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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道“是说我们武将都是昏晕之辈吗?”

又听“若不是将士马革裹尸,哪有你们文臣进谗言享安逸的好日子?”

文臣不悦,吵嚷道:

一人道“何为谗言?”

又听“我们都是为百姓,为陛下着想”

沈煜中小人言语道:“现天下太平,白养着你们,莫要不知足”

大殿瞬间乱成一锅粥,吵闹不断,明帝紧闭双眼,按着鬓角

忽的大喊一声:

“都给朕闭嘴”

“大殿之上,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朝臣纷纷躬身安静了下来,不敢呼吸,胆战心惊的看着明帝。

此时,李怀瑾看了一眼太子李煦,似心意相通,又看着林修元,驳斥道:

“林相,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寒门壮志难酬,不得施展,若仕途顺泰,你又怎知他们的才能义举不如贵族?”

林修元从未将这位皇孙梁王李怀瑾放在眼中,只是一味的参与皇子之争:

“梁王殿下,平日沉默寡言,今日忽如此争论,所为何故?”

李怀瑾掷地有声道:

“为天下百姓故,为我朝陛下故”

明帝有些头疼,近日心中念着沈玉鸢,沈玉鸢对明帝并无爱慕,总是躲着明帝。

他无心上朝,也有意提拔沈煜中,想要让他将沈玉鸢送进宫来,敷衍了事:

“怀瑾甚少进言,想是诚心,你发现金矿之事实为有功,待案件查清,朕定嘉奖于你”

“今日,便到此处,有事明日再议”

明帝起身离开,内官高声道:“退朝”

眼看明帝现在远不如从前明治,一味地逃避,沉迷于音律歌舞,李怀瑾摇摇头,心中惋惜,早做打算。

朝臣们走出宣政殿,几人一行,小声窃窃私语道:

“陛下未支持太子所言,亦未肯定齐王,不知是何深意?”

“见陛下精力一日不如一日,哎,不复圣明之往”

“太子所言有理,林相还在为齐王挣扎,依我看,齐王命中无帝运”

李珩径直向李怀瑾走了过来,神情悠然道:

“怀瑾真是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

李怀瑾垂下眼眸,不愿正眼看他,道:

“此诗用于吾身实为不妥”

还未待李珩说话,李怀瑾便转身离去。

李珩眼底漆黑,脸色冷峻,人一旦有了弱点,便身不由己,用不了多久,李怀瑾会向他求饶。

李怀瑾压抑着身体的不适,绝不能被李珩看出什么,他强撑着来到宫外。

李怀瑾上了马车,猛地咳了起来,脸色惨白。

泽州惊声道:“王爷,还需注意身体,莫要旧病复发”

李怀瑾有些虚弱道:“无妨,这些毒,本王早已适应”

他头侧向一边,已经好几日未见到她,自己不去找她,她便没了音讯。

她从来不会主动一次,李怀瑾的心好像空了一块,眼眸泛起莲雾。

泽州犹豫不决道:“王爷,听说穆将军要在家中为穆娘子接风摆宴,本是给王府发了请帖,但被穆娘子拦住”

李怀瑾眼底浮现丝丝悲凉,心口更痛:

“这个无情的女人,丝毫不将本王放在心上”

李怀瑾道:“都请了哪些人?”

泽州道:“都是长安城家中有郎君娘子的贵族,穆将军一子两女尚未婚配,长年在外,许是另有深意”

李怀瑾道:“何日?”

泽州道:“三日后”

马车逐渐消失在长街之上。

陆明绪贪墨勾结之事被传的沸沸扬扬,眼见这门婚事扑了空。

萧婉得知消息,急的在屋中哭泣,被关在这里许久,她似乎生了几根白发,面容憔悴。

看守的护院都是荣德公主此前留下的人,忠心不二,她无法传递消息。

萧婉拉着穆芸的手道:“芸儿,眼下阿娘被关在这里,无法为你奔走相看”

“听说过两日为那个贱人摆宴,可能会来不少贵人郎君,你自己一定要好好观察”

穆芸若有所思,她有意与睿王李珩相看,并没有告诉萧婉,抚摸着萧婉的脸庞道:

“阿娘,我不会输给她的”

萧婉罪孽深重,但只有在穆芸婚事这件事上头脑清醒:

“若无合适士族,阿娘曾和你阿爹说过,卢氏表亲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穆芸有所推脱,隐藏着心事,低下头:

“阿娘说的可是那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远亲表哥卢砚辞,他为人古板无趣,芸儿不喜”

萧婉有些生气,只觉是穆芸年纪小,不懂辨人:

“他谦恭好学,从不流连烟花之地,只是出身不如大房显赫,想必你嫁过去,他定会疼惜你”

穆芸身子微微下沉,扭过脸去:“阿娘,我明日再来看您,我会再向父亲求情放您出来”

萧婉怔了片刻,总觉得穆芸似乎和以前不同,心中疑惑不止。

深夜,梁王府内,他转辗反侧,不得入眠。

李怀瑾半披着衣衫,强劲有力的身材若隐若现,起身来到窗边,似如远山的眉间多了一丝惆怅,浓密的睫毛掩饰不住星眸的失落。

李怀瑾低下头来,眼角藏着一滴珍珠,知她被劫入青楼,连鞋靴都差点忘记穿上,连忙赶去为她赎身:

“为何不请本王?”

“这才几日,就忘记本王为她赎身”

“口口声声要报答本王,这就是她的报恩”

怀化将军府厢房熙悦堂内,穆锦安半倚于轻纱帐内,茜色绫纱衬的她白皙的肌肤更加香艳。

忽的打了个喷嚏:“阿嚏,何人在骂我?”

她擦拭着桃御剑,只见番薯小声道:

“娘子,人已接到城外老宅”

穆锦安道:“长相如何?”

番薯道:“眉间嘴唇和老爷有几分相似”

穆锦安将剑入鞘:“着人好好看管,此后,她就是我扳倒萧氏的重要证据,千万不能出差错”

番薯道:“是,娘子,我阿娘说她亲自去照看”

只见莓萝拿来一件衣裳,开心道:

“娘子,老爷差人送来的衣裳,明日宴席穿这件樱桃红云锦襦裙?您喜欢吗”

穆锦安摇摇头:“太艳丽”

莓萝又拿来一件“那这件木槿粉白茶宽袖长裙呢”

穆锦安笑道:“还行,明天你们都打扮的好看一点,我的首饰你们随意挑”

莓萝道:“谢娘子”

番薯突然道:“这衣服好香呀”

穆锦安悠然道:“是莓萝薰香了吗?”

莓萝道:“奴婢不曾薰香”

穆锦安仔细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难道是?”

......

天瑞四年,槐月。

暖洋洋的春光撒在朱红漆乌头门上,穆府两个字肃然磅礴。

门前罗列着十二根长戟,只见雍容华贵的王公贵族,陆陆续续进入院内。

府内彩绸飞扬,众人齐坐两侧,穆宸上座,欢声笑语,今日长安城很多贵妇人都来了穆府。

她们想看看那位曾经绝色倾城的荣德公主,惹长安王公贵子钦慕竞相追求的一代佳人,她女儿生的是何模样?

有人则是想看看她是不是无人教养,粗鄙不堪?

也是有人听说她做青楼女子,是梁王李怀瑾的侍妾,但李怀瑾杀了几个传言的人,便很少再有人敢议论此事。