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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的食物实在有限,温沁祎在一堆东西里找了三袋乌冬面,又转身翻了翻,找到一袋虾滑。

捡起几个包装袋,温沁祎说:“我来煮面吧。”

大难面前,谁也没说把她丢下,她感恩。

“你会做饭?”

有人发出质疑,“一共就这点吃的,浪费了就没了。”

灯光下,温沁祎发丝被海浪打湿,脸颊已经不剩什么粉黛。

却依旧俏丽仙然,如雨后皎皎明月,灵气逼人。

怎么看都是个观赏花瓶。

温沁祎身上穿着周廷衍的黑外套,袖子太长,往上卷了好几圈,露出一双洁白小臂。

“我厨龄不长,如果你们信不着,正好我去休息。”她说。

那人扫了眼周廷衍的挺拔侧影,转笑说:“当然信得着,刚刚是我眼拙。”

其实,温沁祎最会做乌冬面,汤汁的,或者热炒的。

和小叔最颠沛流离的那几年,她一点点学会做饭。

叔侄两人吃得最多的就是乌冬面。

温则行最喜欢吃热炒,有无数个忙到凌晨的夜晚,连口饭都吃不上。

温则行再轻手轻脚回家,温沁祎都像算好时间一样,忽然就开了房间门。

不一会儿从厨房钻出来,端一碗香喷喷的炒面。

上面铺一个闪着油星儿的煎蛋,再配几颗绿叶菜,少许胡萝卜丝。

温则行边低头吃,边说:“琬琬,再给小叔点时间,日子会好的。”

“哎呀,你快吃吧温则行。”温沁祎忍着心酸催他。

小叔也是被迫长大,从意气风发,一夜之间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

温则行敛起白日“杀伐”,好看的眉眼含笑,“又喊我名字,没大没小。”

想到这,温沁祎眼眶禁不住泛酸。

不知道小叔找不到她,现在怎么样了。

肯定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温沁祎咬了咬下唇,稳好情绪,拿起乌冬面向一块大石头走去。

那边,周廷衍已经安装好卡式炉,并且通了火,又在上面放了锅。

火光跳跃下,他的侧脸轮廓更加英俊立体。

腕上的手表价值千百万,也丝毫不在意磕碰。

此刻的他,是有些烟火气的,但是那张俊脸依旧矜冷。

好像凡人身体在干活,矜骄灵魂仍在高高云层端坐。

“我来煮面,”温沁祎在炉边蹲下,拿起一瓶矿泉水,用力拧开瓶盖,往锅里倒水,“你去等着吧。”

周廷衍目光在温沁祎手背上停留片刻,转眼就握住了她的腕。

稍微放下的戒备心陡然升高,“周——”周不出来,一时忘记他名字,“你,你要做什么?”

一座孤岛,一个山洞,七八个大男人,一个年轻女子……

周廷衍突来的握腕动作,给温沁祎吓了一跳,矿泉水瓶直接掉向锅里。

这男人眼疾手快,瓶子又被他另一手迅速接住。

“老实点,别乱动,我看看。”

周廷衍没松手,他温声说话时,嗓音尤为性感。

似一杯陈年醇醪,深沉,悠远飘香。

尤其往后的日子,于床榻中的缱绻亲密中,他或急或缓的闷喘与低语,让温沁祎好生着迷。

“周周,我想听你喘……”

“琬琬,我想看你哭……”

此时此刻,温沁祎明眸露怯,一时被周廷衍的温声话语安抚住。

他扯来温沁祎的手背仔细看,上面印了四个小红点,很清晰,周围已经开始红肿。

明显是什么活物咬过。

弄不好就是帮他捡蛇骨串时受的伤。

周廷衍首先排除了毒蛇,他养过蛇,自然懂。

被毒蛇咬后会留有标准对称的两个尖牙印,温沁祎手背上的显然不是。

“对疼这么不敏感?”

周廷衍抬头看温沁祎,“手受伤了,全然不知?”

温沁祎摇头,“不知道,也没感觉到疼。”

她最疼,最难捱的日子已经挺过来。

现在,只要不是特别疼,都犯不上大惊小怪。

刚刚,温沁祎忙着找东西,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手。

“这只手有无麻木、无力的症状?”周廷衍又抬眸问温沁祎。

“没有,但是现在感觉有点发胀,发热。”

“从珘,”周廷衍手心托着温沁祎的手,喊沈从珘,“你过来煮面,有个不省心的不知道被什么咬了。”

有个不省心的?

温沁祎看向周廷衍那张无情又俊美的脸,你才是不省心的。

沈从珘几步过来,盯着温沁祎的手背看。

皱眉说:“咬得不轻啊,可别中毒了。”

他又看周廷衍,“肯定是给你捡蛇骨串时咬的,你俩赶紧一边治治去。”

周廷衍拉着温沁祎,去找了块稍微平整的石头。

温沁祎敛着裙摆坐下,周廷衍单膝下降,蹲在她面前。

“治是治不了了,今天没带医生。”周廷衍说,“我没读过医学,只能简单给你挤挤毒汁,嗯?”

他在通知,也在征询。

温沁祎点点头,把手往周廷衍面前递近,“谢谢。”

周廷衍先用矿泉水把手洗干净又擦干。

这人还挺讲究,然而下一秒,“啊……疼……不行……”

吃痛又婉转的叫声瞬时充斥这面积不大的山洞,所有男人向这边看来,表情复杂。

周廷衍冷目扫他们一眼,又冷着俊颜斥温沁祎:“别叫。”

她不是对疼不敏感么,不用力,毒汁怎么挤出来。

温沁祎深吸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好,我忍着,你快点。”

“还能多快?”手不要了,折断倒是很快,于他讲,不费吹灰之力。

周廷衍耐下心来,手指对着咬印外围,继续用力挤压。

“唔……”温沁祎显然忍不了,“不是……你轻点,好疼,啊……”

那娇柔嗓音,疼痛里又掺了隐忍的压抑。

就这么大个山洞,一众男人的目光再次扫来。

“这么能叫?”周廷衍停手,一张严肃脸抬眸看温沁祎,“我说了不许叫。”

温沁祎疼得眼眶发酸,这比虫子咬得痛上千万倍。

“都要疼死了,为什么还要求我一声不吭?你这是剥夺人权。”

这个问题问得好。

学霸如周廷衍,也答不出为什么要求她一声不吭。

“因为你叫得不好听。”男人神色沉沉地补了一刀,“非常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