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这方洞天之内,尽是各态佛陀,或坐或卧,或于壁中苦修,肤色淡红,掐各种指诀,目露慈悲,各视一方。
墙上没有壁画,周边没有藏宝,甚至连藏佛经的地方都没有。
这类隐藏在世界之外的佛窟并不算少见,但一般都在断崖之上,很少有见到在地下修建的佛窟。
三叔告诉过他,如果在不该看见神仙的地方看见了神像,那么结果只有一种。
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需要镇压。
神像越多,在天庭里的级别越高,那么要镇压的东西也就越强。
三叔知道吴穷不信鬼神之说,所以最后跟他强调道:就算是世上没有神,那也不妨碍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地方有大问题,让人不得不这么做。
吴穷感觉三叔说的很有道理,可这里要镇压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如果有机关,他早就看出来了,如果有鬼怪,难道不应该迅速过来跟他打一架吗?
在地下建成这么夸张的佛窟不是简单活,一个石刻的佛窟往往需要用几十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中途耗费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死在路上的奴隶也多到难以想象。
搞这么大阵仗,究竟是为了压住什么呢?
难道说,罗刹魔女的本体在这之下?
吴穷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所谓的罗刹魔女,是西藏魔女被镇压之后并不服输而释放在人间的,附身在各个生命之上,人畜共患。
或许,罗刹魔女本身拥有着本体,她本来是要以本体的方式来破坏十二巨钉的,但本体被镇压,只能再分出一缕魂魄来感染万物。
其实吴穷关于罗刹魔女的战斗力方面本身就也有点质疑。
按西藏镇魔图上画的,西藏魔女大得吓人,实力自然也不容小觑。
这么可怕的家伙,拍出来的马仔却有些弱了吧,吴穷单人在不大意的情况下其实就拥有着战胜它的力量了。
但如果出现在被罗刹魔女附体的人只是得到了它一小部分力量的话,那么也就合乎情理了。
这么看来,这份力量洒落人间,是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的。
力量在人与兽之间迅速感染,众生开始为之厮杀,杀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的时候,那个人会获得启示,来到此处,破坏掉佛陀,释放真正的罗刹魔女,罗刹魔女再毁掉十二巨钉,让真正强大的西藏魔女被释放出来。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吴穷觉得他有必要把罗刹魔女在这里直接搞死。
当然,前提是传说是真的。
罗刹魔女的附体他见过,这个假不了,但西藏魔女却未必,很有可能是古人把一些并无关联只是差不多时候发生的事给联系到了一起。
联系到一起之后,他们随之会发现中间缺乏一些逻辑问题,为了填补逻辑问题,必然也就需要一个操控一切的强者,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执行这个强者的意志而诞生。
换言之,西藏魔女可能并不存在,不排除以讹传讹的可能。
问题在于,就算是要关押罗刹魔女,那也得有个镇压之所吧,被镇压的那家伙究竟在哪呢?
他反复瞧了多遍,也不见什么机关在暗中隐藏着。
不过他却瞧出来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洞内诸佛数量极多各视一方,却似乎都没有看向一个方位。
而面向那方位所建的佛像无一例外均是双眼闭合。
或许是传说之中,罗刹魔女夺人魂魄的招式是靠对视也说不定。
那是吴穷的左手边,可那里并没有什么机关,吴穷可以确定。
尽管这样,但他还是缓步靠近,也许那并不是什么机关,而是天然形成的也说不准。
到达尽头之后,所见果真如吴穷所料,真就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
这洞穴并不算深,一米都不到,高也就半米,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会让这些人全都避讳莫深呢?
吴穷不理解。
这么小的玩意,里面能有什么玄机?
他点燃了个火折子扔过去。
火折子熄灭了。
“嗯?”
这一点地方没氧气吗?
奇了怪了,这虽身处地下,可空气质量还算可以,估计是因为之前有大批奴隶来这里修建佛像的原因,所以山洞内应该会有特定的出气口。
头顶吴穷照过,就是天然形成的,不是后来搭建的,所以不可能是像古墓那样先挖坑再封顶,而是先有这个天然洞穴在这个基础上建的佛窟,所以一定会有出气口,不然早就把人闷死了。
但如果有出气口,为什么就是到不了这里呢?
也许,这就是关键。
古代一直有鬼吹灯这一说法,一般遇上了的话,肯定是会用尽浑身解数试图让其消散的。
但其实这是因为到了那片区域后空气含量不足以支持火把继续燃烧了,这才让火被灭掉。
可这一片地方绝对不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吴穷离它一步之遥还能正常呼吸,只要往前一步火就会灭掉?这太极端了。
也难怪这里的人会搞出这么夸张的大场面,合着是这么一码事啊,这换谁谁不迷糊。
吴穷扯了扯自己快掉落的口罩,暂时不知什么情况。
“要不……钓鱼执法一下?”
“我的体质是真真正正的恶鬼都怕,它一个罗刹魔女,还被镇压着,就那么一点力量,恐怕附不了我身吧。”
别人都不直视,吴穷往死里盯着它看。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没有被什么东西直击天灵的感受。
“莫非是我理解错了,不是靠眼睛,而是靠空气?”
或许没被镇压之前是靠对视传播,而镇压之后就变成了空气,这也不算离谱,反正都在七窍之一,人家发现你弱点了你换个套路跟他们玩这也合理。
于是乎他把自己口罩摘下来,他虽然百毒不侵不怕空气里有特殊的病菌,但问题是这里的味道该难闻还是难闻啊,所以他才戴上的。
现如今刚一摘掉,就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味道。
然后他把脖子往那洞里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