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曦完全印证了他之前的想法,她就是水做的。
身上的痕迹未消,又被覆盖了新的印记,云洛曦哭唧唧求饶,风扶砚听话地停了下来,在云洛曦以为他要心软的时候,他哑声道:“夫人这样哭格外好看。”
所以,你就用尽方法想让她哭是吗?
云洛曦气得咬在他的肩膀上,男人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妖精打架,屋外早就被清了场,没有任何人知道里面的激烈战况。
直到快要用午膳的时间,风扶砚抱着她清理了一番又伺候人穿衣,把人抱到了外间的椅子上。
“饿了吗?”
云洛曦瞥他一眼,“你说呢?”
她指腹抚上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有些刺痛,这里肯定也肿了。
风扶砚自从经历过两次之后,仿佛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一般,每天都要缠着她。
在他书房找到带图画的书后,云洛曦才知道这男人竟然还有这兴趣爱好。
“夫君,我发现你的秘密了。”
“我对你没有秘密。”
“哼,你是大骗子。”云洛曦从枕头下拿出那本书扬了扬,抬起下巴娇蛮地道:“你看这是什么?”
男人轻咳一声,觉得嗓子格外干渴,“夫人不是和为夫一起实践过了吗?”
“还是夫人想,我们一起学习?”
云洛曦脸一红,完全没想到风扶砚现在这么不要脸。
“夫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为了夫人的幸福,应该的。”风扶砚一本正经回道。
鎏金香炉腾起青烟,云洛曦赤足踩在波斯绒毯上,指尖绕着风扶砚腰间玉穗,状似无意道:“夫君,我之前身边的婢女采菊最近如何了?”
一个月又过去了,相思引的作用应该已经消失,她有点想要看看之前无比深爱的两人,如今会变成什么样?
一个父皇去世母后被禁足在佛堂,而自己从云端跌入地狱。
一个情深似海的夫君变成了一个厌恶她恨不能杀死她的人。
崩溃到绝望大概就是他们现在的感觉吧?
腰间骤然被铁钳般的手臂勒紧。
风扶砚捏着她下颌,语气透着危险:“夫人对废太子的家事倒上心?\"他目光掠过少女锁骨处未消的吻痕,昨夜这人儿哭着说只要他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醋坛子翻得真快。”云洛曦笑着戳他心口,“妾身不过想看场好戏——”突然被含住指尖的温热打断,“你不准见他。”风扶砚在她耳畔沉声威胁:“你要是敢去见他,本王一定把他的腿打断。”
“打断腿吗?”云洛曦眼眉微蹙,一脸不赞同地望着他,“夫君怎么能这样?”
男人墨眸幽深,似藏着无尽的旋涡,能将人灵魂都卷入其中,紧抿的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怎么,觉得我很残忍?”
“怎么会?”云洛曦眸光流转间满是戏谑,“夫君还是太温柔了。”
一边说,一边伸出纤细修长的双手勾住男人劲瘦的腰身。
窗外惊雷炸响,急促叩门声打破旖旎。
暗卫呈上密报。
【雍州沿海半月失踪一百二十七人,沿海百姓人心惶惶,怀疑是鲛人所为,属下派人去调查,暂时一无所获。】
迅速浏览过密报,风扶砚面色骤沉,眉宇间凝聚起阴霾,冷冽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房间,云洛曦察觉他的变化,“夫君,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风扶砚将信笺递给她,云洛曦接过,看懂上面的意思后秀眉紧蹙,“这肯定不是我的族人干的!\"
“人鱼从来不会主动招惹人类,而且还是这么大规模的失踪,背后肯定藏着大阴谋。”
“我明日启程前往雍州,亲自调查此事。”
云洛曦这两天也想过要尽快回一趟海里,有些事她要问一下海巫大人。
“好。”
她突然想起什么,“夫君,能派人去通知一下大海哥吗?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之前两人从宫里被救出来,云洛曦就想让他住在府上,这样既安全又方便,只是两个男人都表示反对,云洛曦只能由着他,把他安排在了其他的房子里。
男人手里所有的产业都已经交给她,不用白不用。
风扶砚听到她喊得这么亲密,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其实不是现在才有,但这次听起来格外刺耳,她都没喊过自己砚哥哥呢。
云洛曦要是知道他心中想法,肯定会大呼冤枉,是她不想喊吗?是他们的年龄差不允许啊。
风扶砚这边刚吩咐完寒凝把人带回王府,宫里又传来消息,小皇帝中毒了。
这时机也太凑巧了。
风扶砚连夜进宫,云洛曦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有种孤枕难眠的感觉。
还有——
明天他们能启程回雍州吗?
次日一早,云洛曦就知道了答案。
风扶砚还在宫中处理小皇帝中毒一事,云洛曦觉得以他的能力,三天内必定会水落石出,想着再等两天再出发,可心中总感觉有些忐忑难安。
“夫人,早膳已经备好了。”白芷轻声提醒道。
云洛曦轻轻颔首,刚坐下要用膳,紫鹃从门外走了进来,“夫人,海公子在外面说要见您。”
海濯?
“让他进来吧。”
海濯风风火火从外面进来,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云洛曦抬手制止了。
“你们先下去。”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海濯终于忍不住,“小九,我们是不是今天就能回去了?”
