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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激战,再加上连续两场手术,朱琳泽已是疲惫不堪,几乎到了虚脱的边缘。

回到船长室,他本想稍作休息,但突然想起物资盘点的事情。虽然娘舅已经去处理其他物资的盘点,但这船长室却还未曾检查过。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挣扎着起身,开始探寻战利品。

船长室是一个宽敞的套间,外间既作为书房和卧室,又兼做指挥室。而里间的门上则挂着一把锁,朱琳泽从未进去过。

在屋内翻找一阵没有找到钥匙,他又让张豹去外面取来了那船长被扒下来的衣物。

摸索之间,在那质地上乘的衣服上摸到了一块精致的徽章,徽章全金打造,上面雕刻着一只威风凛凛地雄鹰,雄鹰站在仙人柱上,嘴中叼着猎物,鹰视狼顾霸气侧漏。

“家族徽章,好东西。”朱琳泽面带喜色,这东西就和东方的身份腰牌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收了徽章,朱琳泽摸索一阵果然找到了钥匙。

打开铜锁推开门,朱琳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房间内两侧堆满了古色古香的木箱子,而中央的刀架和墙壁上则挂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刀刃,每一件都散发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这种兵刃朱琳泽太熟悉了,那就是被称为世界三大名刃之一的“马来克力士”。

克力士是出自东南亚的一种不对称波形短刃,样式像蛇,特殊的刃型不但易于刺入,更能造成又深又宽的大面积创口,效果堪比后世的三棱军刺。

传统的克力士全部由陨铁打造,锻造困难工序复杂,别的不说,光反复锤锻入火就要500次左右,刃上的夹层钢有600层之多。

由于材料稀少,锻造技术又在近代失传,在后世,一把顶级的马来克力士可以拍卖出近千万的天价。

上辈子的朱琳泽在暴富后也收藏了不少军刀,却因没能弄到一把顶级的克力士短刃而遗憾。

可此时,刀架上墙壁上挂着的克力士怕不是有百把之多。

朱琳泽就像是掉进了米缸的老鼠,喉咙涌动间快步上前挑了一把端详起来。

此刃刀柄为蛇神那伽,雕刻着繁复的鳞纹,独特的船型吞口栩栩如生,鞘身由镂空高浮雕铜皮包裹,各种卷花与鸟类,细节精致繁复。

刀身出鞘,犹如黑蟒出洞,长约三十公分的刃长曲折波数竟然达到了十三道。

粗糙的陨铁刃面透着充满动感的叶脉纹,阳光从气孔照射其上,竟然没有丝毫反光,犹如照入了一湾深潭。

拿刀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腥味迎面扑来,朱琳泽忍不住面色一喜:

“毒刃!”

克力士由于刃身粗糙,孔隙很多,一旦淬毒,能使毒性几十年不变质。

也因为如此,后世流传的毒刃极其少见,一是收藏有危险性,二是好用的武器大多泯灭于战斗和厮杀之中,不会被人束之高阁收藏起来。

朱琳泽之所以兴奋,不仅仅是克力士的经济价值,更是其实用价值。

虽然是蛇形刃,可由于其特殊的材料和锻造工艺,切割劈砍不在话下,更因为其穿透性能的突出而深受爱刀之人的青睐。

把所有克力士都检查了一遍,发现全是带着陨石云纹的上品,只不过只有七把毒刃。

对朱琳泽来说,这其实是好事。

因为军刀对特战队员来说不仅是刺杀的武器,也是野外求生的工具,如果全是毒刃,这打个野猪,杀条鱼啥的都没法吃了。

“108把,这船长还真是能敛财啊。”朱琳泽开心之余忍不住感叹,就算这个时代,一把陨铁打造的上等克力士也绝不会便宜。

拔出自己腰间的肋拆和一把克力士做了对砍测试,结果不出意料,克力士毫发无损,肋差已断为两节。

朱琳泽满心喜悦地挑了把善神巴龙首的作为主刀斜挂在胸前,一把蛇神那伽首的毒刃作为副刀绑在了腿上后,又开始翻起其他的箱子。

第一箱打开,反射的银光晃得他眼睛一眯,映入眼帘的全是银币。

这种印着盾牌徽章的银币呈不规则的圆形,仔细端详还能看到人工打磨的痕迹。

西班牙盾辉银元……朱琳泽瞳孔顿时放大,他忍不住把剩下的九个箱子全部打开。

结果,所有的大箱子无一例外,全是银元。

看着那成年人蜷缩起来都能躲进去的箱子,朱琳泽倒吸了口凉气,这的有多少银元啊。

看着满屋的银光灿灿,朱琳泽满脑子都是疑惑:西班牙人不是拉着白银到马尼拉买货的吗,怎么还带着这么多白银返回?

