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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仙途断绝后 > 第147章 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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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崖?那便有些偏僻了。”

沈止罹呷了口酒,垂眸轻笑。

“诶,道友,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宗门偏是偏了些,但远离红尘,静心修行是最合适不过了。”

桂俊才见沈止罹搭话,更来了劲,卖力的介绍自己宗门。

“碎星崖不是魔族止步之地么?如此危险的地界,贵宗怎么会选择那里?”

桂俊才摆摆手,也不怕沈止罹笑话,直白道:“若不是这点,那方地界便轮不到我们宗门了。”

沈止罹轻笑一声,放下玉杯,侧头看向桂俊才:“照道友这么说,贵宗实力不俗,能不惧魔气浸染。”

桂俊才羞赧一笑,拱手道:“宗门有大阵,隔绝魔气,虽然条件艰苦了些,到底是有个安身立命之地,我宗在此地坐镇数十年,底蕴深厚,道友去了便知。”

“哦?魔族止步碎星崖百年之久,贵宗数十年前便驻扎在旁,着实好胆色。”

碎星崖深千丈,浓郁魔气虽隔绝在碎星崖底,但仍有丝丝缕缕的魔气蔓上来,沈止罹去过,碎星崖密林中浓郁的魔气,稍不注意沾上一点,便犹如附骨之蛆。

“说是靠近碎星崖,实则距之有数十里,魔气不会蔓延至此,道友放心。”

沈止罹闻言,摇摇头,含笑道:“多谢道友盛情,只是在下实力低微,便不考虑了。”

桂俊才面上的笑容微滞,事不过三,这位道友已经推拒两次,自己再纠缠便是失礼了,思及此,桂俊才有些郁卒。

宗门已经入不敷出许久了,底下的师弟师妹说是修士,实则是师父捡来的孤儿,唯一有点天资的自己,也止步筑基。

他既无家世底蕴,亦无珍奇资源,大概这辈子也停留在筑基了,师父已知天命,不知能活多久,等师父走了,宗门就落自己身上了,可他天资有限,待自己寿数将尽,宗门又该何去何从?

桂俊才心中郁闷,方才还吃的起劲的佳肴,也提不起胃口去吃。

短短几息,桂俊才将自己的一生都想好了,眼眶泛红,正要落泪之际,身侧的沈止罹推过来一碟糕点,比自己席面上的灵食灵气更为充裕。

桂俊才惊诧抬头,眼中闯入一片温和笑颜。

“我观道友对糕点颇为喜爱,我这正好有一碟,道友若不嫌弃,便收下吧。”

清润声线带着几分柔和,桂俊才鼻头泛酸,以往自己去别的宗门赴宴,也会这般,只是旁人见自己连吃带拿,无不一脸嫌弃,更有甚者还会出言讥讽,两相对比,如沈止罹这般的善意尤为难得。

桂俊才默默收下那碟灵气浓郁的糕点,闷闷道:“道友心善,仙途必定坦荡。”

沈止罹轻轻抿唇,垂眸给自己添酒。

还未喝上几口,前头突然安静下来,连带着后头也寂静无比,方才还互相恭维的修士渐渐噤了声,不明所以的看向前方。

沈止罹放下玉杯,微微探身向前面望去,前头身影隐隐绰绰,将主座上的人遮得严严实实,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任天宗宗主的声音传过来,没了往日的和善,带着几分肃然。

“此次邻国问道宗前来贺喜,只指派了一幼童带队,我宗本念着吉日,不欲计较,未曾想这幼童是问道宗自我宗治下带走了,还不曾知会我宗,如此行径,着实狂妄!”

说到最后,夹杂着灵气的声音带着怒,压迫感袭来,一旁的桂俊才面色苍白,额前沁出细汗。

在中间座席的伏寅门长老面色有些僵硬,前段时间,伏寅门治下的三座城镇百姓都被不同程度蛊惑,无一幸免,任天宗的问责令随后下来,骇的门主不知如何是好,幸而有滕云越授箓一事,宗门中赶忙遣自己前来示好,更是下了血本,拿出了宗门秘宝贺喜。

恰逢问道宗挑衅,自己带着的弟子自觉摸清了门道,将那带队幼童教训一番,未曾想被樊清尘逮住,打了一顿扔到自己面前。

原以为是为任天宗出气,没想到那幼童竟是问道宗偷偷入境带走的,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听宗主这话风,是想将那幼童留在这,长老眼前一黑,冷汗簌簌而下,只期盼着任天宗不要清算到自己宗门。

沈止罹眉头一挑,了然。

“问道宗将人带走了,还肆意苛待,着实为人不齿,既如此,我宗便将人留下,何时问道宗来人赔礼道歉,我宗何时放人!”