他什么都准备好了,等来等去就是没见到人来通知他,以为云洛曦忘了,连忙找人问怎么回事,知道他们确确实实没离开,海濯松了一口气就来找她。
云洛曦摇头,“突然出了一些事,可能还要过两天。再等等。”
海濯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他来回踱步,双手紧握成拳,显然心中焦虑难安。
“小九,我等不了了。”他停下脚步,神色凝重,“这两日我总感觉有些心绪不宁,我想尽快回去,如果你不能跟我一起走,那我就自己先回去,你等事情结束再回。”
云洛曦心中一紧,不只是他,她这两天也觉得身体有些奇怪,但她一时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此刻听到海濯的话,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低头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好,我们不等了,你先回去准备,我稍后安排一下,一个时辰之后就出发。”
海濯眼中闪过喜色,乖巧点头道:“好,我现在回去准备。”
话还没说完就跑了出去。
云洛曦到底不是真正的人鱼,没办法理解那种迫切想要回到大海的兴奋。
用完早膳后,云洛曦提笔给风扶砚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打算今日就回去,让他忙完这边的事情去找她,为了安抚男人,云洛曦表达了自己无比不舍的心情还有很多让人心跳加速的情话,希望男人不要那么生气。
云洛曦唤来白芷和紫鹃,嘱咐她们好好看家。
“夫人,你真的不带我们去吗?”白芷担忧道。
“不带,你好好在府里跟紫鹃学练字,不是想要超过我吗?你可不能懈怠了,等我回来可是要检查的。”
“奴婢才不会懈怠呢。”
白芷脸圆圆的,每次板着脸的时候脸颊圆鼓鼓的十分可爱。
云洛曦安排好一切后,带着简单的行行礼,与海濯一同踏上了前往雍州的路途。
等风扶砚收到消息的时候,两人已经出了城,他气得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寒凝神情一凛,劝自己说没事的,等大人打开夫人的信就不会生气了,尽管她对此半信半疑,但夫人信誓旦旦,她只能选择相信。
风扶砚不仅把府上的掌家权给她了,而且连自己身边的十个暗卫,她也见了大半,手中实权比风扶砚差不了多少,所以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没有人敢拦她。
信,打开了,上面云洛曦故意写得歪扭的字让冷着脸的风扶砚一下子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这就是她练了这么久的成果吗?
“夫人身边带了多少侍卫?”
平静的声音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寒凝在心中把云洛曦的地位又提高了些。
“三十人。”
“你再带一百人跟着她,如果夫人出现任何意外,提头来见。”
“是,主子。”
马蹄声声,车轮滚滚,半月后两人终于在黄昏时分抵达了雍州城。
云洛曦和海濯抵达雍州城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墙上,映出一片金黄。城门口人来人往,显得格外热闹。然而,云洛曦却感受到一丝异样的氛围,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感。
“小九,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海濯低声说道,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云洛曦点头,两人驱车来到城中一家客栈。客栈掌柜见他们衣着不凡,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三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本店有上好的客房,还有地道的雍州菜肴,包你们满意。”
“住店,要两间上房。”云洛曦淡淡说道。
客栈掌柜点头,吩咐小二带他们上楼。
三人进了房间,云洛曦放下行李,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群,眉头微蹙。
“大海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她雪白玉指撑着下巴,一脸沉思。
海濯走到她身旁,目光同样投向街道:“确实有些奇怪。”
他之前也来过雍州城三次,很久之前的先不说,就是他去京城前也经过这里,那时候大街上熙熙攘攘,挺热闹的,现在就觉得下面那些人神色间似乎都到了几分慌张。
“会不会是因为人口失踪一事?那么多人突然不见了,他们肯定会害怕。要是你们都不见了,我也会很惊慌的。”
海濯推己及人,觉得他这样想很有道理。
云洛曦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人口失踪之事定然是原因之一,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雍州城毗邻大海,百姓们平日里与海相依为生,对海中的生灵多有敬畏。
如今突然传出鲛人为祸的谣言,他们心中恐慌也是在所难免。但这份恐慌之中,似乎还夹杂着其他的情绪……”
夜幕降临,雍州城被一层淡淡的月色笼罩,街道上的行人逐渐稀少。
云洛曦和海濯各自回房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去海边看看。
然而,就在他们入睡不久,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将房间里三人惊醒。
云洛曦迅速披上外衣,走到窗边查看情况。只见客栈外,一群手持火把的官兵正围着对面的屋舍,似乎在搜查什么。火光映照下,他们的脸色阴沉而严肃。
“夫人,他们像是在抓逃犯。”
寒月一直紧跟在云洛曦身边,就怕像上次一样出现意外,云洛曦拒绝多次无果,见到她一脸坚决的模样,云洛曦只能任由她和自己一个房间。
至于其他护卫,护卫长会给他们安排住处,不用云洛曦担心。
“逃犯?”
出动官兵连夜搜查,定不是简单的事情。
不过,她既不是朝廷官员,也不是江湖义士,这些事也轮不到她管。
两人决定静观其变,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官兵突然注意到了客栈二楼的位置,他抬头望向云洛曦的方向。
“好像是注意到我们了。”
“夫人放心,他们不会搜到夫人的住处。”
见她说得如此笃定,云洛曦看了她一眼,“行吧,那我先睡了。”
等她重新躺回床上,房间里响起极轻的开门声,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房门再次被推开,云洛曦掀开眼皮,是熟悉的人影,她放心地闭上眼睛睡觉。
果然一觉睡到天亮,都没有人来打搅她。
两人第二天就去了一个叫榕树村的地方,那里海岸边有山,有峭壁,如果人鱼要上岸不被人发现,那里是个好地方。
有人跟着,云洛曦自然是没办法变成人鱼回去海底的,但海濯可以。
所以云洛曦指挥其他人一会下海捕鱼,一会给她捡贝壳,明面上跟着她的三十人,被她的手段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没人注意海濯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