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过去，金尾人鱼手掌很白，隐隐都能看见血管，指间有蹼，很薄，给人一种用力撕就能撕开的错觉，贴在玻璃壁，靠近小人鱼。
身体滚烫，意识模糊，说不出话，连低频求救也无法做到，大概是身为同类，能感知到对方的生命流逝。
小人鱼觉得，再不救他，他可能会死。
小胖鱼个子矮，够不到五米高的顶，也找不到能上去的台阶，一着急，出拳砸缸。
一拳，两拳，三拳，手都捶红了。
第四拳的时候，把水柱捶出蜘蛛纹。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水柱的材质并不是玻璃，而是亚克力，理论上是不可破坏的，体宽四米，重千斤的人鱼都做不到，居然被一条小鱼从外面给锤碎了。
根本不符合科学。
小人鱼手也捶得很痛，不过还好，骨头没碎，能继续捶，同类好可怜，水都冒泡了，感觉他快被煮熟了。
拳头放在嘴边哈了两口气，蓄足了力，狠狠一拳捶在水柱玻璃上，瞬间裂开一个大口，水顺着洞口喷涌，水灵灵的把小人鱼给冲走了。
中间还混合着玻璃渣，还好小人鱼皮厚，没被划伤。
柱子里的水是按吨算，直接把场地给淹了，触发警报，小人鱼跑回圆柱旁，锤的洞只够水下来，不够金尾雄性出来。
继续锤。
破了洞后面的就好弄了，一锤碎一块一锤碎一块，金乐本就因为药剂的副作用，昏沉无力，没了水，很快就晕了。
小人鱼硬生生把他拽出来。
身体滚烫。
鱼鳞就跟要被烤熟了一样。
摸着都吓人。
其他人鱼见小人鱼居然能把透明罩捶碎，不停的拍打玻璃，想要他也救救他们。
南玉倒是有那个心。
关键人类不给他机会。
听到警报，一级戒备，查监控，看到水柱那边情况，一个个都吓死了，全副武装过去抓鱼。
门一开，里面的水往外灌，研究所差点成了水帘洞，工作人员炸毛，一级一级通知，最后秦晔也知道了。
匆匆赶来。
小人鱼被捆住，放在一个小鱼缸里。
金尾人鱼泡在他身边。
周霄海穿着裤衩就跑来了，鞋还掉了一只，站在电子屏前，正在复盘监控。
从池子里的两雄一雌交配，到小人鱼徒手掰门，还有红外线，他居然全躲了，一路小滚大滚，到达水柱区，依旧是徒手掰门。
最后，单手砸……那可是亚克力！
他既然有这么大力气，理论上来说可以挣脱实验床上的捆绑铁具，居然乖巧任他们弄，周霄海后颈发凉，大家都一阵后怕。
他们一直拿小鱼当幼崽，周霄海都不怎么防备，这要是被突然袭击，不得当场暴毙？
“秦所。”
秦晔也是风尘仆仆赶来，身上还带着凉意，进研究所他就懵了，脚下全是水，顾不得穿雨靴，想知道人鱼什么情况，淌着水过去。
去水柱区，满地玻璃，小人鱼跟金尾人鱼都被控制起来了。
“养在水池里的人鱼怎么会出现在这？没锁门？”
男人声线冷厉，如果真是因为某个工作人员疏忽，整个实验基地的人都得受牵连。
周霄海把笔记本拿给秦晔看。
语气难掩兴奋。
“是他自己，他把门掰开了，捶碎了玻璃，秦所，这条人鱼的破坏力很强，身体素质跟耐力应该是普通人鱼的三倍，适合用药，他还会人语，十多年，就这么一条，或许我们可以挑选一名雌性，让他们交配，通过技术手段改变基因顺序，或许能培养出一批属于人类的人鱼，帮我们寻找海底人鱼族。”
开始是后怕，秦晔来了，周霄海只剩兴奋了。
自从药剂成分增加。
人鱼们都受不了，死的死，废的废。
虽然一条会说话的人鱼难得，但周霄海更热衷研究他们的抗毒性，再想办法让他们流泪，用人鱼的眼泪入药，延年益寿。
只要培养出一条。
他们不仅会在历史留名。
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金钱。
研究所里的人对金钱不是很热衷，但他们研究的东西很烧钱，有了钱才会有更好的设备，去支撑他们探索更多未知生物。
没想到一条看着不打眼的人鱼。
给他这么大惊喜。
周霄海迫不及待想给小人鱼注射药剂。
却被秦晔拦了。
“亚克力都能锤碎，想来没有周博士说的心律不齐，既然这样，这条人鱼我单独记录，周博士该回去睡觉，就回去睡觉。”
周霄海不乐意。
“人鱼研究一向是我，您都已经退居幕后了，就别再操刀伤脑，退一万步来说，像他这么高智商的人鱼，再想捕捉几率为零，好资源，大家共享才对，您怎么还想独吞？”
高智商人群，为钱折腰不错，但原则性问题，哪怕是上级，也会据理力争。
秦晔：“金尾人鱼前天才送来研究所，我不想点你，这个月，死了六条，今天你就给我弄死了两条，你自己看看金尾的状态，单凭这个数据，我让你滚蛋，你就留不下来！”
周霄海：“那几条人鱼机能本就不好，从深海来到陆地，气压没让他们爆炸，就已经算万幸了，跟药量的关系不大！”
秦晔眸色渐沉：“周霄海！”
周霄海：“有本事你就开除我！”
先不说他们这份工作的保密性，周霄海手里掌握不少人鱼数据，一般不会轻易开除，毕竟重新培养一个，耗钱耗精力。
就因为他有资本，所以才敢跟秦晔杠。
秦晔冷笑：“你在威胁我？”
周霄海皮笑肉不笑：“我在跟您商讨。”
秦晔：“可以，明天你递交一份辞职报告。”
周霄海嘴边的笑真也好，假也好，瞬间僵滞，“秦所，您在开玩笑吧？你让我辞职？”
秦晔纠正他：“是你自己要求。”
周霄海气笑：“你可想好了，我手里掌握的数据，足够你再砸十个亿。”
秦晔压根不是受威胁的人，边盯着屏幕画面，边冷声道：“数据可以重做，你辞职，还能少死几条。”
周霄海气疯了。
大声吼道：“辞！谁不辞谁孙子！希望你别求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