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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仙途断绝后 > 第134章 破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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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好像是有小鱼干的香味,勾得山君脖子一伸一伸,湿润的鼻头微微耸动,探头探脑往下看。

沈止罹捋着山君蓬松的背毛,看了看方向,还需要再过两座城镇的距离才到任城,沈止罹侧头看向滕云越,说道:“不若先在此地停留一阵?”

滕云越点点头,摘下沈止罹袖口上的浮毛。

沈止罹寻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下了玉珩,不远处便是城门,沈止罹系上玉珩的空档,山君攀着沈止罹衣衫,灵巧的坐在沈止罹肩头。

街道上人声鼎沸,许久未曾见过人气儿的沈止罹颇有些不适,安抚了躁动的山君,沈止罹轻嗅混杂在空气中的味道。

已至夏末,空气中还残留着燥热,带着糖炒栗子的甜香,勾得沈止罹有些意动。

肩头上的山君磕磕巴巴催着沈止罹:“止…止罹…鱼…香…”

沈止罹挠挠山君下巴,含笑问道:“山君想吃鱼?”

山君抱着沈止罹指尖,胡乱点头,着急地舔着沈止罹指腹。

沈止罹弯起眼睛,看向滕云越:“山君好馋,我们去看看?”

滕云越垂眸看着对沈止罹撒娇的山君,心底萦绕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闻言点了点头,将山君从沈止罹肩头拿下来,声音有些发涩:“我抱着吧。”

沈止罹点点头,震袖将身上的毛挥落,山君在滕云越怀里打滚,嗅着香味给沈止罹指路。

刚出炉的鱼干带着温热,沈止罹将铜钱递给小贩,焦香顺着敞开的油纸袋往外飘,沈止罹捻起一根小鱼干晃晃,热气散去,弯身喂给等不及的山君。

刚想再去买一包糖炒栗子,转眼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于唯萱穿着不再像以往那般张扬,也未着宗服,面色有些阴翳,夹在人流中,也不知要去哪。

沈止罹歪头想了想,还是买上一袋热乎乎的栗子,给了钱后问滕云越:“宗门弟子出行在外须着宗服吗?”

“宗门没有强硬要求,但大宗门给的底气很足,出行在外,旁人看了宗服也会礼让三分,所以大部分弟子出行都会穿宗服。”

沈止罹咬着栗子点点头,看向于唯萱消失的方向,他不知道于唯萱现在修为如何,但一个女子行走在外,总是比男子危险许多的,更何况于唯萱面色不佳,沈止罹心中有些担忧。

“为何问这个?”

滕云越掸去身上沾着的毛发,问道。

沈止罹咽下栗子,摇摇头:“看到一个熟人,有些担忧。”

金黄的栗子剥离外壳,甜香四溢,沈止罹将手中剥好的栗子塞进滕云越嘴中,问道:“不渡可还记得同我们一起吃过饭的双生姐弟?”

滕云越脸颊被圆滚滚的栗子撑起一个小包,周身的冷硬被破坏,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也消失。

“记得,你就是看到他们了?”

沈止罹将手中剥下的栗子壳收好,声音难掩担忧:“我看到姐姐了,他们姐弟平时总形影不离,今日却只有姐姐一人。”

滕云越接过沈止罹手上的鱼干和栗子,声音和缓带着安抚之意:“担心的话便去看看吧,我们也不着急回宗。”

沈止罹点点头,在这距任城百里之远的小镇,于唯萱出现在这,身边也没人跟着,着实让人不放心。

于唯萱漫无目的的走走逛逛,看着这与渝城和任城截然不同的小镇,没有渝城繁华,也没有任城有那么多的修士出没,同自己遇到那事的小镇相同,也与理国平常的小镇相同。

转头看了看周围粗布麻衣的行人,于唯萱停下了步子,脸上一片郁卒,究竟怎样才能跨过心里的那道坎呢?

小镇风景秀丽,林立的各式铺子坐落在街道两旁,时不时传来几声吆喝,混杂着空气中点心的甜香,酒坊里醇厚的酒香,同平常的每一天一般。

错综复杂的小巷串联起城中每户人家,落日熔金,没有正午时那般燥热的阳光落下来,又被高墙分割,落在了幽暗小巷中。

于唯萱看着幽深的小巷,相同场景勾起了回忆里噩梦般的夜晚,直至今日,看见这幅景象的于唯萱还是不可避免的手脚发软,无法克制的恐惧让她脸色发白,血色尽褪。

游人如织,身后喧闹的人声传不进幽深巷子,高墙阻隔了阳光的进入,墙角生长着大片大片的青苔,几株细弱的小草在夹缝中艰难生存。

于唯萱脑中绷着一根弦,步步深入小巷,全副心神都放在身后,僵着脖子不敢回头望,脑中自虐一般的一遍遍回放那天的景象。

那天,她和阿弟甩掉了身后的随从,进了一家酒坊,心血来潮沽了一壶酒尝鲜,与渝城的酒截然不同,她喝了一口便失了兴趣,眼看着天色渐暗,便想回客栈休息,奶嬷嬷和丫鬟都在客栈等着呢。

呼吸颤颤的放缓,接下来呢?

