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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了木牌,老赵跑出院门,远远大喊:“纪冷!”

躺在树底下睡觉的纪冷一个激灵爬起来,赶紧跑过来:“公子,俺等了您一天了,您可出来了,没您领着,他们不让俺进去”

“唉,别提了,一堆倒霉事,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公子您说”

“你待会就去添香楼找云姐,啊,云姑,就说我让你去的,她会交待你怎么做”

纪冷有点傻:“又去?”

老赵从怀里掏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你收拾收拾,估计明天一早就要去趟西京,帮我接个人”

老赵嘀嘀咕咕的说了许久,除了自己的计划,关于柳如兰的身份并没有隐瞒,因为他信任纪冷,也只有纪冷可信

这件事,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做

纪冷听的一头冷汗,时不时点头,又时不时摇头,他从未去过西京,甚至东都都没怎么离开过,这么大的事,心里没底

“纪冷,我问你,能办到吗?”

纪冷抬起头看着赵玉书的眼睛,终于狠狠的点了点头:“公子放心,破了俺这条命不要,也必然把如,也必然把小姐安全接到东都”

赵玉书笑了:“没那么严重,全程走官道,该雇人雇人,该打点打点,我相信云姑都安排好了,你听她吩咐就是,这两张银票你拿着,放心用,剩下的回头给我送来”

“嗯,俺这就去,公子等俺好消息”

送走纪冷,赵玉书长出一口气,正准备回书院,扭头看见书院门口墙角蹲着一个奇怪的年轻人

此人一身白袍,相貌俊朗,偏生手上即不拿折扇也不佩剑,反而端着一根烟杆眯着眼吞云吐雾,更夸张的是头上没有带发簪,而是插了一朵无比鲜艳的大红花,说不出的风骚与欠揍

风骚男似乎发现老赵在看自己,拿起烟杆举了举:“来一口?”

老赵犹豫了一下,自己虽然没有烟瘾,但前世偶尔也是抽的,穿越之后就没机会碰烟了

看风骚男如此享受的样子,实在有点忍不住

于是老赵走了过去,跟风骚男蹲在一起,活脱脱两个流浪汉

风骚男拿袖口擦了擦烟嘴递了过去,老赵也不嫌弃,接过来狠狠抽了一口,眯着眼吐出一个个烟圈

风骚男眼睛一亮:“这个好玩啊,教教我”

“好啊”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不多时一烟锅烟叶抽了个干净,老赵意犹未尽:“再来一锅”

风骚男摇了摇头:“不行啊,师父定下的规矩,一天一锅”

“哦,那我明天再来”

风骚男一愣,哈哈大笑:“果然不要脸,我这烟如何?”

“跟我之前抽的差点”

“吹,拿来试试”

“没了,等我想起来怎么做,给你搞一根”

一阵鼓声传来,书院要闭门了

赵玉书站起身,揉了揉蹲的有点发酸的腿:“我得走了,兄台哪日有空,我请你去添香楼吃饭”

风骚男咧嘴一笑:“好啊,早就想去了,一直不敢,有你当借口就没问题了”

赵玉书觉得此人的话有些奇怪,拱了拱手,走回了书院

月上中天,书院大门缓缓打开,温祭酒走了出来,看向墙角蹲着的风骚男,冷哼一声

风骚男拍拍腿站起身:“小婿见过岳父”

温祭酒斜了他一眼:“他如何?”

“有点意思”

“让老二和老四去试他,是你的意思?”

“正是”

“我只是让他走走那条路,你师父知道你直接给他挑了个新徒弟吗?”

“不知道,不过师父肯定乐意”

“哦?说来听听”

“老四试他时,此人步法奇怪,最后下意识的指法也很奇怪,让小婿想起一个人”

“谁?”

“东都探云手,玉鼠”

温祭酒沉默了片刻:“我记得他死了”

“从福王府的消息来看,是死了,没有活着的可能”

“那赵玉书?”

“不是玉鼠,所以才有意思”

温祭酒摆了摆手:“走吧”

风骚男,或者说大师兄,将头上的花摘下来,随手一扔,顿时漫天花瓣纷飞

花瓣落尽,一辆漆黑马车凭空出现,可并无骏马

温祭酒登上马车,大师兄坐在御手座上,烟杆轻轻敲了马车一下,马车凭空而散,化作一堆花瓣消失不见

洛水南岸,与皇城隔岸相对的,是城中官员富商集中地,无论是卫生还是治安都是东都最好的,在全城都放开了宵禁的时候,这里却显得极为冷清,因为根本不允许游人靠近

而在其中一座豪宅中,一干下人仆役被驱赶的早早回屋蹲着,连门房都被勒令不准出门,整座豪宅静如鬼蜮

只有一座二层小楼隐隐约约透出灯火

两排太师椅相对而放,几乎每个座椅上都已经坐人,只有最为上首的一张还空着

一个衣着华丽锦缎的胖子正来回踱步,显得极为焦急

如果赵玉书在这里,肯定能惊讶的发现,这几个人里,竟然有好几个自己的老熟人

王府三客卿中的大和尚,张洪这个便宜老舅,以及添香楼老板云姑

一阵风吹过,除了胖子外,所有人同时看向窗外,只见一片片花瓣落入院中,一辆无马黑车悄然浮现

下一刻,周人尚未来得及回头,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温祭酒和大师兄缓步上楼

几乎所有人都瞳孔微缩,有人甚至青筋暴露,眼神带着几分警惕和忌惮的看向温祭酒,后面那个年轻人

“老沈,久等了”,温祭酒笑呵呵的走上前拱了拱手,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上首的空位,大师兄随即向后一步,站在温祭酒身后

被称为老沈的胖子急忙行礼:“若非事态实在紧急,怎敢劳祭酒大驾”,说完看了看祭酒背后侍立的大师兄,就要招呼唯一有资格伺候的老仆再搬一个椅子

温祭酒抬手:“后辈就该站着”

老沈犹豫了一下,心说您这后辈辈分是低,但论修为的话,他不坐,这里有谁够资格坐?

“说正事吧老沈”,温祭酒轻飘飘一句话,将话题扯了过去

老沈应了一声,走到中间:“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诸位都是我沈大宝的朋友,也都是咱东都有头有脸的人物,诸位知道,老夫年轻时只顾着赚钱,只想着把汇宝大商做大,没少使些阴损手段,可能老天爷看不下去,连续六个孩子都夭折,老夫从此行善积德,才有了七星这棵独苗”

原来这胖子,就是富可敌国的汇宝大商老板

沈老板叹了口气:“七星长大了,我就秘密派他去西京,跟着西京大掌柜学习两年,前几日,便是学成归来的日子,最后一次下人报信,离西门只有十里,正在一个茶寮歇脚”

“可谁知,就是这十里,七星竟能被人掳了去,老夫用尽手段,也未能找到七星下落,不得已,只得请诸位援手”

赵玉书可能永远想不到,当初自己刚刚逃出生天,请自己喝了三碗茶的公子,就是天下首富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