主座下的青奴垂着头,强行压抑着心中激动,指尖掐着腿肉才没笑出声来,身旁打着他修为低下吃不得此等灵食的旗号,将自己案上灵食全数端走的同门,早已被任天宗蓬勃的怒气吓得瑟瑟发抖,方才还大快朵颐的一名弟子如今噤若寒蝉,若不是强撑着气势,早就在这等威压下跪伏了。

青奴虽被指派为带队弟子,实际上做主的是一名金丹期修士,他咬着牙面色发白,恶狠狠剐了一眼青奴,强行提气,反驳道:“宗主此话过于言重,我宗不过是游历途中,见青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经不住青奴的苦苦哀求,心生怜悯,这才将人救下带回宗门,这何错之有?”

宗主见他反驳,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捋捋长髯,反问道:“小儿,我且问你,若是你问道宗的属地,出现了一个有天资的孩子,我宗不管不问便将人带回宗门百般苛待,是你,你又会如何做?”

还不待那弟子说话,宗主挥挥袖,转头向衍灵门长老问道:“风珏道友,你知晓么?”

衍灵门同任天宗亲厚,门下多为法修。

风珏长老是个使银铃的女子,腰间挂着她的法器妙韵铃,莹白指尖划过腰间银铃,轻笑一声,上挑的丹凤眼瞟了一眼梗着脖子的修士,道:“自然是将这孩子交给坐镇宗门,一声不吭将人带回去,莫不是拐子?”

话落,身旁弟子发出几声哄笑,让那正欲反驳的修士害臊的面皮涨红,嘴唇蠕动几下,不知想说什么。

宗主目光望过去,目光温和,却带着让他喘不过气的威压:“小儿,你可懂了?”

那修士狠狠喘了几口气,脖颈涨红,青筋鼓胀,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话来:“就算此事是我宗做的不对,可断没有贵宗堂而皇之抢人的道理,贵宗如此错,难道不怕我宗与你们撕破脸吗?!”

宗主轻轻抚掌,赞许道:“勇气可嘉,”转而,眼神一厉,傲然道:“今日莫说是你们,就算是你们宗主来了,本尊依然是这番话,撕破脸如何?我宗绵延至此,不是教你们有胆来此抢人的!”

洞虚期威压倾泻而出,那修士眼前一花,只觉身上压了千斤重担,浑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一口热血涌至喉头,眼前仿佛看到了寒光闪闪的刀剑,若是自己敢动一下,那刀剑便会顷刻加身。

威压只持续短短一瞬,那修士仿佛是在生死之间走了个来回,冷汗沁湿衣衫,嘴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对面的风珏长老以袖遮口,笑意泄出,若有所指的说道:“所以啊,有错就要认,非要遭罪了才知道错,这不是傻子么?”

身后弟子乖巧接话:“长老说的是,”又转头对身后的同门说道:“记住长老的话了么?有错就认,免得遭罪,可不是谁都会似今日这般运气好的。”

弟子们哄笑,连声应着知晓了。

那便问道宗弟子被奚落的脸颊涨红,恨不得将头埋进衣襟里,最前面的青奴同样垂着头,只是嘴角悄悄翘起,似是觉得十分痛快。

那修士被堵的无话可说,恼羞成怒道:“都说女人成不了事,若是都同风珏长老这般,衍灵门路可走不长!”

风珏眼神一厉,往旁边瞥去一道眼风,下一刻,身侧接话的弟子猛然挥手,一道灵力带着劲风狠狠抽在那修士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本就安静的大殿更加寂静,几乎落针可闻。

“口无遮拦!今日我便替贵宗调教调教!”

“你!”

