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李康选像是被什么触动了记忆的琴弦,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有些迷离,像是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忘记问了,杨行密的家人安排好了没?”
这时,拎着茶壶的燕孤云低着头,脚步轻盈地边走边说:“安排好了,何大人过问的,在丰启田庄,分了 50 亩田!” 说着,燕孤云走到李康选跟前,伸手要那空茶碗。李康选下意识地递过茶碗,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哦,那就好!” 葛洪见状,赶忙起身,恭敬地打招呼:“燕夫人!”
董凡秋也拎着茶壶,大嗓门嚷着:“兄弟辛苦啦,都快喝口茶再干!” 她的身后跟着几个女子,都拎着茶壶。几个正挖地基的云骑营士兵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工具,纷纷走过来,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捧起她俩倒好的茶碗,说道:“谢谢,董夫人!”“谢谢燕夫人。”
李康选坐在自己刚挖的地基坑上,目光中带着一种满足,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这时,一个熟悉的姑娘声音传来:“唉,没看出来呀!你还会干这活?” 李康选听到声音,头也没抬,顺口回答:“这有啥?” 可当他抬头看清楚那人后,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指着她说:“那个唱曲的!”
姑娘皱起眉头,一脸生气的模样,说道:“什么那个唱曲的?那是我倩儿姐姐,我是那个跳舞的忘记了?” 李康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哦,对,对,你叫杜鹃。” 杜鹃的脸色微微泛红,轻声说道:“还记得呀!” 李康选看着杜鹃,眼中带着好奇的光芒,问道:“你不是在公主府吗?公主一直关着你们?没放你们走?” 杜鹃缓缓坐到他边上,目光中带着一丝感慨,解释说:“放我们怕是长公主也不敢呀!现在好了,可以走了,可没地方去了!” 李康选微微皱起眉头,好奇地问:“哦,那你们咋在这?” 杜鹃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当日东都城破,长公主让我们跟着二位夫人一起走的。”
李康选听到这话,缓缓低下了头,声音变得低沉而轻柔,小声说道:“都逃出来了,就她自己没逃出来!” 杜鹃看着李康选那落寞的神情,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唉,长公主人不错,带我们也好,刀子嘴豆腐心!”
李康选正跟杜鹃聊着,那胡金燕从远处走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秀儿和玲儿,她们怀里抱着李婉和李柔。胡金燕离得老远就喊:“哎呀,我说府帅大人,回来这些日子,今天总算见着你了!” 李康选听到声音,寻声看去,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喃喃道:“她,她,怎么也在这?”
一旁的杜鹃小声解释说:“你们那日从咸阳走的,我四个一起被人送到东都的。” 李康选微微扬起眉毛,调侃似地说道:“啊,难不成还担心她怀上先帝的孩子?”
走到近前的胡金燕听到这话,一脸嗔怪,说道:“府帅你真会说笑,我都多大岁数了,我呀,是年岁大了舍不得这几个干闺女!” 杜鹃在一旁小声地跟李康选说:“主要是怕无良屠的案子牵扯她了!” 李康选恍然大悟,说道:“哦,我说呢!” 胡金燕有些不高兴地看了杜鹃一眼,说道:“你这闺女多嘴。”
胡金燕忙毛遂自荐道:“府帅大人,老身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给你操作一下府里的事情,还可以,老身也没有别的要求,有个吃饭睡觉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行。” 燕孤云走过来说:“夫君这些日子,我们住在军营也多亏了胡婶子上心,没少照顾俩孩子。”
李康选看着俩孩子,那原本带着些许严肃的面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他高兴地起身,说道:“行吧!你安排就行了!”
燕孤云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笑容,说道:“好,那就留在府里,操持一下内府?”
“嗯,来小宝贝。” 李康选说完,大步走到秀儿跟前,小心翼翼地接过李婉抱在怀里,他的目光温柔地看着孩子,脸上的笑意如同春风拂面,逗着孩子,沉浸在这难得的温馨之中。
远在江南西道的黄巢,正将大军集结于衡州、吉州一线,准备大举东侵与南下,企图一举荡平江南的王审知。然而,他们本就是叛军,没有固定的粮草军资补给来源,沿途大多靠劫掠世家大族来维持军需。
随着兵马增多,这劫掠的对象便难以控制了。此前几次进军岭南,虽击溃了王审知的先锋部队,但他手下的叛军也没少祸害当地百姓。
一时间,江南百姓对他们的态度从最初的支持转为现在的恐惧。如今,既无钱财来犒赏将士,又无粮草来补给军队,黄巢无奈之下,只得扯起虎皮,自行称帝,国号大齐,建元金统,随后开始给手下的将士们封官许愿 —— 这也是古代统治者惯用的手段。
黄巢还逐级建立政权,其目的在于征收军粮军资,并且在地方统治方面也采取了一些措施。不过,这些措施和建立的政权基本上形同虚设。他的大齐军队到来时,百姓和地方官吏跪地迎接;朝廷官军来了,百姓和地方官吏同样跪地迎接。两方相互的拉扯,只是给百姓带来了沉重的税赋。
黄巢正坐在大帐中发愁。大帐外,一个站岗的士兵神情紧张,东张西望。同伴提醒道:“看啥呢?主公在里面,站好了!” 那士兵朝同伴露出一个微笑,将手里的长矛一丢,腰间别着的长刀也随之掉落在地。几个同伴一脸茫然,那士兵转头撩开大帐,快步走了进去,身后几个同伴惊出一身冷汗:这是要刺杀主公?可武器都丢在外面了啊?几人还没弄明白状况,也只能急忙跟着追进去,生怕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