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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琳泽以手扶额,顿时感到脑仁疼。

现在他的个头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加上身子单薄,就算桅杆很滑,借助手里的肋拆,也有把握爬上去。

谁知道这憨大熊自告奋勇,他还没来得及阻止,这货的身子已经卡到了洞口。

米雨真赶紧凑到洞口往下张望,只看见一对死鱼眼带着悲愤和不甘正在往下出溜。

“噗嗤!”米雨真没忍住,笑喷了出来,肩膀耸动间扭头无奈道:

“那吃货身子沉,没法子。”

看到眼前的情形,朱琳泽从冷秉那里要过了一捆绳子套在身上:

“我先上,你们若是能上最好,若不能就等我放绳子下来拉你们,记住,不要出声。”

冷秉两人也想进一步看看朱琳泽的身手,没有说话,站到了一边。

只见朱琳泽身形一闪,到了洞口前猫腰轻跺地板,身形就飞了出去。

“啪,”的一声轻响,朱琳泽抱住了桅杆。

可能是长年风帆流下海水的缘故,桅杆又湿又滑,抱住时还有些黏糊糊的感觉。

朱琳泽双臂扣紧桅杆,双脚夹紧,犹如躬身的狸猫挂在了桅杆上,稍微感受了一下摩擦力的大小,顿时心里有了计较。

他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往上一蹿,就拔高了半尺。

哎,力量还是太弱了,朱琳泽内心叹息,可手脚却没有停,就这么一蹬一蹿爬了上去。

甲板下的桅杆并不算高,差不多二十米左右,数分钟后他就从吊架和桅杆中间的缝隙钻了进去,翻身上了吊架台。

甩了甩略微有些发麻的腿脚,朱琳泽向四周打量起来。

这吊架台就像后世工地上简易电梯,不同的是中间有根桅杆,而且这吊架是通过人力绞盘驱动的。

头顶隔空一米是镂空的甲板,月光从孔洞播撒进来,落在吊架台呈现出一片斑驳的光点。

朱琳泽没有迟疑,继续顺着桅杆往上爬,在头距离镂空甲板只有十公分时停住。

此时甲板外传来哗哗的波涛声和风帆鼓荡的声音,一股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在充满腐臭和屎尿味的船舱里待了两个月,这并不好闻的海腥味却让朱琳泽有了醉氧的感觉。

在发现外面没有异常动静之后,他才仔细观察起这镂空的甲板来。

这甲板有点像中间留了个洞的枷,是往两边掀开的。

每片枷长四米,宽两米,两片夹在一起,套住了桅杆。

这么沉的甲板,朱泽琳根本没办法推开,最可恨的是,两片枷之间还上了锁。

由于枷和桅杆之间的缝隙要比下面的吊架台的缝隙窄了不少,约莫巴掌宽,根本钻不过去。

朱琳泽回到吊架台,盯着那缝隙开始想办法。

就在这时,冷秉那老长的马脸从吊架台和桅杆间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几秒后,他就苦着脸,带着求救的眼神看向朱林泽,压低嗓音轻声道:

“卡,卡住了。”

真不愧是兄弟啊,刚才卡一个,现在又一个,朱琳泽无力吐槽,只能上前帮忙。

可这货的肩膀太宽,就像后世的游泳运动员,根本拔不出来。

“用……用刻刀。”冷秉满头大汗,两只手死死扒住吊架台内侧的边缘,身子却是在吊架台下晃来荡去。

朱琳泽恍然,那刻刀锋利无比,既然能在三寸厚的木墙上开洞,自然能够把这吊架台中间的洞变大,另外,头顶的缝隙也能这么扩大。

他不再迟疑,掏出刻刀就开始凿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刻刀是什么材质,锋利程度居然不亚于他上辈子喜欢的瑞士K57双刃军刀。

俄倾,费了一番功夫的朱琳泽终于扩大了洞口,把冷秉拉了上去,而此时,已经快要虚脱的米雨真也从下面钻了出来。

此刻的他满头满脸的木头碎屑,幽怨得像个小媳妇。

朱琳泽指了指头顶木枷和桅杆之间的缝隙,把刻刀递给了冷秉,随之不再说话,盘膝而坐,开始运起气来。

既然队友上来了,自然是要保存体力,为后面的战斗养精蓄锐。

冷秉也没怨言,接过刻刀观察了片刻,随即看向米雨真,打手势比划着。

接着,身高约有一米八的冷秉把米雨真扛在了肩上,由米雨真去扩大上面的缺口。

半晌,在中途歇了三次之后,头顶的缝隙终于扩大到足够过人的尺度,米雨真率先爬了出去,接下来是朱琳泽和冷秉。

这天井只有在船靠岸或者离岸装卸货物的时候才会启用,航行中,几乎没人关注,上到甲板后,和计划预料的一样,这周围无人看守。

趁着安全,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祖天翰拽了上来,正要歇口气,冷秉却发现朱琳泽双眼喷火,盯着后桅的方向钉在了原地。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后桅的横梁上倒挂着十几个赤条条的汉子,在月光下的风中晃荡,隐隐还能看见他们的浑身已被抽得血肉模糊,殷红一片。

