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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陛下没有错,是你的错!

周景昭醒后,周元熙与曲晴立马就赶了过去。

杨怀达与江停两人对视一眼,十分自觉的出了大殿。

两人沉默的看着天空,直到周元熙从中走了出来,这平静的氛围才被打破。

“江停……”周元熙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江停想安慰他,但最后只能温和的笑了下。

“那我先跟太子殿下走了”江停看着杨怀达说了一声,看见杨怀达点头后才跟上了周元熙的步伐。

杨怀达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马崇义的安排下歇息在了偏殿。

“马总管真是忙啊”

听见杨怀达的话,马崇义转过了身,疲惫的脸上一片坦荡。

“你不用担心我做什么小动作,我这孑然一身,只求圣上安稳”他的话语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这才略带恳求的开口:“若非要说私情,就只有那个侄儿了,若是可以,就请杨公照顾一下吧”

这话说的直白,算是在托孤了,杨怀达深深看着他,眼中划过一丝动容之色。

这家伙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利益不同的他们算不上朋友,可认识了如此多年,也还是会为对方感到惋惜。

“你快些去忙吧,陛下这里有我在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杨怀达并未回答他的请求,但马崇义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马崇义感激的笑了笑,再次离开,他的背影显得格外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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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周元熙害怕夜间宫中出了什么事,今日便没有回太子府,直接在东宫住下了。

江停虽然没有在周元熙的东宫留过宿,但周元熙很早之前就让人收拾了一间房间给她。

这会儿倒是不用专门去收拾准备了。

今天的周元熙很沉默,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让他感觉到了迷茫与惶恐,他看着江停,有些想与她交流但想到回来时母后对他说的话他又将话语吞下了肚子。

——元熙,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事都可以与别人说的,知道的多了,反而会害了她。

周元熙知道曲晴话语中说的人是谁,除了江停也没其他人了。

曲晴虽然待人温和,但他还是偶然撞见过她处理犯事的宫人的。

那是还年幼的时候,一个嬷嬷欺负他年纪小说话表示不清楚,一直克扣他的吃食,还在曲晴面前说他挑食。

后面要不是章嬷嬷无意间发现了,他恐怕还得受一段时间的苦。

后来,那个嬷嬷就被曲晴让人带下去处理了,因为好奇,他跟了上去,当时尚幼,他不理解那是在做什么,也没有害怕。

后面越长越大,他终于明白了,那也成了他的一块阴影。

所以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曲晴对江停动手。

江停看着他复杂的神色,开口询问他道:“怎么了?”

周元熙很勉强的扬起嘴角笑了下,话语没有丝毫的可信度。

“没什么……”他佯装无事的看着天空,“这都如此晚了,该休息了……”

江停看着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原因,按照周元熙与她的交情,若是该说的周元熙一定会说的。

“确实挺晚了,忙了一天了,也该休息了”她与周元熙告别,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思绪万千,直到听到公鸡打鸣,她才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

没睡多久,李福便来了,他轻轻叩动房门,试探的叫了一声。

“江停?你醒了吗?”

江停睡的很浅,他一说话她立马便醒了,揉了揉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疼痛的太阳穴。

昨天夜里她是直接穿着衣服睡得,这会儿起了身稍微整理了一下便打开了门。

李福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来了,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么快”嘀咕了一声,他才开始说明自己的来意,“太子殿下吩咐我来叫你一起去用早膳,一会儿还要去趟陛下那里……”

江停看了眼自己的衣裳,“那我不是还要换身衣服?”

李福扬起眉毛,声音中充满了得意,“我昨天晚上就料到了,早让人回去收拾了你的衣裳带来,怎么样?我还是很靠谱的吧?”

江停也与一样扬起眉头,看着他的模样,立马猜透了他心中所想,于是她十分配合的道:

“这儿太聪明了吧,多亏了你,不然我等会就麻烦了。”

李福哼了两声,两颗眼珠贼溜溜的转了起来。

“既然这样,你没什么表示吗?”他伸出手,一脸期待的看着江停。

江停笑容灿烂,笑眯眯的道:“想要奖赏?”

李福肯定点头,眼中都是渴望的神色。

江停扭头大跨步向前走,一边走还一边道:“殿下,太子殿下……”

李福先是一愣,随即一惊,连忙追赶上去,拉着江停的袖子,着急的道“你别叫啊,你别叫啊,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们这关系,我这是开玩笑的。”

他着急地说着,脸上尽是讨好祈求的神色,他这才刚刚与周元熙这个喜欢拉偏架的小太子处好了些关系,江停要是真与他说,他前面那些努力不就完了?

江停好笑的看着他,继续逗他道:“真的假的?不会是骗我的吧?李公公现在的面子可是大的很呢!”

虽说是玩笑话,但很多时候真话就是掺和在玩笑话中说出来的。

李福脸色更加慌张起来,抓着江停衣袖的手微微用力,指尖都因此而变白了。

“我没有,那是别人的事,我可还什么都没干!”

“还什么都没干?”江停敏锐的抓到了他话语中的猫腻,她停下步伐,好整以暇的看着李福,“你的意思是,你准备干什么只是没来得及?”

