云越有许多逼供的法子,可面对一个凡人,什么招都使不出来,只能等着人清醒。

靠在墙上的柳三肚子叫了几声,身体本能的饥饿总算让柳三有了些反应,他抽动几下,脖子好像无力支撑沉重的头颅,一直未曾抬起。

觅食的念头在混沌的脑海中转了一圈,又被汹涌的快感淹没,柳三手臂垂落下来,破烂衣袖遮不住的手臂露出来,肤色黑黄,骨节突出,整条手臂只挂了层皮,仿佛枯枝一般。

饥饿也唤不回柳三神智,沈止罹有些着急,他心头还记挂着褚如刃,实在没心思在这儿同柳三耗。

指尖忍着嫌恶,点上柳三头顶,神识探出,一寸寸深入柳三脑海。

眼前的画面同昨夜的那人大同小异,柳三比那人更早的沾染上福寿膏,但他生性好吃懒做,远没有那人勤勉,不过去了几趟,身上的银钱便见了底。

在一日,掏空了全副家当的柳三,换来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福寿膏,但对柳三来说,连解馋都不够。

还没咂摸出味儿便没了,柳三馋的抓心挠肝,涕泗横流,在地上不住翻滚,乞求小厮发善心,再赏他一点儿。

小厮充耳不闻,刚想将人踹开出门,有人推门进来。

“这位客人,莫要为难我们,没有银子,福寿膏是万万给不了的。”

柳三抬起头,百爪挠心之下,他并未看清脸,便连忙爬过去,哀求道:“大人,大人,求你了,一点就好,一点就好哇。”

那人轻移几步,躲开了柳三探过去的手,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嗓音轻慢:“不是我们不通融,实在是规矩在这儿…”

没有得到安抚的身体燥热难耐,柳三涕泗横流,不住恳求:“求求大人发发善心,通融通融吧。”

眼前的脚尖抖了两下,头顶上传来叹气声:“罢了,罢了,我也是看你是我们这儿的熟客,便允了这一回,不过,”那人话锋一转,声音低了些,带着股诱哄:“若是你能带人来,带一人,我便给你一厘福寿膏,可好?”

柳三抓心挠肝的焦躁,闻言半点不曾犹豫,连连点头。

那人满意的笑了,挥挥手,身后小厮立时捧上一个木盒,那人捻起木勺,在盒中挖出一点黑色的油膏状福寿膏,施舍般扔给柳三。

柳三忙不迭将沾了灰的福寿膏捡起,抖着手按进长管中,连滚带爬的凑上烛火。

动作间,座上那人的面容一晃而过,当时的柳三未曾看清,可身为局外人的沈止罹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吊梢眼,嘴角挂着讽笑。

有了目标的沈止罹立刻收回手,一旁的滕云越捏着巾帕,将沈止罹整只手仔仔细细擦净。

“有结果了?”

沈止罹点点头,柳三的记忆已经很明显了,声音尖细,面白无须,除了宦官,不做他想。

“此处距皇城多远?”

滕云越收起巾帕,闻言估算一瞬,答道:“两千余里。”

沈止罹点头,侧头看向滕云越,问道:“宦官可以出皇城么?”

滕云越修道已久,对于这些不是很清楚,但他出身于大族滕氏,族中亦有不少族人在朝中任职,多少比沈止罹了解。

“除了皇帝任命,宦官基本不出皇城。”

沈止罹恍然,反手攥紧滕云越的手,低声道:“城中,有宦官出现,且同福寿膏颇有渊源。”

滕云越闻言,神色一凝,某种程度上,宦官也代表了皇权,只有皇室可以使用宦官,若是福寿膏有宦官的插手,那幽州城中的景象,皇帝是否也知情?

牵扯到了皇权,滕云越不敢托大,当即便想传信回宗门,刚要动作便被沈止罹按住。

“兹事体大,没有拿到证据,并不足以服众。”

滕云越动作一僵,点了点头。

皇室有天龙紫气守护,修士无法插手其中,若是起了歪心思的,会被紫气反噬,道心崩毁,也算是天道给的修士与凡俗间的平衡。

沈止罹看着滕云越难看的面色,宽慰道:“莫急,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循着蛛丝马迹追过去,总会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