接下来,她看见了一家首饰铺,女儿家都对首饰没有抵抗力,她出门时还吩咐了家里给她准备了一大箱首饰呢。

腿脚发软,指尖掐进掌心。

小城自然没有什么好东西,连打成首饰的玉料都不怎么好,铺子里的首饰,还没有她带的好看。

下唇被咬的发痛,额前渗出细汗。

阿弟看着渐渐暗沉的天色,带着满腔不开心的她抄近路回客栈,小巷黑沉沉的,带着股阴冷,被阿弟拉着的她忽略了身后的脚步声。

心头猛的一跳,仿佛撞在胸腔上,震耳欲聋。

阿弟被人打晕扔在墙角,幽深小巷传不进鼎沸的人声,自然也传不出她凄厉的求救,男人粗糙的手掌,攥的她抵抗的双手失去知觉,只一个巴掌就将自己打的晕眩,狰狞的面孔大笑着,嘴中带着腥臭气,扑在她被撕裂的颈项。

头顶簪着的玉桂发簪掉落在脚边,涣散的目光落在上面,脸颊上的热痛后知后觉蔓上来,那刻,她只想捡起地上的玉簪刺进喉咙,好免去接下来收到的屈辱。

“小美人儿,钻进巷子,是想和哥哥们玩玩吗?”

尖利猥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于唯萱头脑霎时一片空白。

此时天还未黑透,漏进小巷的天光,还可以让于唯萱看见墙角迎风晃动的叶子。

僵硬的转身,于唯萱看见身后尖嘴猴腮的男人,发黄浑浊的眼睛盯着自己,脸上挂着下流的调笑,搓着双手向自己走来。

于唯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心底的恐惧在此刻涌上,即使对面是个还没有她高的男人。

男人步步逼近,淫邪的目光在她脸和胸脯上转了几圈,伸着手想来摸她,他是个二流子,成天的在街上转悠,时常偷鸡摸狗,有了钱便去窑子舒爽一回,没钱便缩在角落,看着街上走来走去的女人大加点评。

小城不大,男人夸口,这城中的每一个女人他都见过,可这个,一看就是生人,同这个小小城镇中的任何一个女人不同,她皮肤白嫩,比窑子里的女人都要嫩,行走间有着特殊的韵味,一下就将他吸引住了。

他本来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要去哪的,没有别的心思,可她一头便扎进了巷子里,可把他乐坏了,这条巷子是死路,根本没人会从这过,天时地利,送上门的肥肉,他可不会手软。

腥臭的涎水从嘴角边滴落,男人抹了一把,嘴上说着:“美人儿别害羞,我轻轻的。”

于唯萱嫌恶的目光在男人身上转了一圈,绑在手上的匕首悄然出鞘,冷声道:“本姑娘不想杀人,你现在速速退去,还有活路。”

男人呵呵笑了两声,非但没被吓退,反而兴致更为高涨,滚刀肉一般的人,就是牢里也进了多次,什么人好欺负,什么人不好惹,他门儿清。

于唯萱话虽然说得很,但声音中的颤抖,被男人听的清清楚楚,在他眼中,于唯萱就像亮爪子的小奶猫,属于最好欺负的那种。

“美人儿好辣,哥哥疼你。”

指甲里带着黑泥的手伸过来,目标明确地直奔于唯萱胸脯,攥在手中的匕首打着颤,心中恐惧高涨,连带着修行不畅的怒火,驱使着于唯萱握着匕首,狠狠一扬——

“啊!!!”

伴随着匕首划破皮肉的声响,男人的惨叫凄厉刺耳,温热的血洒在手上,黏腻又恶心。

伤口深可见骨,男人捧着自己的手惨叫,血仿佛奔流不息的小溪涌出,连带着男人的怒火高涨。

“小婊子,爷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你还敢动刀?”