米雨真下意识地就要摸过去,却被朱琳泽一把按住,他往上指了指,压低嗓音说道:

“都等着。”

说着,朱琳泽把肋拆咬在嘴里,就开始攀爬眼前的主桅。

此时,冷秉几人才发现三根桅杆上都有了望台,隐隐能看见里面有士兵。

米雨真冷汗直冒,感到一阵后怕,在看向朱琳泽那攀爬的身影时,眼里带着钦佩和莫名的感激。

甲板之上的桅杆就好爬多了,因为有绳梯。

眨眼间,朱琳泽就爬了三十多米,来到了望台下。

探头看了一眼,此时的了望台里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士兵,一人坐在地上,已经发出了微微的鼾声,另一个背靠桅杆,拄着火绳枪,小鸡啄米似地随着帆船的颠簸,有节奏地点着头。

朱琳泽悄无声息地上了了望台,左手一把捂住了那个站立士兵的口鼻,右手的肋差在他脖子上用力一拉,瞬间隔断了颈部大动脉和气管。

热乎乎的鲜血犹如喷泉一般从士兵的脖子处喷洒了出来,大部分被朱琳泽的左手挡住,但一些血滴还是飞溅到了另一个士兵的脸上。

那士兵慵懒地舔了舔嘴角,似乎是对鲜血味道的敏感,他猛地惊醒,张开嘴巴就要喊,一把肋差却是从他的口中捅了进去,瞬间把他钉死在哨塔的围栏上。

士兵捂着脖子双脚蹬了几下,头一歪就没了气息。

朱琳泽摆好两个士兵的尸体正要起身,却是无意间踩到了件东西,他拿起一看,居然是把西方重弩(十字弓)。

熟知军事历史的朱泽琳知道,十七世纪初,正处于西方军事革命的前夕,火绳枪已经普及,燧发枪刚刚量装军队,冷兵器正在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可这并不包括远距离杀伤武器——重弩。

眼前的这张长约一米的重弩属于绞盘钢臂弩,普通士兵依靠臂力无法开弦,必须依靠带有摇臂的绞盘才能拉开。

这种弩射程200米,能破铠甲和锁子甲,虽然装填速度较慢,每分钟只能射击一两发,可由于其造价低廉、威力巨大和射击精准,一直到了十八世纪初期,依然在欧洲战场上普遍使用。

朱琳泽眼中闪过喜色,这玩意儿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消音手枪,是暗杀偷袭的绝对利器。

他在地上又摸索了一阵,在那个被钉死在栅栏上的士兵背后找到了一个挎包,里面有带着摇把的开弦绞盘,一支望远镜和七八支弩箭。

做完这一切的朱琳泽并没有马上下了望台,而是带起西班牙士兵的勃艮第铁盔,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来。

前桅和后桅了望台上的哨兵和主桅的哨兵如出一辙,都在打瞌睡。

想想也能理解,帆船刚刚驶入安全航段,加上现在又是凌晨,身心松懈才是常态。

向下望去,艏楼和艉楼两个地方有光线,其他地方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这船的艉楼比艏楼高上不少,船面之上有三层。

第一层是平台,船舷两侧架着火炮和弩车,六个士兵围成一圈坐在甲板上,正在喝酒。

第二层是阁楼,里面亮着灯,房间的门口有两个披甲执锐的岗哨,此处应该就是指挥官的所在。

第三层是操控台,上面有两人。一人坐在甲板上,不知道把玩着什么。另一个是舵手,正操控着舵柄,维持着船的航行方向。

艏楼只有两层,上了露天楼梯后就是小屋,里面亮着灯,门口无人把守,应该就是厕所的所在。

虽然明面上只有十四个人,了望台上四个,下面十个,可这些人除了操作船舵的两人有视野盲区,其他人都在彼此的视线之内,只要一处弄出动静,立刻就会炸窝。

难道要蹲到厕所边守株待兔……看着那些被倒吊着的汉子,身上还在往下滴血,朱琳泽心里一阵纠结,他能等,可那些人却等不了。

“有点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