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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芸放下话本,这两人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么?她近来与李珩常会面,听从李珩的所有提议:

“立马先将消息送给睿王殿下”

霜降:“是,娘子”随后离开。

一旁的秋雨小声道:“三娘子,不知老夫人何时归家?”

穆芸阴沉着脸:“穆锦安每日忙于公务,她不知,我写信给祖母,尽述思念之情,祖母和二叔一家很快便能回来”

秋雨:“他们可不是好缠的主”

穆芸:“二叔母年轻时与荣德公主不合,她心性阴狠,挑拨她们,让她去对付穆锦安,我在暗中动手”

“祖母不喜公主,偏疼于我,待祖母回来为我做主,尽早放阿娘出来”

“这还得感谢睿王殿下的提点”

睿王府己乡阁传来男人粗犷的声音:

“你们这盛国的煎茶一点也不好喝,还是我们草原的奶茶好喝”

屋内烛光昏暗,天气闷热,葛绛斜倚于那把朱红交椅上,深邃幽深的眼眸像一只狼看着自己的猎物。

李珩盘腿坐于案牍之前,翻看着这些奏折,这些本该出现在明帝眼前的奏折。

见李珩不应声,葛绛有些不悦:

“这些奏折有什么好看的?”

李珩回应:“此中有天下,有未来,也有她”

“啪”的一声。

那只茶盏摔碎在地,滚烫的茶水冒着热气。

葛绛火气直达心口。

愤怒指责:“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女人?”

李珩今日似乎硬气几分,无视他的怒气:

“与你无关”

葛绛健步如飞冲过来,强有力的手臂将李珩一把拎起来,他的背被狠狠撞击在案牍上。

疼的他大叫一声“啊..”

葛绛将他摔在案牍之上,正视着李珩。

葛绛怒视:“你想要天下,想要那个女人,野心太大”

李珩余光扫视到暗室,疯笑一声:

“天下?哈哈哈,天下..有何意,我要的比这有趣多了”

葛绛眼眸漆黑,掐着他的脖颈:“小皇子,你一直在利用本王?”

李珩唇线微抿,冷哼一声:

“是又如何?我们不过各取所需”

葛绛怒火中天:“从前卑躬屈膝,讨本王欢心,都是假的?”

李珩冷淡道:“身不由己”

葛绛有些讥讽:“哈哈,好一个身不由己.”

葛绛掐住他的脖颈,踹了他一脚:

“还记得篝火帐篷之外,第一次见你,你也是这样被一群人欺负?是本王救了你”

“如今忘恩负义?”

他的背部撞击在案牍上,那些伤口再一次撕裂。

痛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泪珠像掉了线的珍珠。

葛绛见他胸膛的伤口撕裂,鲜血一滴滴滑落。

“伤口裂开了”

李珩撑着一丝力气站起身来,眉宇一股煞气,双眸阴鸷,怒吼道:

“滚出去”

葛绛指着他,一脚踹翻案牍,摔碎茶盏:

“小皇子若敢背弃本王,不出一日,消息就会传遍长安城”

“记得金矿之事”

葛绛转身离开,屋门“砰”的一声,响彻王府。

蝉鸣声刺耳,声声传入屋内,令人烦躁不已,李珩脸颊上的泪痕未干,白皙山峰的鼻尖上丝丝红肿。

“咯吱”一声,屋门被轻推开,李珩回眸望去,策安沉着肩膀,低着头缓缓走近他。

他轻声道:“王爷,穆三娘子送来消息,您猜的果然没错,只要穆二娘子身体不适疼痛之时,南宫御就会出现”

李珩垂下眼眸,双眸微凛,他的指尖拂过伤口,手上沾满自己的血,诡异笑道:

“难道这世上有什么药物,可控制一人承受他人之痛?”

策安小声道:“在下生在苗疆,五岁之时曾见过族长为人种蛊,听说有些蛊可控制人心”

李珩用手帕擦拭着手中的血:“明日去找些有关的书籍”

策安:“是”

策安弯下背来,禀报着:

“我们人在南宫家船只已做好手脚,又联系周家,让他们动手”

“梁王还是心存仁慈,并没有找周家,周家可是南宫的宿敌”

李珩半敞着衣衫,身体微倚于床榻。

南宫家世代毒医,有先帝苍龙剑相护,南宫老家主这个官是可做可不做,悠闲安逸。

南宫家又擅兵器锻造,官商四通,富可敌国,在江南一带与夏侯、段、江三氏相互扶持,南宫为首。

“南宫御此人行事诡异,功法高深,没那么好动”

“周家本就对他不满,与我们有何干系”

“南宫御离开后,只剩下穆锦安一人,本王便可安心动手”

策安将烛台拿的更近了些,看着那些伤口,眼眸泛上一层莲雾:

“王爷,让在下为您包扎,好吗?”

李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将药瓶递给策安,策安放下烛台。

微靠近李珩,轻轻将药敷在红肿的伤口上,还有几道伤口已经化脓,他的手有些抖,嘴角瘪起,忍不住哭起来。

李珩侧过脸去:“只有弱者才会哭泣,只是些伤口,都疼了那么久,现下好多了,有什么好哭的?”

策安吞声忍泪,指尖颤抖,将细布缠绕于他的胸膛肩背,小心翼翼:

“是,王爷,若那葛绛王子...在下愿.”

李珩转过脸来看着他,厉声道:

“胡说什么?你好好待在本王身边,少出现在他眼前”

策安小声抽泣着,眼泪婆娑:“是,王爷”

李珩转眼望去,吩咐着:

“去将那些奏折归类好,本王再阅片刻”

策安:“王爷,天色已晚,安歇..”

李珩生气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

“如今你也管起本王?”

策安低着头:

“在下不敢”

李珩并没有发火,嘟囔一句:

“还不快去”

策安连忙收拾整理好,又多点了几盏灯,李珩坐在案牍前,翻阅着厚厚一摞奏折。

现下弹劾沈煜中买卖官职,盘剥百姓,压榨商户的奏折越来越多,这些奏折被私下拦截在这里。

就连废太子妃兄长江垚上奏诉冤,请明帝彻查的奏章都在此处。

这些本该明帝,或是太子审阅的奏折,高摞于李珩面前。

当初回盛国时,他送出的那些礼物也算是有一些回报,一人力量薄弱。

那便集众人之力,各处安插自己人,区区奏折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