“怎么可能!我没有!”这会儿李福反而是看着冷静了不少,但李福自己都忘了,自己在紧张到极致的时候反而表现得冷静。

江停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她静静看着李福,话语冰冷。

“你自己看着办吧,做错了事,不用太子殿下动手,我会亲手弄死你”她拍了拍李福的肩膀,“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

李福深吸一口气,还想说什么,江停却自己抛下他离开了。

刚走到拐角她便看到了单手拿剑的卫靖远,两人打了个照面,卫靖远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沉声开口道:“太子殿下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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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总管,查出来了……”看着自己心腹那惶恐不安的神情马崇义却十分平静。

他呆坐在了软榻之上,想了很多,最后起身,平静的开口道:“将人带上,杂家想去探望一下太后娘娘……”

心腹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嗯了一声,下去安排了。

马崇义带的人并不多,甚至有些人都算不上自己的心腹,而是一些手脚尤为不干净,小心思格外多的人。

这些人被叫来都是一脸懵,叫他们来的人只说马崇义叫他们来的,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他们自然是疑惑不解的。

有几个人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离开,却被马崇义拦了下来。

“去哪儿?怎么还怕杂家吃了你们?”

这些人只能陪着笑,打着哈哈。

“哪儿能啊?我们这不是怕自己难堪重任,耽误了公公的事吗?”

其余人也连忙点头,但最后碍于马崇义的威势竟然没一个人成功离开。

一群人在疑惑不解,不安慌乱等各种情绪的带动下,终于来到了慈宁宫。

此刻的慈宁宫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原本守在慈宁宫的不少士兵也被周景昭用适应环境的理由调到了修建的新宫殿旁边。

看着安静甚至带着孤寂的慈宁宫,马崇义只觉得讽刺。

这座宏伟精美的宫殿中掩盖了太多秘密,这些秘密能杀人,而他就即将成为这秘密下的亡魂。

有人看见了他们,面容严肃的将他们拦了下来。

马崇义在这宫中执权多年,怎么可能会被他们这点小伎俩吓到,他笑了笑,未出声,他身后的爪牙们就将这些拦了下来。

其余人想要继续靠近,最后却碍于马崇义的凶名,加之想到如此慈宁宫古怪的氛围迟疑了,这一迟疑不要紧,直接将马崇义放了进去。

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后假模假样的开始往里面赶。

还不停吼着,“这里是慈宁宫,没有太后的允许不能随意进去!站住!站住!”

马崇义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径直来到慈宁宫深处,他终于看到了那端坐高位的太后钟季雅。

钟季雅眼神冰冷,看着他的眼神宛如毒蛇看待猎物。

“马崇义,你好大的狗胆啊,你可知道这儿是哪里?”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多年的浮浮沉沉,掌控权势让她颇具威严。

马崇义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自然知道,这儿不就慈宁宫吗?太后娘娘居住的慈宁宫,听闻您研究佛经多年,可知道残害丈夫与儿子的人会下第几层地狱啊?”

他的话直白就差挑明了说钟季雅了。

钟季雅眼神缩了下,虽然猜到了一些,但现在她才真的肯定,周景昭已经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了。

一种痛快的感觉传遍全身,接着的便是些许的慌张与……迷茫。

该下第几层地狱?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有想过。

她眼神一变,转而笑了起来。

“下地狱?若是先是那两人做错了呢?”她的笑容越发狠毒,“那下地狱的是他们!”

她的声音大了些,是鲜少有的情绪外露。

马崇义脸色有些难看,眼中有愤怒的情绪一闪而过。

“错?!”他冷笑一声,“太后娘娘真会评判啊!谁都有错!可那位母亲的儿子能有什么错,他勤勤恳恳多年,对母亲恭敬有礼从未有逾越的举动!他哪儿来的错误!太后娘娘莫不是年岁大了,脑子不清楚了!”

这么直接骂当朝太后,马崇义还真是史上第一人。

“啪”钟季雅被气的拍桌,她站起身,指着马崇义的手指都在颤抖:“马崇义!你!你大胆!”

“你信不信哀家让人打死你!”

马崇义不屑的一笑,再次抛出一颗炸药。

“太后娘娘啊,我这儿有一封鲁王殿下的信,你可要看看?”他声音欢快,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钟季雅的神色一变,坐了下来,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鲁王?鲁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这个做什么!莫不是想要拖延时间,让皇上来救你?”

“呵”她冷笑一声,“别想了,今日谁都救不了你,来人啊……”

下一秒她的话就被人打断了。

马崇义掏出那皱皱巴巴的信纸一步步朝着钟季雅走去。

“太后娘娘真的不想看看吗?这可是关于你的呢?”

钟季雅的神色变了变,手指蜷曲,好半晌才沙哑着声音开口:“给哀家呈上来……”

马崇义走近了钟季雅,他十分干脆的将信递给了钟季雅,在钟季雅越来越白的脸色下,猛的掏出一把匕首刺入了钟季雅的心脏处。

钟季雅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她惊恐的看着自己不断流血的伤口。

“你,你……你怎么敢的!”

她是真的没想到马崇义会突然来这一套。

马崇义哈哈大笑,他俯下身,眼中都是决绝与愤怒。

“你凭什么如此做,陛下何错之有!他何错之有!”他声音有些哽咽,“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差点害死了他!错的是他们,错的是你!陛下明明没有错!”

“你说什么爱周俊喆,说什么别人拆散了你们,可明明周俊喆告诉了你,你们有机会私奔,有机会逃走!是你贪慕虚荣,是你想要这荣华富贵,没有答应周俊喆,选择了嫁给先皇!明明错的是你!”

“是你自己接受不了自己的龌龊,所以你将一切错误都推到了别人身上!你真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