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卫东还是被迫接受了春妮的邀约,去了县里的春妮饭店当了个厨子。
二赖子也成功进了适春的保安队。
额,他还挺如鱼得水的,适春哪里有违规操作,他一准儿抓个正着。
别人问,他怎么这么能呢!
他也不害臊,大大方方的,流里流气地回:“没办法,经验丰富啊!”
春妮跟杨安章从县城到狮子山村都走了一遍,把该解决的都解决了,该处理的也都处理了!
两人欢欢喜喜准备请小道士看一个黄道吉日好开工,这边就出了事。
狮子山村有处地方确实是扩宽不了,必须改道。其他地方改道都没用上良田,就这处,要占用一个杨氏二大爷家的两分田。
杨安章本来去跟那二大爷的儿子杨邦林说清楚了的,也谈好了补偿金。
杨邦林把钱都收好了,只是突然得了一大笔钱,他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这让他老汉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
在对孙子再三逼问下,他才知道自个儿把地给卖了!
这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不得了了!
这二大爷就站路上把适春的拖拉机给堵了。他也不说话,静静地坐在马路中间,恶狠狠地盯着苟富贵。
苟富贵才来狮子山不久,还真不认识这二大爷。他还天真的以为二大爷要搭顺风车。
“大爷,是不是去村里,要不要我捎上你一程?”
“哼。”二大爷冷哼一声,低声骂了句啥子,就傲娇得转开了头。
苟富贵也知道事情不对了。他想回适春找人来帮忙,可是拖拉机上东西可不少。要是他走了。有人把货物抢了,杀了他也赔不起。
他就坐在拖拉机上,左瞧瞧右看看,坐立难安,这个时候刚好是中午饭点,根本没有人路过这儿啊!
“大爷,你是不是遇上了啥难处?”
二大爷还不出声,他是准备打持久战了。
“呜呜呜呜呜呜……”小伙子绝望之下竟然哭了出来。
“你这大爷,好不讲理。我都跟你说了。让你免费搭车你不搭。坐在中间也不挪地,呜呜呜呜呜,你再不走,我这车货就要迟了,赶不上火车啦!这可是我第一天送货,就遇上这么倒霉的事,呜呜呜呜,白经理一定要扣我工资。呜呜呜呜呜……”
苟富贵边哭边喊,看起来可怜极了。
二大爷……
他有点儿心虚算怎么回事?
“莫哭了!”二大爷实在受不了苟富贵那哭唧唧的劲儿,吼道:“你tm是个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知不知道啊!”
苟富贵哭声暂停,回了一句:“我不知道啊!”
“你是有娘生没娘养啊!”
“对的啊,你咋知道。”苟富贵睁着雾茫茫的眼睛看着二大爷。
二大爷绝倒!
他知不知道他在骂人啊!
“呜呜,我娘生我的时候就死掉了!我真没娘养。呜呜呜呜,我没娘养并不是说我没娘,不,我是没娘,没亲娘,我有后娘。呜呜呜呜呜呜……”
二大爷眉头紧皱,唇线也抿得很直。
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怎么遇到这么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
“当年,也就是我年轻的时候,为这条马路出过力挑过土,你现在想过,就留下过路费吧!”二大爷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既然适春要让他不好过,他就天天来要钱,让那谁也好过!
苟富贵一愣,仿佛没听到二大爷的话,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呜呜呜,大爷啊!你不知道啊,我爸在我刚出去的时候对我多好啊!亲自给我把尿洗尿戒子,亲自喂我喝米汤。呜呜呜。可是我才几个月大,他就改嫁了!呜呜呜呜,不是改嫁,是二嫁了!”
二大爷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不要听,他不要听,他不要听。
md,他才几个月大,不是他爸把屎把尿,他还能自己动手不成!
这天棒娃儿啊!
咦,他怎么就听进去了啊!
他不听!
“呜呜呜,大爷,你不知道,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啊!我命好苦啊!”苟富贵又唱起了歌。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刚出生啊!死了爹娘啊!……”
二大爷生无可恋,他的脚都麻了,这娃儿还在唱啊!
终于,苟富贵唱完了歌,又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后娘啊!不给我吃,不给我穿,虐待我啊!我几岁的时候就去翻垃圾桶找吃的了,衣服也是我姨婆送的,要是没得我姨婆,我怕是早就死了。可是我姨婆家里也困难了,帮不了我太多。我好歹也算是长大了。但我营养不良啊!大爷,你猜我几岁了!?”
二大爷被带偏了,立马问道:“几岁啊!这身板,是不是没满15岁。你这是童工啊!春妮既然雇佣童工做活,黑心资本家呀!”他突然又想到了弄垮适春的好办法了,这上天递给他的把柄,不要白不要!
哈哈哈哈哈!
“走,大爷带你去县政府,告适春去。”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那是兴奋的。
苟富贵明显愣了一下,又连连摆手。
“呜呜呜呜呜呜,我咋可能才十五哦!我明明就是十八了!大爷,你是不是年纪太大,老眼昏花啦!”
还没满五十,自认为还是个中年人的二大爷凌乱了!
他这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杨厂长说,我这是营养不良,多吃点鸡蛋就不起来了!呜呜呜呜呜呜,我真是命不好啊!你看我这脚杆瘦得像根竹竿一样。我悄悄跟你说,就因为我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我小兄弟都比别个的要小,大爷,你要不要看看啊!”
“别别,我自个儿有,就不看你的了。”他忙推拒。
二大爷欲哭无泪。他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他本来想给适春一点点颜色瞧瞧,没料到遇见了个愣头青,活生生把他的染坊砸了。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