带着疑惑,朱琳泽又在房间里查找起来,最后在墙壁的暗格中找到了一个带锁的小箱子。

朱琳泽已经懒得去找钥匙,拔出克力士一撬,铜锁应声断裂,可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并没有什么宝石、黄金之类的值钱玩意儿,呈现在面前的只有几张纸质的票据。

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些票据有四张是契约,最后一张是订单。

契约的内容大体上是出资人投资,让加斯帕尔帮着走私,最后支付30%的分润。

怪不得要藏得这么严实,原来是打着为王室贸易的名号,谋取私利,真他娘的是个人才……朱琳泽忍不住感慨。

这些契约中投资都是大手笔,最少的一份十万比索,最多的一份三十五万比索,总共80万比索。

从原主的记忆中朱琳泽知道,一比索就是一块银元,五块银元相当于四两银子。

也就是说加斯帕尔跑一趟马尼拉,可以获利24万比索,差不多20万两白银。

抬头看着那十个大箱子,朱琳泽反而更加困惑了,这么多白银绝对不止24万比索,说80万还差不多。

可加斯帕尔拿着金主的钱没去马尼拉进货,反而全留下来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进不到货,物归原主?不可能啊!

朱琳泽越想越迷糊,索性不想,打开了那张订单。

当看到订单内容时,朱琳泽愣住了,他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单词“beretta!”

在上辈子,他最喜欢用的那支泊莱塔m9A1手枪上面就刻着beretta,这是意大利军火制造商泊莱塔公司的名字。

朱琳泽知道泊莱塔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家族企业,可没想到400年前已经存在。

在看完订单的内容,才搞明白,这是一张军火订单,不仅购买了整条燧发枪的生产线,还有六千支燧发枪和配套的弹药。

原来白银是买军火用的,可这货要这么多军火干嘛,难道打算从西班牙独立出去,自己建国?

突然联想到此次的帆船带了数量不菲的陶瓷工匠、纺织女工、高等造船工匠,朱琳泽似乎明白了什么。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了张顺慈的声音:

“殿下,物资和人员情况盘点清楚了,下官要和你商量一下。”

收回思绪,开了门,看到张顺慈和乙雅安前后脚走了进来。

见到朱琳泽穿着撕了袖子的长褂,胸口还斜别着短刃,张顺慈愣了一下,不过也没说什么,躬身行礼:

“下官参见殿下!”

手里托着一套新衣的乙雅安见状也要行礼,却是被朱琳泽摆手打断:

“娘舅,雅安姐,你们这是做什么,又没有外人。”

“殿下,礼不可废。”张顺慈站直身子,表情变得严肃:

“如今殿下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人人对殿下都要有敬畏之心。

所谓无礼则无敬畏,无敬畏则无秩序,殿下万万不可随意。”

朱琳泽请两位坐下,随即笑道:

“娘舅的话有道理,不过该敬畏的不是我,而是规矩,这也是我随后要和你们商量的事情。”

“殿下,人靠衣裳马靠鞍,张大人也是一番苦心。”穿着紫色罗裙的乙雅安把一套新衣放在了旁边的桌案上,柔声说道:

“这是姐妹们赶制出来的,若是不合身,民女让她们去改。”

朱琳泽这才注意到梳妆打扮后的乙雅安竟是个姿色绝美的女子。

她看上去约莫三十岁的年纪,容貌秀丽,身材浮凸,言谈举止间透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和事业女性的庄重。

见外甥盯着乙雅安,张顺慈轻咳两声,开口道:

“殿下,还是把衣服换上吧。”

“雅安姐真漂亮啊。”说着朱琳泽还向张顺慈挤了挤眼,那意思仿佛是说‘娘舅,要不要考虑一下。‘

为了照顾朱琳泽,张顺慈三十几岁了还是光棍一条,他也有想过娶妻生子,可怕成了家庭就冷落了外甥,所以至今还是单身。

“臭小子,你……”

“哈哈,”朱琳泽及时地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张顺慈,又拿起新衣看了看,随即问道:

“这是姐妹们缝制的?”

乙雅安俏脸微红,可还是落落大方地点了点头:

“时间仓促,绣工粗糙,让殿下见笑了。”

看着绣着金丝袖边的靛青云纹长袍,朱琳泽忍不住感叹做工之精细,手艺高超。

放下长袍,想了想,朱琳泽看向乙雅安问道:

“雅安姐,如果给出衣服样式,是不是都能做出来?”

听到这话,乙雅安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还是点头:

“只要款式不是过于复杂,应该可以。”

见乙雅安眼神有些黯淡,朱琳泽摆了摆手:

“雅安姐不要误会,这衣服很好,我肯定会穿。

只不过这海上风大浪大,加上后续要体能训练,穿长袍施展不开,所以想让姐姐为我再做几套劲装。”

闻言,乙雅安这才展颜一笑:

“这船上有丝、棉各500箱,每箱装有缎、纱、棉布各250匹,只要殿下愿意,要做多少都行。”

张顺慈皱了皱眉,不解问道:

“殿下,你说后续要进行体……体什么?”

“体能训练。”朱琳泽想了想解释道:

“就是习武操练。现在的我太弱了,昨夜要不是有帮手和傅先生,恐怕不死也会重伤。”

张顺慈这才想起了外甥奇怪的说话方式和反常的武艺水准,顾不得乙雅安在旁边,直接问道:

“殿下,你何时有了如此了不得的武艺,娘舅怎么一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