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让他感受到这般威胁的只有两个。
一个是那已经被斩杀的盘丝府主,另外一个则是林铁柱的爷爷,披甲门的门主林佩甲。
“这老东西莫不是也是三境?”
卫渊的心头不禁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狗娘养的巡天司,对于杀妖拯救百姓这等正经事就知道推三阻四。
现在兽潮结束,没什么危险了,反而派人过来捣乱。
当真是肉锅里面煮了几斤汤圆——一司的混蛋。
念及此处,
他持矛站起身,只觉得胸口憋闷不已。
回头望去,见手持双剑的少年郎正背对着他,浑身颤抖地站在之前自己所站的地方。
原本破旧的衣袍,此刻已经变得快要不能蔽体了,入目之处几乎都是耷拉下来的琐碎布条。
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上也满是流血的细小伤口。
那都是虎魔之煞所造成的。
他终究不是什么主修肉体的横练武夫,那老者的手段也终究不能彻底将他护住。
若不是有两道不属于他的剑气在,现在的少年郎应该早就躺在了卫渊的脚下,被长矛狠狠地扎在地上。
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卫渊抬起肩膀,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见黑色戎服毫发无损,拎起长矛指着少年咧嘴笑道。
“你应该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还打不打?”
少年不肯转身,只是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
“打!”
“那你还不转过身来?卫某可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
“我…”
少年支支吾吾。
“我身上的衣服都烂了,能否给我拿件衣服穿?”
“来人,去给他取张兽皮!”
“诺!”
一兵士很有眼力见地跑到远处晾晒兽皮的架子上,特意给他取了一张血还未干透的。
这种兽皮穿在身上可谓是极为难受,彻骨的寒冷覆在伤口上甚至都不如直接不穿。
“多谢。”
陈从龙呲牙咧嘴地转过身来,神色中却透露出一股享受。
这张兽皮终于是随了他的心,虽然穿起来不算舒服,但却正好能遮住他裤子后面的大洞。
“在下陈从龙。”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卫渊手腕一抖,甩了个漂亮的枪花。
在他的手中长矛与长枪并无什么区别。
(长矛和长枪是有区别的,可以百度,这里特指在主角手中。最近应该是新来了不少的新读者兄弟,有些老读者说我攻击力太强,我直接把杠的扼杀摇篮就完事了,叠甲应该不能再杠了吧。)
虽然现在的他用戟,但是【破阵枪法】这等祖传的手艺他也未曾忘记。
“不告诉你,等胜了再说吧。”
卫渊淡淡道了一句后,将目光望向树下的老者。
“某家会尽力将修为压制到跟你一般。”
“对面的老…丈,你觉得如何?”
老者脸色一黑,顿时沉默不语。
人家这话明显就是在暗讽自己。
虽说他所修的功法讲究的就是随心所欲,但如今自己本就是理亏的一方,要是一会再出手帮徒弟,那可就丢人了。
“既然不说话,那某就算你同意了。”
言罢,
卫渊扭头拖着长矛,还未等陈从龙反应过来,便已经来到近前。
矛头如雨一般挥洒而出,仓皇之间,陈从龙只能双手挥剑挡在近前。
剑身上不断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响声。
每被卫渊刺中剑身一下,他都感觉手臂一阵发麻,仿佛攻来的不是长矛,而是一柄极为沉重的钝器。
不知何时,
苏秋月等人已经来到了此处,只是他们并没与府军站在一起,而是站在了更近的地方。
“这小子的心已经乱了,不出十息的功夫,他必败无疑。”
程震看了一会后,忍不住开口道。
“用你说?”
梅宇白了他一眼,沙哑的声音很是难听。
“就算心不乱也赢不了卫校尉啊,那小子估计连咱们两人都胜不过。”
“不是,你还扛着林县令干什么?赶紧给人家放下来啊。”
“脸都白了。”
闻言,程震身子一哆嗦,这才想起肩膀上还有个人,赶紧手忙脚乱地将其放在地上。
这可是跟卫渊穿一条裤子的,可不能因为人家只是凡人就怠慢了。
“林大人,你…你没事吧?”
程震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
林县令摆了摆手,刚要开口,便感觉喉咙处涌出一股酒味。
“呕。”
苏秋月无奈地看了程震一眼,屈指一弹,朝着林县令的体内送了丝灵力,这才让其舒服了些。
“多谢。”
苏秋月并未回话,眼神继续落在场中两人的身上。
“你们有没有感觉这剑招似乎有些眼熟?”
“嗯?听你这么一说再看,好像的确如此。”
梅宇摸了摸下巴,摇摇头。
“只是这小子的剑招用的太过粗糙,我暂时还看不出…”
“是万象剑门。”
苏秋月捏着粉拳,斩钉截铁道。
“这一定是万象剑门的剑法。”
“剑招并不是太过粗糙而是本就如此,只是那少年还未学到真正的精髓—随心所欲。”
“他们的门主可谓是真正的剑道天骄,几乎将大乾所有的剑道门派都拜了个遍。”
“百岁之后,剑术已经自成一派,这才下定决心建立宗门。”
“哎,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
梅宇眉头一挑,浑浊的双眸也一下子变得亮了起来。
“就是那位分别接了各个剑道宗门三计剑招而不败的万象剑主?”
“不错,正是他!”
“不对啊,我记得万象剑门也有不少人加入了巡天司吧,他们怎么会在这临安城闹事。”
苏秋月闻言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杏眼立刻朝着四周望去。
忽地,她微微一怔,指着一位手持竹杖的老者道。
“梅师兄,你看那位是谁?”
梅宇顺着手指望去,双眼瞬间瞪大。
“卢…卢不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