男人紧攥着手上的伤口止血,浑浊的眼球上攀上血丝,恶狠狠地盯着于唯萱。

于唯萱甩去手上鲜血,脸上突然绽开一个笑,原来,有着巨大力气、可以将手无寸铁女子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男人,也会怕刀子,受伤了也会疼。

男人扑上来,想将于唯萱压制,他心中怒火翻涌,原本还有些怜香惜玉的心思,而此时,他只想狠掴几个巴掌,打的女人口鼻出血,再也动弹不了才好。

于唯萱向后退了几步,手中匕首直奔男人喉管而去,脚上用力,踹向男人不住涌血的胳膊。

男人敏捷的一躲,没受伤的那只手带着十足的力气捶向于唯萱肚腹,于唯萱只觉肚子剧痛,手上一松,下一瞬,手中的匕首便被男人夺走。

于唯萱心头一沉,捂着肚腹直不起身,喉头一甜,小小吐出一口血来。

男人哼笑一声,掂量着手中的匕首,也没有什么君子风度,握着匕首向于唯萱方才拿匕首的那只手袭去,想要挑断她的手筋。

“小娘子烈得很,还敢动刀子,那这手,便不要了吧!”

于唯萱强忍着疼躲开,得了一次手的她,恐惧稍退,自头上取下削尖了的发簪握在手中,一脚踹在男人拿着匕首的手上,紧跟着将簪子送进男人喉口。

过于轻敌的男人喉咙几乎被簪子扎透,面上一片惊愕,“当啷”一声,匕首落地,于唯萱脸上透着恨意,手中用力,簪尖穿透皮肉,狠狠翻搅。

男人口中“嗬嗬”出声,涌上的血沫堵在喉头,让他说不出话,指尖颤颤地指向于唯萱,在于唯萱猛的拔出簪子后,堵着喷血的喉咙。

人体倒地的一声闷响,于唯萱喘着粗气,垂眸冷眼看着脚旁眼珠爆突捂着脖子的男人,他四肢不断踢蹬,好似还有挣扎的力气。

于唯萱捡起掉落的匕首,将男人捂着脖子的手拉开,以银线绣着花瓣的鞋子,在男人惊骇欲绝的视线中,狠狠踩在他的手上,匕首闪过一道银光,没有丝毫犹豫的将男人手筋挑断。

惨叫被闷在口中,男人仿佛掉在滚水中的虫子,在地上扭曲翻滚。

于唯萱脸颊上被溅上几滴血,艳丽的眉眼杀气腾腾,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你说要挑断我的手筋,可现在,断的却是你。”

匕首被一双柔软的手握住,高高扬起,于唯萱眼中闪过兴奋的光,她感觉到,一直困扰自己的瓶颈在此刻被打破。

匕首带着破风声,狠狠扎进男人心口,断绝了男人最后一丝生息。

巷中的味道不太好闻,男人濒死时失禁的腥臊萦绕在空中,于唯萱站起身,将染血的匕首擦净,重新绑在手上。

沈止罹同滕云越一道站在拐角处,看着这一幕。

“破了吗?”

滕云越略微瞟过一眼杀人埋尸的于唯萱,手中给沈止罹剥着栗子,“嗯”了一声。

在男人接近于唯萱的时候二人便到了,沈止罹当即想要提醒于唯萱,被滕云越拉住:“那小姑娘被心魔困住,此刻便是破心魔的时机。”

沈止罹懵了一瞬,到底是停了步,在不远处隐匿。

“那便好。”沈止罹唇角扬起笑,心底暗暗庆幸不渡及时拉住了他。

滕云越将剥好的栗子塞进沈止罹口中,将手中残屑拍落,还不忘给山君喂上一条小鱼干,及时阻止了山君往沈止罹肩上爬的举动。

于唯萱处理好一切,便准备回宗门,前方突然出声。

“于小姐。”

于唯萱脚步一顿,抬头一看,是个熟人。

“止罹哥?”

沈止罹脸上挂着笑,于唯萱神色间的警惕褪去,转眼便看见垂头剥着栗子壳的滕云越,笑容一顿。

“别担心,不渡同我一起的,还要恭喜你破了心魔。”

于唯萱稍稍放下心,染了血的手局促的往身后藏,滕云越将最后一颗栗子塞进沈止罹口中,看向眼中带着瑟缩的于唯萱。

滕云越手掐清理诀,落在于唯萱身上,残留的血迹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冷硬的声线传来:“你此次出宗门,可向长老报备过?”

于唯萱浑身抖了抖,她这次是借了阿弟的令牌出来的,还未引气入体的她并未真正入宗,没有宗门令牌,出宗门须向长老报备。

滕云越看着于唯萱神情,明白她并未报备,刚想出声说些什么,便被身旁的沈止罹拐了拐,闭了嘴。

“于姑娘莫害怕,不渡同我一道的,现在可是要回宗门?不若同我们一起吧。”

于唯萱看着并未出声反对的滕云越,点点头,绕了一大圈躲开滕云越,跟在沈止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