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玥顿了顿,见皇上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说明她猜对了皇上的想法,于是继续说道:
“按照你们之间的恩怨,你是不会轻易的原谅他的,只能说你们之间存在着利益关系,
或者……还有其他关系?并不仅仅是她送你宝贝,向你示好这么简单。”
宋时玥一边说话,脑子里一边还在高速运转。
这个宋尧应该是假的,那么他的亲生父亲是死是活呢?而这个假的宋尧和宋老太婆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宋时玥的眼睛在两人之间不停的流转, 忽然又看向了一旁的宋昆。
他的腿断了,也照样被抬进了宫。
此时,他看宋老太婆和宋尧的眼神满含怨恨。
宋时玥眼珠子一转,对着宋昆叹气:“宋三老爷真是可怜了,爹不疼,娘不爱,还被嫌弃丑。怪不得宋陈氏要给宋尧宝贝。”
她一脸同情,“俗话说儿不嫌母丑,可是当娘的嫌不嫌儿子丑就未必了。还是赏心悦目的,看着顺眼。”
“臭丫头,不要在这里煽风点火。”
宋老太婆反应非常敏锐,可惜宋昆已经将宋时玥讲的话听了进去。
他的确是没有大哥长得英俊,也正是因此遭到先皇的嫌弃,错失了争夺爵位的机会。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娘让他放弃争夺,因为眼前这个大哥,是他真正的大哥。
是他娘亏欠了许多的长子,他娘要弥补。
可是为什么要让他做出牺牲?
不仅不帮他娶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把他想要的爵位让给了那个并不属于侯府的人。
而现在他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两人多年的谋划,丢失性命。
宋昆心有不甘啊。
时隔近二十年再次入宫,竟然可能会是上断头台的最后一次。
宋时玥看到他眼底的情绪涌动,知道他一定知道什么内幕。
她盯着宋昆的脸,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一定是宋侯爷抓到了宋陈氏的把柄。”
顾玉宸适时的问道:“什么把柄?”
“宋三老爷并非老侯爷的亲子,而是宋陈氏是与人苟且偷生的私生子。”
宋时玥越说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就是不知道假宋尧又是哪一个?
宋昆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本老爷才不是私生子,我是老侯爷的亲生儿子。”
宋昆的手指向宋尧,“他……”
“昆儿!”
宋老太婆语气道又急又厉的吼道:“事到如今,也不需要再遮掩了。”
宋昆愣住,不懂她娘话中的意思。
只见宋老太婆对着景仁帝“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头。
“皇上,一切都是老身的错。”
宋时玥顿时觉得,她接下来的话不是自己想听到的。
果然,宋老太婆一脸哀泣的说道:“老身在嫁给老侯爷之前曾嫁过人,这件事很多人并不清楚,但老侯爷是知道的。”
宋时玥和顾玉宸对视了一眼,据他们所调查到的,老侯爷并不知情。
且听宋老太婆如何狡辩?
“老生隐藏这个秘密几十年,不曾想现在的侯爷宋尧,在老侯爷的留下的书稿里,发现了这个秘密。”
宋时玥紧盯着宋尧的神情,发现他的紧张明显减轻了。
“是老身,为了堵住他的嘴,主动给了他那些宝贝。也是老生为了不让他将事情再告诉旁人。对他改变了态度。”
同理,宋尧为了能够从她这里长期的得到好处,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对那件事守口如瓶。
时间一长,两人的关系就不再像之前那么水火不容,有时候还会互相利用一下。
他们之间有了利益的关系。
宋老太婆说的有理有据,符合人之常情。
可是宋时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田大人不知想到什么,问道:“老夫人,可否告知你曾嫁的那人是谁?现如今又在何处?”
“那人早已死了。”宋老太婆说的很平淡。
这时代的女子丧夫,或者和离之后很少再嫁的。
像她这样不仅又嫁了男人,还嫁入了高门,实属大楚奇闻。
“老侯爷当年没有嫌弃老身是再嫁之身,老身就得帮他隐瞒这个事实,不能因此而坏了他的声誉。”
宋老太婆想表达的是担心有人会觉得老侯爷以势压人。强娶民妇。
宋时玥却不相信她的话,毕竟他们已经查到她和曹凡的真正关系。
对了,宋老太婆主动承认自己是再嫁之身,真正想要保护的人,是曹凡。
“宋陈氏,你说那人死了,但我们仍然可以去查一查,你所言真假?”
宋老太婆神色变了又变,咬着牙说道:“尽管查好了。”
顾玉宸看出了,宋老太婆这是想拖延时间。
广平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京城很快就会有了传言。
与他关系匪浅的曹凡一定会得知消息,以那人这些年来谨小慎微的行事作风,必然会有有所行动。
想到这里,顾玉宸对景仁帝说道:“皇上,请即刻派人前往江州府,去晚了,恐怕就查不到什么了。”
景仁帝疑惑不已,顾家小子好像知道些什么?
再看宋老太婆的神情,紧张不已。
这件事怎么感觉扑朔迷离。
宋时玥听懂了顾玉宸的话中意,也意识到曹凡在得知广平侯府的事情后,一定会采取措施,以防万一。
“皇上,玉宸说的对。江州府是宋陈氏的娘家所在地,一定能打听到不少消息。但要是去晚了的话,恐怕会被遮掩。”
“哦?何人会帮她遮掩?又为何要遮掩?”
现在关于曹凡与宋老太婆的消息,是他们私下打听的,却没有确凿的证据。
不能直接和皇上提起此事。
宋时玥只好搬出了自己被调包的事情。
“皇上应该知道,灵毓不认生父,是因为他明知道我被掉包,却没有任何作为。明明知道幕后真凶,就是宋老太和陈氏,却一意的姑息包庇。”
景仁帝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当时不是说了吗,是为了避免难产的赵翠薇受到刺激,才不得已而为之。
宋时玥屈膝,深深的行了一礼。
“皇上,真相并非宋老太所言。师父说他捡到我时,身中剧毒,若不是他老人家医术高超,我早已死于非命。”
中毒?景仁帝看向大学士赵迁,看他神情,就知道早已知晓。
宋时玥又道:“而且我师父并非是将我挖出来的,而是在遇到两个仓皇逃走的家丁后,听到了我的哭声。”
师父的确是因为她的哭声被吸引来的。
“师父说,我明显是被那两人丢弃的。而他还听到那两人的对话,说是受如夫人指使。”
“如夫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