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山心里虽然气得直冒烟,可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毕竟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家已经把南家给得罪了,现在要是再触怒北家,那池家可就真的要在这城里混不下去了,离灭门之灾估计也不远了。
“北少爷,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您要带走小鱼,那自然是没问题,我这儿也没啥事儿了,您忙您的,我就先退下了,您慢走啊。”池青山强颜欢笑,那副嘴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还得硬着头皮把这话说完。
池小鱼神色平静地目睹着池青山如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般渐渐远去,那模样让她心中泛起一丝不屑。
与此同时,警察们仿佛心有灵犀般适时撤离,将这儿的空间独留给他们二人。然而,池小鱼内心却远非表面这般平静,恰似深海之下暗潮涌动,汹涌澎湃。
北羽那冰冷刺骨的目光直直投射在池小鱼身上,令她浑身不自在。脸颊处鲜明的巴掌印此刻愈发醒目,嘴角因遭受重击而高高肿起。
池小鱼下意识地偏过头去,试图躲开北羽那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审视目光,像是一只受伤后本能躲避危险的小兽。
北羽的视线紧锁在池小鱼脸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上,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揪住,疼惜之感瞬间蔓延至全身。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缓缓朝着池小鱼那受伤的脸颊伸去,想要抚慰这伤痛。可就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南嘉被推的那一幕如鬼魅般闪现在脑海,愤怒之火瞬间将那一丝怜惜吞噬。
他猛地将半空中的手抽回,紧紧攥成一个拳头,心中暗自思忖:或许她挨打也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吧。
随后,北羽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拽住池小鱼的手臂,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手臂处传来的尖锐刺痛让池小鱼眉头紧皱,她却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是默默咬紧牙关,艰难地跟随着北羽的脚步。
待出了警察局,北羽仿若对待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物件,粗鲁地将池小鱼推进汽车里,而后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整个过程,他双唇紧闭,一言不发,车内的空气仿佛都被他的沉默与愤怒凝结成了一块厚重的坚冰。
随着汽车缓缓地刹住,车身轻微地晃了一下后便稳稳停住。北羽像是一刻都不想在这狭小空间里多待,“唰”地一下打开车门,那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然后大踏步下了车。池小鱼心里“咯噔”一下,也赶忙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跟着下了车。
来的路上,她满脑子都是浆糊,完全猜不透北羽要带她去什么地方。直到眼前这似曾相识又感觉有点变化的场景一出现,她才跟被雷劈了似的,瞬间明白了。
池小鱼疲惫的跟着北羽,就这么默默紧跟着上山,走的很慢,好像是北羽故意走这么慢的,想让她好好看看这儿的风景。
就这么晃晃悠悠的,也没觉着走了多久,他们就到半山腰了。这儿的风一吹过来,凉飕飕的,本应该挺舒服,可池小鱼心里头那团乱麻还是死死地揪着,一点都没被这风给吹散咯。
北羽就那样一直冷着张脸,仿佛周身都结着一层厚厚的冰。
从事情开始到现在,他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哪怕一秒,没有只言片语,没有丝毫关切的神情,就像她是个透明人,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这种深入骨髓的冷漠,如同一把钝刀,在她的心上慢慢地割扯着。相较南嘉妈妈那直白的打骂,这种冷暴力才更让她觉得痛苦不堪。
直到艰难地爬上山顶之后,北羽终于停下了那略显沉重的脚步。池小鱼紧跟其后,目光缓缓投向不远处的山崖。
这里,便是南嘉失足坠崖的地方。她心中充满疑惑与不安,不知道北羽为什么会带她来到这个令人心碎的地方。
池小鱼静静地凝视着那陡峭的山崖,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增添一丝勇气和安全感。
就在这时,北羽缓缓转过身来,他那如寒冰般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你为什么要推南嘉?”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池小鱼的心窝。一路上,北羽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内心的愤怒与痛苦被强行压抑着。
“我没推!”池小鱼急切地解释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和委屈。她真的没有推南嘉,可是如今所有的人似乎都认定了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他们纷纷指责她、怪罪她,一口咬定是她因为嫉妒心而丧心病狂地将南嘉推下了山崖。
然而,面对池小鱼声嘶力竭的辩解,北羽的反应却显得异常平淡和平静。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池小鱼,继续说道:“这儿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在,你不用再撒谎了。”
听到这话,池小鱼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极力想要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保持冷静。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再次辩解道:“我没撒谎,我已经说了无数次,也跟大家解释过无数次,真的不是我!”
北羽并未如狂风暴雨般激烈地追问下去,而是突然话锋一转,抛出另一个问题,犹如一把利剑直插要害:“当时我询问你南嘉是不是在这里时,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池小鱼瞬间愣住了,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片刻后,才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我并没有撒谎啊,当时她确实不在这里。”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继续欺骗于我?”北羽的声音冷若冰霜,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起来,他那张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也布满阴霾,阴沉得让人不敢直视。
池小鱼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让北羽相信自己所言非虚,但北羽显然不为所动,甚至还用充满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一步步缓慢而又坚定地朝她逼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