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宸悄悄的扯了下宋时玥的袖子,在宋时玥看过来时,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宋时玥知道,今日能让袁素芳让承认陪偿就不错了,想要更进一步,就很难。
很多事情还只是猜测,不能让袁大将军对皇上不满,尽管他可能早有异心。
“父皇,既然袁小姐承认了错误,愿意赔偿,灵毓也不会揪着不放。”
“灵毓大度。”
景仁帝欣慰的说道,“如此,将军府和镇西王府,尽快将赔偿银送至长安侯府,昨日之事就当是误会,灵毓不能再追究。”
“父皇放心,只要袁小姐和左公子的赔偿款给的痛快,灵毓决不会将事情闹大。影响了袁小姐和左公子的前途。”
宋时玥特意强调的最后一句,让袁素芳不甘的心,顿时放平。
她进京的目的还未达成,不能因此事,让皇上对自己不喜。
袁素芳认真的说道:“左公子那边,臣女无法代替他,但将军府这头,会很快将银子送去长安侯府。”
“呵呵,袁小姐痛快!”
宋时玥眼角挑起,袁素芳还没意识到自己要出多少银子,她以为镇西王府会与她对半承担吗?
宋时玥没有提醒袁素芳,先让他们互相咬一阵子。
景仁帝没有再额外的处罚,只是叹了一句。
“袁爱卿镇守北僵多年,为大楚安定屡建奇功,也该回京享福了。”
袁素芳大惊,父亲还不到知命之年,景仁帝就想让他退养,是为了兵权。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宋时玥,一定是昨日的事,让景仁帝有了疑心。
都怪这个宋时玥!
袁素芳真诚的磕了一头,“多谢陛下对父亲的关心,保家卫国是大楚每个人都应做的事情,父亲正当壮年,正是为国效力之时。”
他袁家在北壃多年,打造出一片天地,怎么可能随便交出兵权?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景仁帝笑道:“也是,边关时有骚乱,正是用人之时,是朕太过想念了。”
这话是在告诉袁素芳,皇上是一时说说罢了,但他却时刻在关注着边疆,关注着袁大将军。
景仁帝在警告,袁素芳听得出来。
“父亲对皇上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呵呵!袁小姐平身,既然事情已经谈妥,赶紧出宫处理吧。灵毓可是个急性子。”
景仁帝提醒袁素芳速度要快,不然,宋时玥还不定会怎样闹呢?
好像是在为将军府着想,实则还不是偏心宋时玥。
可她又能怎样,能够保住性命,不将事情闹大就已经是万幸了。
袁素芳悄悄的揉了揉酸麻的膝关节,艰难的起身。
“臣女告退。”
“嗯,去吧!”
袁素芳一瘸一拐的离开,却能感受到身后传来数道打量的目光。让她走的心惊肉跳。
刘大人直到袁素芳走出长春宫,才开口。
“皇上,袁大将军治兵严谨,是不可多得帅才,若是他真有异心,边关恐怕已是……”
已是袁家的堡垒。
风霜雨雪总是相伴而至,大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景仁帝沉默片刻,突然叹道:“像前安国公那样满门英烈的府第,再也没有了。”
前安国公?沈家?
宋时玥不动声色观察顾玉宸,发现他只是垂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了握,身子沉稳,面色如常。
这个家伙的隐忍力真是强大。
那边,刘大人也可惜道:“若是沈家有后代存活,说不定会继承安国公的本事,成为大楚一员猛将。”
“可惜啊!朕寻找多年,没有半点音讯。”
景仁帝说的沮丧,刘文栋和顾玉宸却是惊讶。
刘文栋更是直接问道:“皇上找过沈家的后代?”
景仁帝缓缓点头,“朕当年不过是个皇子,受先皇猜忌,手中并无实权,接到沈家遇难的消息,却无能为力。
在酒肆中借酒消愁,无意中听到有人说,沈家还有一子长年在外。”
“那人是谁?他为何知晓?”
刘文栋紧追着问,景仁帝没有怨怪他无礼。
只是惭愧的摇头,“朕当时已经醉了,只看到模糊的影子,待酒醒后,派人去查,却无一人承认听到。”
刘文栋明显松了口气,悄悄斜了眼顾玉宸。
大胆的说道:“沈家被灭门的事很是蹊跷,民间传闻最多的,是先皇派人做的,百姓们对官家避讳之极,自不会多说的。”
宋时玥睁圆了眼睛,都说自己胆大,这位刘大人也不比自己差。
竟敢当面质疑先皇是否有过错。
“朕相信那是个误会,先皇绝不会听信谗言,做残害忠良之事。”
景仁帝再叹口气,“现如今,有前朝余孽要抓,有边关将领要查,沈家的事只能容后再继续查了。”
“皇上,臣有事奏。”
宋时玥疑惑的看向顾玉宸看,这家伙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要跟皇上说。
刘大人也是不解,这小子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要说什么呢?
“皇上,臣在审案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可能会与安国公府的冤案有关。”
“冤案?”
景仁帝凝眉,“安国公府,当初是被不知名的杀手组织灭门的,应该是涉及了仇杀,你为何说是冤案?”
“因为安国公是先被奸人诬陷,先皇责令交出兵权,不等安国公为自己洗刷清白,便遭了难。所以他身上还背负着冤屈。”
景仁帝点头,“这样说也对,先皇弥留之际的确后悔过,没能等查出真相,安国公一府就被杀了。而且有些不明不白。”
安国公府,男女皆会自小习武,无论是主子下人,都会几下拳脚功夫。
可他们就那么轻易的被灭门了,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是最大的疑点之一。
景仁帝问:“安国公府的案子和你们现在办的案子又有何联系?”
刘大人紧张的看顾玉宸看,不知道他为何要提前提起此事?
顾玉宸给他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景仁帝道:
“臣小时候贪玩儿,不听大人的警告,跑去了安国公府废弃墟里练胆子。”
“呵呵!你小子从小就是个皮猴。”
景仁帝想起顾老爷当时提起这个孙子,一脸头疼的样子就想笑。
“臣就是在那时,捡到一块儿与紫花铜牌相似的,金色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