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宣庭慌乱之中从袖子里掏出匕首,猛地将一个武士拉到面前挡着,声音颤抖地说:“高都尉,你我昔日没过节,何必为难我!”
高粱河步步紧逼,身后的武士们也已做好了拔刀的准备,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高粱河冷哼道:“往日我等兄弟敬重者,翁主第一,何大人第二,你刘大人在我们兄弟心里排第三,可你背叛了我们,你害死了铁将军和黑煞卫近一万多兄弟!今天你必死!”
刘宣庭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解释说:“我劝过铁鹰,可他不投降呀!”
高梁河欣慰一笑,带着嘲讽地说:“呵呵,你以为都是你这等软骨头吗?”
刘宣庭忽然大声地说:“你听我说高都尉,你今天放了我,银子我有,给你十万两,你就当今天没见过我。”
高梁河依旧缓慢靠近,同时手紧紧握住了刀柄,坚定地说:“刘大人痛快点,你自行了断吧,免得我等动手,翁主说了,只要你的脑袋,你家人他不会动他们!”
刘宣庭见他没有退让的意思,开始慌张地左顾右盼,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并大声地喊:“他李康选也别把事情做绝喽!”
高粱河冷冷地说:“是你先对不起兄弟们的!”
刘宣庭依旧惶恐地大喊:“李康选就是个井底之蛙,可看的见这沧海桑田吗?手握着大唐半壁财富,却只想着偏安一隅,能调动几十万青壮却不想着问鼎天下,我追随他图什么?”
高粱河大声说:“翁主说;我们这几十人的前程仕途和天下多出上百万皑皑白骨,让我们自己选择,我们信他的,因为至少他能庇佑几百万人生计!”
刘宣庭疯狂地大声喊着:“假仁假义,假仁假义……”
高梁河大喝一声:“少废话!” 接着果断命令道:“动手!”
身后五六个武士,只听 “滋,滋” 的几声抽刀声,随后身形如闪电般扑向了刘宣庭面前的十几个武士。左右合围过来的武士,也迅速抽出长刀,如饿狼般直接扑了上去。刘宣庭带来的武士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们毫不犹豫地抽出长刀,与这二十多暗卫的武士瞬间战成一团。
一瞬间,长刀互击发出刺耳的碰撞声,火花四溅。其中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的武士,刀法最为轻快娴熟,他右手长刀挥舞得密不透风,防御得滴水不漏,左手按着一尺左右的破甲坠,伺机而动。只见他身形灵活,如游龙般穿梭在敌阵之中,接二连三地捅伤了好几个暗卫的武士。随着刘宣庭这边的人陆续被暗卫放倒,他独自直面五个暗卫的武士攻击,却也丝毫不落下风。
这等好手让高梁河不禁有些技痒,他大喝一声:“退下我来!” 一声暴喝,五个武士几乎同时后退。高梁河右手长刀高高举起,单臂一抡,带着呼呼风声直接劈砍过去。那人长刀横挡,“当” 的一声巨响,火星四射。接着,他下蹲一个扫堂腿,动作迅速而凌厉。高粱河反应极快,一个起跳躲开后,那人左手破甲坠紧跟其后,直接冲着高梁河右肋斜刺。高粱河左手从后腰抽出短刀,迅速迎接,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接着,高梁河右手长刀横斩,如疾风般直接冲着他的喉咙削去。那人一个凌空后翻身,险险逃出了攻击范围。高粱河却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一个起身直扑,长刀如闪电般刺中男人左肩膀。
他身后一年轻人见他受伤,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前来救援。却被正跟他当面对战的暗卫武士寻得破绽,只见那暗卫武士眼神一凛,手中长刀猛地向前一刺,瞬间刺穿那年轻人胸口。随着他一声惨叫,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嘴里喷出。那年轻人憋着最后一口气力,右手斜着向上挥出一刀,暗卫那个武士长刀根本来不及拔出,只能弃刀后闪开,接着从后腰抽出短刀。在那人挥出最后气力之后,一脚踩住长刀,用短刀直接削掉了那人头颅。之后抽出他胸口自己的长刀,继续投入战斗。
正和高梁河对战的那人见这个年轻人身首异处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把长刀一丢,放弃了抵抗,一手捂着被刺伤的胳膊,无奈地说:“算了,不打了,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跟着刘大人走的时候就想了今天!” 之后他又对刘宣庭下跪说:“刘掌柜,我尽力了。” 说话间,他看向一边刚被洞穿胸膛、身首异处已经变成尸体的年轻人,眼中满是悲伤:“刘掌柜你也看到了,我弟弟也死了,我要留着这条贱命回去照顾我母亲!” 随着他放弃抵抗,剩下的几个武士也都纷纷弃械,放弃了抵抗。短暂的交手几分钟,十几个武士倒下了一半,死了四个,剩下几个伤的也不轻。
这时候,径阳守军大约百十来人,呼喊着朝着这边跑过来。“你们,光天化日当街截杀吗?”
高梁河大声喊:“东都办事,长眼的给我滚开!” 一听东都办事,那领头的军官顿时站在那里,像是被谁定格了一样,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若是普通劫道,他们这些军士定会一拥而上,将人拿下。可东都的人,没有王府的命令,他们不敢轻易动手。
高梁河指着那军官,恶狠狠地说:“我家翁主说了,他就是李存勖的榜样。” 说着,高梁河揪住刘宣庭的发髻,手中短刀缓缓地割开了刘宣庭的脖子动脉,鲜血如泉涌般喷出。那军官指着高梁河,愤怒地说:“你们,当街杀人!” 高梁河拿着带血的短刀指着他,嚣张地说:“告诉李存勖,让他晚上睡觉别闭眼。”
两个暗卫武士踩着刘宣庭的脚,任由他的鲜血慢慢流干,而刘宣庭的眼睛至死都瞪得大大的,仿佛充满了不甘和恐惧。
当吕尔把刘宣庭的死讯传回来的时候,李康选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雷击中,整个人瞬间呆立在原地。随后,他失魂落魄地走到大门外的高高土堆上,一屁股坐下,便再也没有挪动分毫。这一坐,便是整整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