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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舞姬似是会缩骨般,柔弱无影,从他怀中溜走,乐声绵绵,帐内熊熊烈火,她摇曳生姿,腰间的铃铛又响起来。

她青丝上戴着的石榴红头纱,随着轻盈舞步,飘落在一位少年怀中,他瞥了一眼这位妖艳美丽的舞姬,少年耳边绯红,眼神慌乱。

此人便是塞炀祈部酋长,苏和彦,约十八九岁,继酋长之位不久,平日面容严肃,仿佛冷峻的石雕。

李元漾见他如此羞涩,不由打趣起来:

“苏和彦,你是不是还未尝过男欢女爱之滋,不如将她送与你”

李怀瑾偷瞧一眼穆锦安,见她红着脸颊,低着头。

帐内很多男子哄堂大笑般,似是在取笑他,苏和彦瞅着舞姬纤细白嫩的手抚摸在他心口,她轻咬着酒盅,酒盅另一侧贴在少年唇边。

她那双深邃光芒的眸子似是摄人心魂:

“大人,请喝”

苏和彦一动不动,手僵硬垂在身侧,那舞姬一只手勾着少年的脖颈,他微张开嘴唇,舞姬盈盈一笑,果酒清凉,缓入咽喉。

白玉酒盅落在少年衣衫,她见他如此紧张,落在少年唇边一个吻,柔软,泛着香气,又帮他擦去唇上沾染的胭脂。

少年心突突跳个不停,星眸微转,她竟然亲他,刚想要开口,舞姬已然从他怀中离去。

一曲罢,王帐走进一位舞姬,身着木槿紫轻纱,肤如凝脂,腰肢软和,薄纱遮面。

李元漾喝的醉醺醺,一只手搭上穆锦安的肩膀,穆锦安用匕首抵在他的后腰:“想死吗”

李元漾只好松手,指着那紫衣女子:“摘下面纱”

面纱落下,众人瞪直了眼,这女子和公主容貌七分相像,穆锦安坐直身子,眸中震惊,连忙拿起一旁的披风丢在她面前:

“穿好衣裳,出去”

一旁的李节心怀不满,见这女子长的像穆锦安,他站起身来,走近紫衣女子,将她打横抱起,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一只手摩挲在她的手臂:“奚王,她归本王,那个,本王瞧不上,送给孙景嵱”

宣离眉间一团怒火:“契王,你此话何意”

孙景嵱一掌拍在案几,他为何要捡李节不要的女子:“李节,休要猖狂”

那紫衣女子端起板足案上的碗,满满一碗酒,柔情似水的望着李节:

“大王,奴定好好伺候您”

李节捏着她的脸,神情挑衅,看着穆锦安:“大点声说”

那紫衣女子声音娇媚,响彻在帐内:“奴定伺候好您”

众人不敢言语,李元漾瞥着穆锦安的脸色,只见她眉目阴沉,这是对她的羞辱,穆锦安站起身来:

“出去”

李元漾拽着穆锦安的衣袖:“小公主,一个奴,你又发火?”

穆锦安盯着李元漾的眼睛:“让她出去,将那舞姬送与契王”

李元漾凑近她耳边:“叫我一声夫君,我就答应你”

穆锦安:“这女子是你安排的?”

李元漾一只手搭在她肩膀:“是,大点声叫”

穆锦安瞥了一眼李怀瑾,垂首,这醋坛子还不杀了她,眼底冒着金星,咬着牙:

“夫君,让她出去”

李元漾故意扯紧她的衣袖:“声音太小”

穆锦安攥紧衣裙,声音回荡在王帐内:“夫君,让她出去”

李怀瑾猛然侧过脸,眼底惊诧恐慌,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的眼睛,他心窍撕成两瓣,他让她叫一次夫君,她说叫不出口。

在这么多人面前,叫那贱人恶人,如此亲密的称谓,他手中攥着的铜制酒壶,被捏的歪歪曲曲。

李元漾见她服软低头,心中满意:

“契王,那舞姬送给你,让这女子出去”

李节瞳仁寒潭,眼睛一眯,语有深意:“奚王,一个女奴,你们勇士强要了些孕奴,胎S腹中,也没见你不舍”

李元漾笑着道:“这女子与公主容貌相似,就让她跟在公主身边伺候,那舞姬送与节兄”

李节不情愿的松开紫衣女子,她穿上披风离开。

李节瞅着那红衣舞姬待在孙景嵱身侧,李节父王掳走孙景嵱的母亲山月儿,他幼时最讨厌山月儿,因她,他的父王冷落他母亲,自己也不受待见。

他亲手斩杀父王,夺得王位,父死子继,让山月儿嫁给自己,将她折磨凌辱至死。

他一碗接着一碗酒,指着那舞姬:“你,过来,本王看上的人,岂是小酋能亵渎的”

宣离站起身来,指着李节:“契王,方才你说不要这奴,此刻又夺,你们芪璇族都是如此蛮横跋扈吗”

孙景嵱搂紧舞姬,李节如此戏弄,出言侮辱他,他已忍无可忍,眼底猩红:

“李节,这里是欷雀族,你莫要狂妄,这奴,归老夫”

李节站起身来,跌跌撞撞走到舞池中心,转了一个圈,一只手拎着酒壶,又灌几口酒,捧腹大笑:

“山月儿右胸口一寸处,有两颗朱砂痣,髀上有道疤痕”

“孙景嵱,这些你知道吗”

孙景嵱眼眸浮现杀气,眉毛皱成一股,握紧腰间匕首,一把推开那舞姬,怀中香囊掉落。

他站起身来,一脚踹开案几,酒水,金樽,烤肉散落一地。

孙襄指着李节,他竟敢出言挑衅,山月儿是自己的长辈,怎能容他如此污言秽语:

“李节,你欺人太甚”

李节一手叉腰,继续饮酒,全然不将他爷孙放在眼里,若他们有本事,早就将山月儿抢回去,怎至今日还未找到山月儿的尸骨。

他唇角扯笑:“我为王,你是民,欺你如何?”

李节身边的随从阿拉坦隐隐不安,瞅着那舞姬眼底,不是风尘女子的眼神,他警惕道:

“王,您喝醉了,属下扶您回帐”

李元漾眼眸清澈,连忙出言阻止:“节兄,若是醉酒,便回帐歇息,那舞姬,便赠与孙大人”

穆锦安见他狐假虎威的模样,又火上浇油,离他远几分,安静坐着。

李节听着李元漾出尔反尔,一把拽起那舞姬:“跟本王走”

舞姬跪在地上,梨花带雨惹人心疼:“恕奴无法从命,今夜只得服侍孙大人”

李节不顾李元漾所言,粗鲁拽着舞姬的手腕,就要离开,他要永远骑在孙景嵱头上,年少时的仇怨充斥在他的脑海中。

宣离扯着舞姬右手臂:“契王,我王已将她送给我们大人”

李节打量着宣离,一脚踹在他的心口,怒气冲天:“山月儿,本王都抢得,一个舞姬,你能奈本王如何,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