那修士还未说完,主座下首的滕云越手指微弹,迅疾灵光窜上那修士身上,将人捆得严严实实,连嘴也封住了。

滕云越侧头向看戏看的正开心的樊清尘道:“今日人多,莫污了贵客耳朵,华浊,将人带下去吧。”

樊清尘突然被点,灿烂的笑容一滞,立马站直,朝身后挥挥手,几个弟子带着困灵绳上前,将除了青奴外的几个问道宗弟子捆得结结实实带了下去。

“哎呀,人不聪明便算了,怎么连嘴也这般脏呢?”樊清尘笑眯眯的用扇尖点了点那修士肩头,那修士本就红肿的面皮更加紫胀,像是受到了剧烈的痛楚一般,瘫软下来,被架着拖走。

青奴周身瞬间空了下来,察觉到任天宗宗主的目光落在身上,青奴瞬间敛容,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你便是青奴吧?”

青奴怯怯点头,指尖紧张的抠着桌脚。

“莫怕,我宗做不出那般苛待幼童之事,你尽可放心。”

青奴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咬着唇十分犹豫的模样,声音细弱:“多…多谢,青奴只想吃饱饭,便好了。”

“哎哟,看这小可怜,瘦的这般厉害。”

对面的风珏长老看过来,青奴跪坐在案后,身形极为消瘦,显得脑袋大上许多,活像个站不稳的大头娃娃。

风珏长老点点桌案上一盅汤,温声道:“给小孩送过去吧,看着可怜见的。”

身侧侍立的任天宗弟子立时躬身,将汤盅送至青奴干干净净的案上,汤盅篆刻了阵法,可保其中汤水不凉。

青奴并没动,只渴望的看着桌案上的汤盅,怯懦道:“我可以吃吗?师兄说我太弱了,吃不得…”

将汤盅送至青奴桌上的弟子脸色一沉,轻轻握着青奴细弱的手腕探查一番,肯定道:“可以吃,那遭心肝的,连小孩子的吃食都要抢。”

青奴闻言,眼睛发亮,轻轻揭开盖,即使馋的不停吞咽口水,依旧带着几分拘谨,喝汤时一丝动静都没发出来。

主座上的宗主暗暗点头,不焦不躁,看着心性不错。

待青奴喝完了汤,弟子立马补上他桌案上的灵食,将桌案摆的满满当当。

“青奴,你可愿留在这?”宗主温声问道,眼中带着看小辈的慈爱。

青奴规规矩矩的放下筷子,端正坐好,点点头:“青奴愿意。”

乖乖巧巧又懂规矩的小孩谁不爱?可宗规在前,即使是宗主也不可徇私。

“进我宗须得过上一遭问心镜,若是顺利通过,便可成为我宗外门弟子,你可知晓?”

青奴心头一跳,他只想过更好的生活,问心镜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若是过不了,自己岂不是不能留下来?

心头犹疑着,可话都说出去了,若自己拒绝,那岂不是不知好歹?

种种想法在心头转了一圈,青奴面上未变,带着向往重重点头:“青奴知晓。”

无论如何,自己定要过了问心镜,在任天宗站稳脚跟。

沈止罹在那修士被拖出去时以袖遮脸,仰头喝尽杯中酒液,微阖着的眸中若有所思,这便是实力的重要性么?

前头又说了一阵,风珏长老满心怜爱的看着瘦巴巴的青奴,安慰道:“小孩莫怕,若是任天宗不要你,尽可来衍灵门。”

青奴感激的望过去,微微有些凹陷的两颊现出红晕,羞怯的笑笑:“多谢姨姨。”

青奴一事已经有了章程,殿中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桂俊才心有余悸,探过头同沈止罹说话:“宗主好大的威压,那小孩运气真好。”

沈止罹挟了块晶莹鱼肉,淡笑道:“他也受了不少苦。”

桂俊才继续往嘴里塞灵食,还不忘同沈止罹说话:“福祸相依,若是入了问道宗,往后便都是好日子了,起码吃喝不愁。”

这么说着,又想起自家宗门中的几个小崽子,边吃边撑开褡裢,库库往里塞灵果灵食,还不忘将案上的灵酒往自备的瓶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