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魏三神色匆忙地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带着风,脸上满是忧虑。一进门,他就利落地摘下军帽,随手交给了一旁的卫兵。
“怎么样了,补给送上去了吗?”魏三的声音急切,眼神中透着焦虑。
张炳芳情绪有些激动,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还没有。日军的兵力多出了一个师团的预备队,他们就像一道严密的封锁网,完全切断了我们对攻进去部队的补给。”
政委启明也焦急地说道:“是啊,军长,现在根据各部队汇报过来的情报,弹药消耗情况暂时还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是汽柴油已经见底了。那些装甲车辆和各种装备没有燃料,就跟一堆废铁没什么两样,这对我们的作战能力影响太大了。”
魏三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近墙上挂着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的各个标记间游移,仿佛要从这错综复杂的战局中找到一丝破局的线索。
张炳芳接着说道:“我们现在的补给是由货船经南浦入大同江,然后进入江南镇的转运基地,再在那里进行分发配发补给。
这原本是一条比较顺畅的补给线路,可现在却被日军给掐断了。”
说着,他在地图上指了一下标记的位置,那是江南郡的转运基地。
接着,他的神情更加凝重了,“目前日军在万景台布置了大约两个炮兵大队的兵力,就像两只隐藏在暗处的恶狼。
我们也请求了空军侦查,可是并未发现日军踪迹,他们肯定是做了很严密的伪装。
这样一来,船运基本就没有希望了,只要船一出现,就会成为日军炮火的活靶子。”
魏三此时也感觉头疼不已,他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果断地说道:“先命令各部队,所有装甲车辆退回清军防线,把它们当作移动火力点。
这样既能节省燃料,又能在防御中发挥作用。同时,请求空军派出运输机低空投送弹药等物资,虽然这可能会面临一些风险,但目前也只能先这样做,暂时缓解部队的作战压力。”
“是。”一个作战参谋迅速拿起笔,将命令记录下来,然后递给张炳芳签字。
“老张,轻型旅炮营不是在头老岛吗?”魏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
“是,可是由于缺乏目标参数,炮营也没办法发挥作用啊。”张炳芳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沮丧。
“命令第二特战小队迅速前往头老岛与炮营会合,想办法渡江。明天,我一定要打通这条运输线。”
魏三紧紧握着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眼神中透着坚定的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运输线被打通后的景象。
整个军部弥漫着紧张而又充满斗志的气氛,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准备着。
反观战场之上,随着军部命令的下达,各个装步连立刻忙碌起来,迅速而有序地开始行动。
在清军的积极配合下,士兵们奋力挖起巨大的掩体。一锹锹泥土被挖起,飞扬在空中,又纷纷落下。
装甲车缓缓地开入刚刚挖好的掩体之中,只露出顶层的炮塔,那黑洞洞的炮口如同一只只警惕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的战场。
玄武门的重装旅这边也在紧张地进行着相同的部署。程万古神情严肃,目光坚定地指挥着部队。
他命令坦一连和装步一连协同清军防守第一堡垒,每一个士兵都严阵以待,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
坦二连和装步二连则负责协防第二堡垒,士兵们在堡垒中穿梭,搬运着弹药,检查着武器装备,确保防御工事的万无一失。
并且,程万古审时度势,建议奉军统领放弃已经失去了防守能力的第三、第四和第五堡垒。
他站在地图前,手指着那些标记的堡垒位置,冷静地分析着战局:“这些堡垒如今已千疮百孔,继续防守只会徒增伤亡,我们应当收拢兵力,加强牡丹峰和玄武门这两处关键位置的防守。”
奉军统领左宝贵听后,沉思片刻,觉得程万古的建议十分合理,便采纳了他的意见。
从凌晨大战开始的那一刻起,平壤城内的总统领衙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信息枢纽,各处战场的战报如同涓涓细流,不断地汇聚而来。
战报传递员们在衙门里进进出出,脚步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大战的紧张与疲惫。
而总统领叶志超大人,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到得知吕宋军队前来支援,那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逐渐恢复了自己那高高在上的做派。
“总统领大人,您看现已到下午,各战场也停了火,是不是咱们去见一下吕宋部队的统领,表达一下谢意。”
一个文官小心翼翼地双手作揖,轻声说道。
叶志超斜着眼睛看了一下这个文官,眼神中带着不屑,冷哼一声道:“哼,谢,我且问你,谢从何来。”
这个文官立刻听出了叶志超话里的不悦,心中一紧,急忙解释道:“下官看吕宋部队前来增援我军防守平壤,心里感觉适当的应该感谢一下。毕竟他们的到来,也为我们减轻了不少压力。”
叶志超又是冷哼了一声:“哼,他朝鲜国王李熙已经发布国书,脱离了我大清藩属,依附了吕宋。
要谢,也是他吕宋的统领过来谢我们,是我们在帮他们。在这平壤城中,我们大清的军队才是主力,他们不过是来辅助的。”
“是,是,大人所言极是,下官愚昧。”文官慌张地说着,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还不忘用袖口擦拭着,生怕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统领。
“传令下去,今夜戌时全军由七星门、静海门出城,撤出平壤,取道义州。”
叶志超说完,不耐烦地甩了下衣袖,大步走向后堂,全然不顾身后一众官员惊愕的表情。
一众官员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虽然对这个决定感到困惑和无奈,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好吩咐传令兵前去传达这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命令。
整个总统领衙门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之中,仿佛一场新的变数即将在这平壤城中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